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銘冷冷看瞭一眼一邊目瞪口呆的林如君,心裡明明關切的要死,臉上卻滿是嘲諷之色。
他緩緩朝著林如君走去,卻經過林如君的時候低聲罵瞭一句。
“蠢貨!”
林如君頓時炸毛,心頭對他剛才生出來的好感瞬間消失殆盡,她剛要罵出來不想成銘根本不搭理她,直接越過她站在瞭那婢女面前。
“大膽!你居然敢如此無禮?”元清公主頓時震怒不已。
一個個都當她好欺負不成,不想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成銘卻時彎腰一把將癱坐在地上的婢女拽瞭起來。
婢女受瞭驚嚇,不禁尖叫瞭出來,卻被成銘死死掐著手腕。
本來這條胳膊已經被成銘射瞭一箭,此番被成銘這麼一拉一拽更是血流如註,疼得幾乎暈死過去。
成銘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樣子,冷冷盯著北狄婢女,將她的手更是高高舉瞭起來,卻是從她手指間抽出來一截刀片。
這刀片是北狄那邊特產的柳葉刀。
薄如蟬翼,最是傷人的利器,藏在指縫間根本察覺不出來。
此番柳葉刀被北狄婢女自己的血浸過,又被成銘拿在瞭手中,此番所有人都看得分明。
四周不禁傳來一陣陣的抽氣聲,得虧成小侯爺趕瞭過來止住瞭這一場鬧劇。
若是任由發展下去,後果還真的不堪設想。
這哪裡是掌摑,分明就是要用刀子劃瞭林如君的臉,毀瞭她的容貌。
其心竟是如此歹毒?
一個北狄的公主居然敢在南齊的土地上這般的飛揚跋扈,囂張得簡直是沒邊沒沿瞭。
頓時所有人看向元清公主的視線都有些發冷,一時間南齊的貴女倒也是第一次同仇敵愾起來。
大傢此時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卑不尊卑瞭,紛紛指責起瞭元清公主。
如今可不是一個人冒犯她,而是一群人冒犯她,恨不得將她打一頓才能解恨。
福清公主臉色也冷瞭下來,冷冷看著面前明顯有些慌亂的元清公主。
“殿下,林傢大小姐說錯瞭話,觸犯瞭尊卑等級是她的錯兒,小懲大戒也就罷瞭。”
“如今這算個什麼意思?”
福清公主難得發一次火,身上竟是多瞭幾分陌生的凜冽氣勢。
即便是飛揚跋扈的元清公主面對這樣的福清公主的時候,心底都有些怯意。
可她一向跋扈慣瞭,根本不覺得這就是她的錯。
她冷笑道:“本公主的婢女不懂事,輪不到你們南齊的人來教訓。”
“來人!將她帶走!”
元清發現再呆下去,怕是討不到好兒,本來想給顧九齡的好友林如君一個教訓,哪裡想到竟是半道兒殺出來成銘這麼一號人物。
她此番再呆下去,便是自討沒趣兒。
得瞭元清公主的令,兩個北狄的護衛過去將那個早已經染瞭滿身血疼得昏死過去的婢女架瞭起來,拖到瞭一邊。
成銘眸色微微一閃,看向瞭朝著花廳門口走去的元清,高聲道:“他日,我們在戰場上見,小爺我雖然從來不打女人,可你給小爺我小心些。”
“除非北狄不踏入我南齊半步,否則小爺把你們北狄的腦袋擰下來!”
元清公主頓時停住瞭腳步,轉過身死死盯著比她更顯囂張的成銘小侯爺。
“好大的口氣!我們等著瞧好瞭!哼!”
元清公主轉身便走,從那背影來看倒是帶著幾分倉皇。
好好兒的一場賞花宴,被這麼一鬧倒是令人索然無味。
大傢不得不散瞭各自回傢,成銘帶著護衛從林間順著小路走瞭出來,不想看到路口處林如君等在那裡。
成銘左右淡淡掃瞭一眼,身後的隨從頓時逃得無影無蹤。
成銘下意識整理瞭一下袖口,領口,拉瞭拉前襟,甚至還抬起手整理瞭一下頭上戴著的墨玉冠。
這才朝著林如君走瞭過去,林如君正靠在一顆樹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竟是想的入瞭神,沒有察覺出成銘的靠近。
成銘不得不咳嗽瞭一聲,林如君驚瞭一跳,忙轉過身看向瞭成銘。
她眼底掠過一抹慌亂,還是整瞭整神色朝著成銘走瞭過來。
成銘停住瞭腳步,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滿不在乎的模樣。
他冷冷笑道:“怎麼,你是在等小爺我?”
“其實你也沒必要感激我,以後多長些心眼兒便是。”
“好端端的一個女子,就是太缺心眼兒瞭,以至於處處遭人毒手,以後可怎麼得好?”
林如君今日是真的感激成銘,她委實沒想到元清那個賤人心思如此歹毒。
她也就是言語間得罪瞭她,她竟是當下便毀瞭她的容。
她本來想感激成銘,沒想到成銘一張嘴,她就不想感激他瞭。
林如君實在是忍不住他那張嘴冷冷笑道:“多謝小侯爺提醒,我本就是個莽撞不懂事的粗鄙之人,哪裡趕得上其他那些鶯鶯燕燕,自然是入不瞭小侯爺您的眼。”
“不過該謝還是要謝的,之前我縫瞭一個香囊,裡面藏著百毒丸,可以辟邪驅毒,還是睿王妃生前贈與我的。”
“你拿去戴,不想要就丟瞭,隨你!”林如君將藏在袖子裡的香囊拿出來丟到瞭成銘的手中,隨即轉身大步離開。
那個步伐給人感覺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成銘呆呆看著手中的香囊,冷哼瞭一聲,低聲笑罵道:“一個破香囊,縫得真醜!”
他頓瞭頓話頭又加瞭一句:“太醜瞭。”
成小侯爺一邊罵罵咧咧說著醜,另一邊卻將香囊小心翼翼裝進瞭懷中,還抬起手按瞭按,生怕把這個醜東西給丟瞭。
林子不遠處停著一輛尋常的馬車,馬車的簾子掀開瞭一半兒。
林子路口的那一幕被坐在馬車裡的蕭威看在瞭眼底,另一側的段雲低聲笑道:“這成銘沒想到也是個見瞭姑娘走不動道兒的癡情種,還以為他有些不同呢!”
“不過這小子在軍中竄得倒是挺快的,就是……”
段雲臉上的表情多瞭幾分躑躅:“這人與蕭胤的關系很是密切,若是他們二人聯合起來,段傢軍就麻煩瞭。”
“現在隻看那蕭胤到底是真中毒還是在演戲,按理說宮裡頭的張太醫是咱們的人,總不會出什麼錯兒。”
“隻是不知有沒有什麼辦法測上一測?”
段雲自顧自嘀嘀咕咕,蕭威眸色一閃,視線緊緊鎖在瞭不遠處還沉浸在喜悅中的成銘身上,輕笑瞭一聲。
“辦法倒是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