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要為難老奴,這是聖上的旨意,殿下難道真要抗旨不成?”
王公公沒有給蕭霆辯解的機會,身後五城兵馬司的人直接湧進瞭太子府,一時間太子府內傳來瞭陣陣的尖叫,還有女眷們的哭泣聲。
太子氣得臉色鐵青,剛要上去卻被王公公立馬攔下,隨後為首的幾個五城兵馬司的人,竟是將太子直接綁瞭起來
“你們瘋瞭,你們一定是瘋瞭,你們膽敢綁我?是不是不想活瞭?”
蕭霆頓時震怒,剛掙紮瞭幾下,一個護衛拿著巴掌大小的盒子朝著王公公這邊走瞭過來。
“王公公,這是從太子府內堂搜出來的,請您過目!”
太子死死盯著此時拿在護衛手中的盒子,那些盒子是特殊的紫檀木雕刻而成。
此時盒子裡居然藏著一個穿著金色龍袍的佈偶,胸口處紮瞭一簇針,佈偶身上還寫瞭隆慶帝的名諱和生辰八字。
這一看不要緊,蕭霆狠狠嚇瞭一跳。
此時蕭霆的臉色瞬間慘白,護衛已經將他的胳膊更緊的捆住。
他死死盯著王公公,王公公眉眼微垂,也不看蕭霆。
“來人!帶太子殿下進宮!”
蕭霆一聽進宮,竟是心頭松瞭口氣,冷冷道:“王公公,本殿這便進宮做個瞭斷,父皇會相信我的!”
“信還是不信,一會兒進宮自有定奪!”
王公公聲音淡淡的。
很快蕭霆被王公公帶進瞭宮中的馬車,馬車沿著崇文街的大道朝著東司馬門行去,蕭霆看著外面的景色,頓時一顆心七上八下。
很快馬車駛進宮城,蕭霆被一群內侍押著,朝著養心殿行去。
此時宮城裡的那些屍體已經收拾幹凈,地面上的血跡也被用水沖刷掉瞭,可空氣裡依然彌漫著大火灼燒過後濃重的血腥味。
蕭霆跟隨著王公公終於站在瞭養心殿的門口,王公公竟是沒有進去通報,直接將蕭霆推進瞭門內。
他反而沒有進去,站在瞭養心殿的門口,隨後緩緩仰起頭靠在瞭盤龍柱子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隨後低著頭苦笑瞭出來,笑著笑著眼淚落瞭下來。
養心殿被燒得煙熏火燎的兩扇木門,此時被幾個護衛緩緩從外面關上,將夜色隔擋在外面。
蕭霆身上依然捆著繩子,踉踉蹌蹌朝前走瞭幾步,抬眸對上瞭養心殿正位上坐著的人。
蕭霆突然臉色煞白,眼珠子幾乎都瞪瞭出來,他嘴巴裡發出瞭不清不楚的低吼聲,轉身朝著養心殿的門口逃去,卻發現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死死關上。
咚的一聲,蕭霆瞬間跌落在門口,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站起身朝著他走過來的蕭胤。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細節,瞬間在他的腦子裡串成瞭一條線。
蕭霆動瞭動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驚恐瞬間彌漫瞭全身,這是他蕭霆最難熬的時光。
“不……不會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蕭霆終於忍不住嘶吼瞭出來。
大意瞭,他真的是大意瞭。
剛才五城兵馬司的人將太子府圍瞭起來,他就該想到是蕭胤的局。
他隻是沒想到平日裡蕭胤和禁軍走得近一些,反而和五城兵馬司的人發生過多次沖突。
如今仔細想一想,那便是演戲。
五城兵馬司演戲演得實在是太好瞭。
剛才他就應該覺察出不對勁的,畢竟想要將他接進宮中,單單一個五城兵馬司是辦不到的,最起碼也得皇傢的羽林衛過來,到現在才發現羽林衛沒有一個出現。
該死的王公公!
這個父皇身邊一直很器重的狗奴才,終於叛變瞭。
蕭霆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失敗的這一天,畢竟蕭胤就是一個人進宮,還帶著一個拖油瓶顧九齡。
可此時坐在龍椅上的人居然是蕭胤,而不是自己下落不明的父皇。
蕭霆面無人色,死死盯著面前緩緩走過來的蕭胤:“蕭胤,你將我父皇藏到哪裡去瞭?你終究還是做瞭個反賊,青龍軍十幾萬將士的名譽會在你的手中毀於一旦,你的罵名一定會名揚天下!”
蕭胤輕笑瞭一聲,抬起手緩緩搖一搖手指頭,看著面前的蕭霆:“名譽這個詞,你不配!剛才王公公帶著那一道聖旨去你太子府,已經眾人皆知。”
“是你在太子府裡藏瞭巫蠱之術,用紮小人的方式詛咒自己的父皇,想要讓父皇早死,你好登臨地帝位,身為九皇叔焉能不出手?”
蕭霆被蕭胤無恥的言論震驚到瞭,他竟是一句話也反駁瞭。
從始至終蕭胤都沒有出面,出面的是蕭霆。
如今人們不知道宮中究竟發生瞭何事,但隻明白一件事,太子因為急於求成,想要著急的坐上那個位置,將南詔蠱毒也帶進瞭上京。
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對巫蠱之術甚為痛恨,如今太子府出瞭這個事兒,怕是輿論上對蕭霆分外不利。
蕭胤定定看著面前已經面如死灰的蕭霆,輕聲笑瞭出來:“留下千古罵名的應該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府內藏有紮瞭針的小人,蕭霆,你說不清的!”
“不……不……你不能害我,我可是儲君,監國的儲君,你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蕭胤看著已經語無倫次的蕭霆,更是覺得他可憐可笑,緩緩抬起手拍在瞭蕭霆的肩頭。
蕭霆動也動不瞭,連話也說不出來,蕭胤點瞭他的穴位。
蕭霆絕望的死死盯著面前的蕭胤。
蕭胤招瞭招手,王公公隨後走瞭進來,親自端著三樣東西站定在蕭霆的面前。
第一樣是一品鶴頂紅。
第二樣是一根白綾,旁邊還站瞭兩個護衛,要是蕭霆對自己下不去手,自然有兩個護衛幫他。
第三樣是一把匕首,蕭霆看向這把匕首後,肝腸寸斷,正是他小時候父皇送過他的唯一禮物。
父皇一直對他要求嚴格,唯一褒獎他一次的,便是小時候他寫瞭一首文采很不錯的詩,父皇便送瞭他一柄匕首,讓他防身。
這是父皇與他唯一的溫暖牽連,隻是不想這匕首放在瞭盤子上。
蕭胤淡淡道:“自己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