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討論的是林傢的案子,卻是由別的人提瞭出來。
如今看到林如君緩緩走瞭過來,四周的文臣們終於松瞭口氣,林傢人出現在這裡,他們更是有瞭幾分底氣。
尤其是林如君的身份,還是公主府的少夫人,是成小侯爺的心頭寶,地位自然非比尋常。
若是林如君出面,更是多瞭幾分勝算,且看蕭胤如何在南齊的朝堂裡弄權?
顧九齡眉頭狠狠皺瞭起來,眼神裡多瞭幾分凜冽。
何萬山看到林如君走瞭過來,忙上前一步道:“少夫人來瞭?”
“我等正商議令兄被人殘害而死的案子!還請少夫人做主!”
另外幾個文臣忙接話道:“少夫人,我等懷疑睿王的龍泉劍……”
“不是睿王!”林如君緩緩道。
“什……什麼?”幾個文臣頓時說不出話來,不知所措的看向瞭林如君還以為自己聽錯瞭。
林如君提高瞭幾分聲音,一字一頓道:“我傢兄長的死與睿王爺無關。”
這下子所有人都聽清楚瞭,林如君的話別說是那些一口咬定蕭胤不松口的文官,即便是顧九齡和蕭胤也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瞭站在他們面前的林如君。
林如君緩緩走向自傢兄長的棺木前,跪瞭下來。
本來蒼白憔悴的臉此番越發淒苦,眼角的淚瞬間滲瞭出來。
一邊站著的成銘緊緊抿著唇,抬起手攬住自傢妻子的肩頭,用力的抱瞭抱妻子。
妻子遭遇瞭如此大的變故,他卻無能為力。
而且還夾在妻子林傢和蕭胤的中間,不曉得該如何應對。
此時他隻能默默的站在林如君的身邊。
顧九齡心頭微微一動,她也沒想到林如君居然這一次能明辨是非,沒有冤枉蕭胤。
他緩緩上前一步,看向林如君道:“少夫人深明大義,不像某些人顛倒是非,黑白不分。”
“我自會給少夫人一個交代,林傢長公子也不會白白冤死。”
林如君跪在兄長的棺木前,雙手緊緊抓著棺木的邊緣。
她的內心卻早已經是一片荒蕪,她一直不曉得自傢兄長究竟被埋在瞭哪裡。
問及祖母和母親,她們都有些支支吾吾的。
祖母傷心欲絕,帶著母親以及林傢的其他人徹底在江南定居。
林如君問的次數多瞭,他的母親便說將她哥哥帶回到瞭江南,埋在江南林傢的祖墳裡。
如今林如君瞧著眼前這一幕,曉得林傢的幾個女眷又被別人利用瞭。
林傢女眷現在恨王爺恨得厲害,若是能給睿王爺添堵,自然是願意的。
可是林如君明白睿王如果真的要殺自傢的兄長,便是在上京就能將自傢兄長置於死地,何至於如此偷偷摸摸,見不得光,在江面上對自傢兄長動手?
當初顧九齡揭發出瞭陳卓陳大人病入膏肓,自傢兄長給陳大人下藥的事情,自傢兄長早已經身敗名裂。
這個時候她的哥哥等同於廢人,既然是一個廢人,蕭胤又何必大張旗鼓去殺他,反而落人口柄。
林如君對蕭胤和顧九齡有幾分成見,可更惡心背後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殺害他哥哥的那個幕後推手。
她定定看向自傢兄長的屍體,胸口破瞭一個大洞,直挺挺躺著。
林如君兩隻手緊緊抓著棺材的邊緣,手指一根根收緊。
一邊的顧九齡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頭也頗有些不是滋味,隨後緩緩道:“我剛才也查看瞭你傢兄長的屍體,發現瞭一個問題,不知你可願意聽一聽。”
林如君抹瞭一把眼淚,吸瞭口氣道:。“請睿王妃明示!”
顧九齡松瞭口氣,既然林如君能心平氣和的聽她講話,那她就有辦法扭轉困局。
顧九齡轉過身,看向瞭一邊神色變化莫測的百曉生緩緩道:“太子殿下,既然這麼多人要求徹查林公子死亡的真相,我倒是有些想法,想請殿下主持公道聽一聽。”
百曉生點瞭點頭淡淡笑道:“皇嬸有什麼話盡管說。”
“既然連少夫人說自傢兄長的死和九皇叔沒什麼關系,本殿也聽聽你們睿王府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九齡暗自冷笑,這小子最近越來越不聽話瞭。
本來就是蕭胤扶植上來的傀儡,沒想到小動作還挺多,那小心思她顧九齡哪裡看不出來?
顧九齡才不願意讓蕭胤被那麼多人誤解。
他心目中的蕭胤依然是幾年前叱吒風雲的少年郎,是南齊的大英雄。
哪裡能容得瞭別人這般一次次給他身上潑臟水?
顧九齡轉過身,緩緩俯身將跪在棺木前的林如君扶瞭起來
“少夫人剛生產完,身子骨還弱一些,來人,搬椅子來。”。
“少夫人且坐著看看戲!”
成銘忙扶著自傢妻子的手臂,坐到瞭椅子上。
這些日子妻子過得分為辛苦,生下瞭孩兒後,林傢又遭遇瞭那麼大的變故。
她一直心緒不寧,心情不怎麼好,如今更是瘦的皮包骨。
成銘心疼的要死,之前剛剛得到消息說他大舅哥的屍骨在太子殿下舉行春祭的地方被發現。
他隨著妻子趕到瞭這裡,居然還遇到這麼多的變故。
顧九齡看向面前神色淒苦的林如君抬高瞭幾分聲音:“有些醜話我不得不說在前頭。”
“我隻想問少夫人願不願意找出殺害你傢兄長的真兇?若是不願意,此間的事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如若真的要找出其中的線索就得對林公子的屍體多有不敬瞭。”
林如君明白顧九齡的意思,淡淡苦笑道:“睿王妃醫術高超,想必也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人死不能復生這一點我林如君想得開,要是能還給我哥一個真相,給我傢兄長伸冤,這屍體要是非動不可的話,那就依著王妃娘娘的想法來辦!”
顧九齡點瞭點頭:“既如此,便多有得罪瞭。”
顧九齡轉過身,又命兩個隨從走瞭過來將林敬元整個的屍體從棺材裡拽坐瞭起來。
顧九齡的這個動作剛做出來,林如君猛地站瞭起來,死死盯著顧九齡,這個動作顯然對死人有極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