左非塵神色淡然,絲毫不在乎蕭胤冷冽如刀的視線。
此時顧九齡已經沒有時間糾結突然出面的左非塵,她看向瞭蕭胤低聲道:“怎樣?”
蕭胤眉頭一挑:“真圖!”
顧九齡不可思議的掃瞭一眼左非塵,左非塵微垂著眉眼,清俊無儔的臉隱在瞭光影中,說不出的壓抑詭譎。
她吸瞭口氣接過瞭蕭胤手中的圖緩緩舉瞭起來,一點點展開,看向瞭拓跋恒道:“王爺,這便是山川風物圖,可看仔細瞭?”
拓跋恒疾走瞭幾步,搶上前,看向瞭顧九齡舉起來的圖,臉色微微一變,恨不得立馬搶過來。
他此番眼珠子都快吸在瞭圖上,剛要再看幾眼,不想顧九齡將圖收瞭起來,緊緊抱在瞭懷中。
拓跋恒意猶未盡的退後瞭幾步,死死盯著顧九齡,眼底掠過一抹貪婪冷冷笑道:“好!咱們一會兒便比試一二!”
他頓瞭頓話頭掃瞭一眼蕭胤:“這一次本王親自上場,希望王爺還能拿得動桿子?”
蕭胤淡淡一笑:“本王不光拿得動桿子,還能拿得動你的……狗頭!”
拓跋恒頓時臉色一變,冷冷笑瞭出來,轉身朝著他那邊走去。
場中的氣氛越發熱烈瞭幾分,這一場比賽實在是太過刺激瞭,不僅僅是彩頭刺激,關鍵是雙方參加的人員也實在是刺激。
七年前蕭胤還是南齊戰神的時候,不曉得和拓跋恒之間交戰瞭多少次,雙方打得你死我活,不過拓跋恒到底不是蕭胤的對手,節節敗退。
直到七年前的七殺谷一戰,拓跋恒帶著人將蕭胤的軍隊趕到七殺谷,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殺,那一場仗終於給拓跋恒挽回瞭一些顏面。
不過所有人都對那一場仗存有爭議,畢竟事出反常必有妖,有些事情說不清楚。
如今七年後兩個人再一次對決,簡直太令人期待瞭。
北狄那邊的陣容屬實強大,不過還有個豆芽菜般的拓拔玉。
但是顧九齡這邊就一言難盡瞭,畢竟這邊幾乎沒有人可用,那些禁軍臉都氣白瞭,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上場瞭,還能跟著王爺。
這些日子蕭胤接手瞭禁軍,賞罰分明,行事讓他們分外的舒心,他們也漸漸對蕭胤很是服氣。
人人都笑話他們是廢物,是紈絝,隻有蕭胤將他們當成是蒙塵的珠寶,說會帶著他們建功立業,讓那些笑話他們的人好好瞧瞧。
此番這麼緊張的時刻,他們卻幫不上忙,都快要急瘋瞭。
拓跋恒和元清公主都穿上瞭籃子褙子,元清冷冷看著顧九齡笑道:“睿王妃,你們那邊倒是出人啊,若是人不夠,本公主將洗腳婢借給你們一用如何?”
“哈哈哈……”北狄那邊的人大笑瞭出來。
雖然北狄人數不多,奈何很是氣人,南齊這邊的貴族也對顧九齡生出瞭幾分怨懟。
都是這個女人,連累瞭南齊如今丟人現眼,她的輸贏倒也無所謂,若是輸瞭後,南齊的面子不要瞭嗎?
害人精!
那些人開始低聲議論瞭起來,恨不得讓顧九齡去死,才能避免這樣一場羞辱。
顧九齡哪裡不知道此間的氣氛已經變瞭幾分,若是這一次輸瞭,別說是外祖父的貼身之物拿不回來,便是睿王府也是顏面盡失。
她眉眼間的神色漸漸冷瞭下來,此番需要十個人,她這邊就站出來一個蕭胤。
蕭胤緩緩沖凌風招瞭招手,凌風心頭早已經憋著一口氣,大步站瞭出來,穿上瞭紅色褙子,還不忘替自傢王爺也穿上。
可蕭胤身邊那些很會打馬球的兄弟們都死瞭隻剩瞭凌風一個,蕭胤之前還身負重傷,如今身體也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
“主子!雲朵願意一試!”顧九齡身邊的雲朵大步走瞭出去。
顧九齡微微一愣,對上瞭雲朵那雙堅毅的眼眸,想起來這個姑娘之前在三皇子府上殺老虎的霸氣,拍瞭拍她的肩頭。
“去吧!量力而為!人命比面子重要!”
雲朵點瞭點頭,她一襲玄衣,身形矯健,俏生生站瞭出去,穿上瞭紅色褙子,黑紅分明倒也是令人微微側目。
睿王妃身邊的一個丫頭都是如此出色?果然睿王妃也不是尋常人!
蕭胤帶著這兩個人先下瞭場,還差七個!
元清公主大笑道:“隻這三個不成?”
“誰說隻有這三個,你眼瞎啊!”突然一道清冽的聲音襲來,騎著棗紅馬兒,穿著碧色勁裝的嬌俏女子緩緩行來。
“啊?這不是安國公府大小姐嗎?”
“怎麼回事?不是說安國公府大小姐林如君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嬌滴滴的姑娘嗎?怎麼會打馬球?”
“乖乖喲!瞧見她腰間纏著的鞭子瞭嗎?好威武啊!”
顧九齡頓時瞪大瞭眼眸,不可思議的看向瞭林如君,心頭暗自哀嚎,別害我啊!妹妹!
你能行嗎?
似乎是為瞭印證顧九齡的猜測,林如君突然解下瞭腰間的軟鞭,揮瞭起來臨空狠狠一鞭子抽在瞭一邊的旗桿上。
啪的一聲!旗桿應聲斷成瞭兩截,臂力屬實罕見!
頓時所有人噤聲。
顧九齡松瞭口氣,這丫頭的武功不弱啊,她不是書香門第嗎,什麼時候練瞭這一身好本事。
安國公府的彩棚下面一片死寂,李夫人氣得快哭瞭出來,同一邊的林敬元紅著眼眶抱怨:“你瞧瞧,你瞧瞧,你妹妹這是不想嫁人瞭嗎?”
林敬元嘆瞭口氣:“母親,由著她吧!”
四個瞭!
顧九齡恨不得自己下場,可現在上京貴族裡會打馬球的剛才都上過場瞭,又有那個上過場的不能二次上場的狗屁規定。
顧九齡焦灼的看向瞭貴族那邊的圈子,突然一個穿著銀色勁裝,腰間配著重劍的小將帶著三個勁裝隨從騎著馬沖瞭過來。
四周圍觀的百姓頓時傳來一陣驚呼聲:“公主府的小侯爺成銘來瞭?”
成銘之前做瞭手術後,此番休養的差不多瞭,但還是臉色稍稍有些發白。
他身上自帶著幾分霸氣,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仰起頭看瞭一眼顧九齡,眼神不善,像刀子,卻命身邊的隨從穿上瞭紅色褙子。
顧九齡眼角抽瞭抽,你幫忙就幫忙吧,怎麼還用這麼仇恨的目光瞧著我?
元清冷冷笑道:“睿王妃,這還差兩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