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齡的沉默足以說明一切,蕭胤抬起手揉瞭揉顧九齡有些亂瞭的發髻,寵溺的笑道:“走吧,先回王府,你也累瞭,先歇著吧。”
顧九齡也不想和蕭胤繼續這個話題,夫妻二人回到瞭睿王府。
顧九齡收拾瞭一下,今天一天確實累得夠嗆,她早早睡瞭下來。
不想門外傳來蕭胤的腳步聲,顧九齡忙從床榻上坐瞭起來,卻看到蕭胤已經走瞭進來。
蕭胤此時脫瞭外衫隻穿瞭一件素白色的中衣,胳膊下卻夾著一床松軟的被子,徑直走到瞭顧九齡的床邊。
顧九齡頓時瞪大瞭眼,不想蕭胤直接將被子放在瞭床榻上,隨即身形高大的身體癱在瞭她的身邊。
此時顧九齡被迫不得不向裡挪瞭挪,即便是想要越過蕭胤,就像是在翻一座高山一樣,根本躍不過去。
“王爺你……”
蕭胤不等顧九齡將話說完,翻身一把將顧九齡抱進瞭懷中。
“別動,本王隻想抱一抱你,沒有他想。”
顧九齡暗自冷笑,若是真的信瞭你,也是見鬼瞭。
她抱著被子想從蕭胤的身上爬過去,不想蕭胤修長的手臂攬著她的腰肢,將她緊緊按在自己的懷裡。
此時的顧九齡動作略有些尷尬,整個人幾乎趴在瞭蕭胤的身上,氣氛瞬間變得曖昧起來。
蕭胤抬起手扣著顧九齡的後脖頸,卻是將她摁在瞭自己的肩頭。
蕭胤冰涼的唇擦過瞭顧九齡的耳廓,讓顧九齡不禁戰栗瞭起來。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還帶著一點點的磁性,湊到顧九齡的耳邊低聲耳語道:“別動,就這麼讓本抱一抱,你若是亂動,本王保不住會做出點什麼事情?”
顧九齡頓時身體僵在瞭那裡,不敢再動半分,蕭胤將顧九齡摁在自己的懷中緊緊抱著她。
許是這一路上的征戰,確實是累瞭,兩個人維持瞭這個動作不一會兒竟是雙雙睡著瞭。
九月緩緩走出瞭暖閣,很貼心的將簾子掛好,同雲朵低聲道:“王爺王妃當真是恩愛的。”
雲朵笑道:“之前王爺和王妃經歷瞭諸多波折和磨難,如今回到上京,怕是再沒有人能對王爺和王妃不利瞭。”
顧九齡也不曉得自己怎麼就真的睡瞭過去。
她趴在蕭胤寬厚的懷前,浮躁的心安靜瞭下來。
此時窗外的陽光照射瞭進來,顧九齡被這濃烈的暖陽喚醒,卻發現身邊早已經空空如也,也不曉得蕭胤什麼時候醒來?
“王爺呢?”
顧九齡緩緩起身,揉瞭揉有些疼痛的額頭。
一邊的九月笑道:“回主子,一大早王爺便進瞭宮,還說不必等候王爺回來,早飯王妃娘娘自己吃就行。”
顧九齡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睡到瞭日中時分,哪裡是早上,這是午飯的飯點都快要過去瞭。
她忙起身簡單的用瞭飯,隨即坐在瞭窗前翻看自己曾經繡的那些圖樣子。
雖然繡的歪歪扭扭,但是那些小衣服是她親自做給兩個孩子的,自然是親力親為得好。
也不知道那兩個小傢夥怎麼樣瞭,不過八大世傢已經被剿滅,如今整個天下都是蕭胤的,也是時候派人將那兩個小傢夥接回來瞭。
“雲朵,你再跑一趟東海海域,將小世子和小郡主接回王府來。”
雲朵忙點瞭點頭。
之前顧九齡將孩子送出去,是因為八大世傢做事情一向殘忍無道,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她若是將那兩個孩子留在上京,便是她最大的軟肋。
如今八大世傢被剿滅,風平浪靜。她對那兩個孩子也是想的很,恰好利用這個機會將兩個孩子接回來。
如今那兩個孩子估計都開始學走路瞭,顧九齡越想越心疼,有些焦急,他們可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還有讓猛也去,一路上輕裝簡行,盡量低調一些,將孩子接回來就是。”
雲朵又應瞭一聲,看著顧九齡道:“王爺之前也想將小世子和小郡主接回來,還單獨派瞭一批人馬,這一批人馬還帶著王爺的一塊兒令牌,可隨意挑動人手。”
顧九齡知道蕭胤手下的人最是穩妥的,如今又暗中安排瞭一批,定能將自傢孩子平安的接回來。
這邊雖然夜陽高照,已經到瞭正午時分,可是養心殿往北一處冷清的偏殿裡卻傳來瞭一陣陣砸碎東西的聲音。
伴隨著瓷盞清脆的破裂聲,是一聲聲宛若困獸般的低吼。
那低吼聲沙啞且不成章法,像是被毒啞瞭似的,發出的聲音讓人聽瞭毛骨悚然。
“呵,還以為你現在是手握天下權柄的皇帝嗎?如今不過是被囚禁在這後宮中的一個廢物罷瞭。”
尖利的內侍的聲音襲來。
“這是發的什麼火,當初殺我們這些內侍像是捏死一隻螞蟻,現在你倒是說句話啊!”
“若不是睿王可憐你,給你吃穿,你早就餓死瞭,如今有的吃就不錯瞭,還嫌棄個什麼勁兒?”
“廢什麼話?”另一個內侍不耐煩道:“王爺不讓他死,太子殿下卻想他死,咱們還是聽睿王的,還不快灌下去?睿王遲早都要來瞧的,免得真給餓死瞭。”
這一處偏殿本來位置就比較偏僻。
雖然是在養心殿不遠處,可是冷冷清清的,感覺像是被打入冷宮一樣。
此時偏殿的西側院卻是傳來瞭摔東西的聲音,兩個內侍掐住瞭隆慶帝的脖子,強行將他的嘴掰開,將掉在地上的飯菜塞進他的嘴裡。
隆慶帝吃飯,每天都要砸碎十幾隻碗。
兩個內侍早已經失去瞭耐性,對隆慶帝動起瞭粗。
此時的隆慶帝老態龍鐘,瘦骨嶙峋,看起來像是一張人皮披在瞭冷硬的骨架子上。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隆慶帝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身體裡的癌細胞不停的轉移擴散,他如今怕是沒有幾天可活瞭。
不想在這皇宮中,人人都是踩低就高的。
隆慶帝被蕭胤軟禁在這偏殿中,甚至還會被內侍責罵,那些內侍明白隆慶帝和睿王因為七殺谷的案子已經是生死仇敵。
故而那些人照顧隆慶帝日常生活的時候,難免有些不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