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睿王府的別院中到處都是蕭胤的親兵,將院子圍得密不透風,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別院裝飾的分外雅致,四周漫山遍野盛開著桃花,甜蜜的桃花香味彌漫著整座山莊。
山莊的後院裡,每一間屋子都裝修得精致華麗。
便是門口養錦鯉的石盆外面都鍍瞭一層金粉。
花廳裡此時傳來趙夫人斷斷續續的指控聲。
花廳外面凌風等人候著,裡面擺著一張紫檀木桌子。
桌子上擺滿瞭各種佳肴,都是上京著名酒樓裡的招牌菜,每一樣都沒有重復。
此番滿滿當當擺瞭一桌子。
蕭胤坐在桌子的正位,端起酒杯陪著笑道歉。
“趙夫人還請擔待一些,本王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
“主要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如此處置,不然也不會將你二人帶到這裡來,等此件事情瞭結後,本王親自登門道歉。”
“我先幹為敬,金枝不能喝酒,趙夫人您隨意。”
趙夫人本來罵罵咧咧的話,此時也咽進瞭肚子裡。
蕭胤可是南齊的九皇叔,身份地位自是尊貴無比,此番親自陪著她這個婦人坐在這裡喝酒吃菜,還連連和她道歉,給足瞭面子。
她若是再罵下去,顯得有些不太禮貌,而且這一路走來,莊子上的景色比他們趙傢可是美多瞭。
防護也嚴密,不說別的,若是兒媳婦待在這莊子上養胎倒真的是個好去處。
蕭胤還從太醫院請瞭太醫,隨時可以照顧到自己兒媳婦兒的身體。
她們住的這一處院子,是院子套著院子,亭臺樓閣,中間還圍瞭一個小型的湖泊。
湖泊上架著曲橋,中間還有水榭,可以欣賞風景,三五步就是一處美景。
整個人在這莊子上,宛若是在畫中行走一樣。
趙夫人不禁暗自咋舌,都以為蕭胤七年前消沉到瞭極點,也窮困潦倒到瞭極點。
沒想到人傢的莊子居然這般的奢華,可見人人都是扮豬吃老虎的主兒。
不過她還是有些生氣,畢竟限制瞭的自由。
趙夫人責怪一句,拿著筷子撿著桌子上的好菜給自己兒媳婦夾在瞭碗裡。
她也嘗瞭幾口,果然是人間美味。
“罷瞭,看著這些菜的份上,就不與王爺計較瞭。”
“隻是王爺到底是為瞭什麼要將我兒媳婦關在此處?總得有個章程不是?”
“王爺若是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我們趙傢欠瞭你一個人情,你說出來有什麼困難,我趙傢必然會幫你。”
“可是王爺這般作為沒得讓人更加生氣瞭些。”
蕭胤有苦難言。
他怎麼和京城的這些人說,他的妻子沒有被燒死,而是為瞭躲避他這個瘟神,居然選擇瞭死遁。
他蕭胤不要面子的嗎?
況且這事兒說出來便是對顧九齡也不好,要知道顧九齡為瞭死遁,居然將崇文樓一把火給點瞭。
這事兒傳到隆慶帝的耳朵裡,指不定要對顧九齡怎麼責罰呢。
現在他隻想找到那個女人,不惜一切代價的找到她。
可是有些話不能公當著大傢的面公開說,畢竟是欺君罔上之罪。
蕭胤定瞭定神緩緩道:“本王不能說。”
“趙夫人就當是我蕭胤請你二人來此做客,在這莊子上遊玩賞景,修身養性罷瞭。”
“等過些日子我一定會將你二人放出去。”
蕭胤說罷也不再陪著這二人浪費時間,轉身走出瞭花廳。
趙夫人忙站瞭起來,剛要說什麼被身邊的兒媳婦金枝抓住瞭手腕,將她緩緩扶坐瞭下來,沖她搖瞭搖頭。
趙夫人不曉得這一個個的唱的是什麼戲,她這人性子直,是個直腸子,見不得這些彎彎繞。
她不禁一拍桌子看著金枝道“罷瞭,既來之則安之來,金枝你想吃什麼?為娘給你夾菜。”
蕭胤匆匆走出別院,乘上瞭馬車,一邊的凌風湊到瞭馬車邊。
“王爺,已經將左非塵名下的那些藥童全部控制瞭起來。”
“藥童?”蕭胤冷笑瞭一聲:“那小子是個心思狠辣的角色,區區幾個藥童焉能讓他亂瞭心神?”
“他的親生父親是七殺谷北三十裡雁關鎮守石虎。”
“當初被段傢奸人陷害,戰死孤城,屍骨都是草草收斂瞭起來,連頭都找不到。”
“後來石虎的兒子被寶芝堂的左明神醫救瞭下來。”
“至此改瞭姓名成為左非塵,變成瞭一個神醫。”
“他本來是武將之子,他的生父背負重大的冤情,他的義父又對他恩重如山,此番想要引出那個小子……”
蕭胤定瞭定神,瀲灩的桃花眸微微一閃:“去,你命人馬上跑一趟七殺谷,將石虎將軍的遺骸挖出來,以後厚葬。”
“現在挖出來對瞭,連左非塵義父的屍骨一並挖出來。”
“露出消息去,若是左非塵再不回上京,本王就給他撒瞭。”
凌風頓時說不出話來,看向瞭自傢王爺那張冷冽的臉,不禁心頭微微打顫。
不曉得這些人為什麼要得罪他傢王爺,明明知道他傢王爺最是個混世魔王,陰狠的傢夥。
這下子好瞭,連親生父親和義父的屍骨都要保不住瞭。
“王爺,拓跋玉那邊的醫館,手下已經搜過瞭,也沒有什麼可以拿捏的。”
“涉及小王子的事情,北狄小王子說的心很少,也沒有什麼朋友和親戚,大概最在乎的人就是……”
凌風突然將後面的話題硬生生的咽瞭回去。
這話若是不咽回去,他得被面前的王爺用箭穿幾個窟窿眼出來。
這些日子他們也看出來瞭,拓跋玉對他傢王妃圖謀不軌,是個男人都能瞧得出來那小子怕是惦記上瞭他傢的王妃。
這世上若是有什麼人能牽制拓跋玉的,也隻有自傢王妃瞭,這話他打死也不敢當著蕭胤的面說出來。
果然蕭胤的臉色沉瞭下來。
隨後眸色微微一冷緩緩道:“聽聞拓跋玉養瞭一隻海東青。”
“那隻鳥一向性子烈,拓跋玉當成寶貝似的。”
“那也隻是因上京北地這樣北方的氣候尚可,既然不會帶到南方去,所以……”
蕭胤突然愣瞭一下子,差一點就要從馬車裡站起來,撞瞭一下頭又緩緩坐瞭回去,眼神微微一閃。
海東青不喜歡氣候炎熱的地方,隻喜歡幹燥的荒漠。
即便是上京養這隻鳥都已經讓人傢受委屈的脫發欲。
這一次拓跋玉帶走瞭那麼多心腹,唯獨把那隻鳥落下瞭,說明……”。
蕭胤別過臉看向瞭凌風:“去查所有的水路,去聯絡江南八大水系的漕幫,還有從涿州泉州各個海邊的港口去給我找,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還有……”。
“王爺看有什麼吩咐?”凌風忙問道。
蕭胤抓瞭一把樹梢的桃花在手中一點點捏成瞭碎片咬著牙:。“將拓跋玉的那隻鳥也給我綁瞭。”
凌風頓時眼角抽瞭抽,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