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跟劉勇男同志去挖魚塘吧,就算是累死在魚塘我也心甘情願,畢竟是為人民服務,我要繼承我爸的光榮信念和傳統!”
小隊長丁強勝連忙道:“挖魚塘的人也夠瞭!”
林念笑著說:“那我就跟劉勇男同志換!”
“大隊長您放心,換成挖魚塘,我也會寫感謝信的!”
“我姑姑在報社,她一定會讓我的感謝信見報!”
丁強勝想也不想就對包向黨道:“大隊長,挖魚塘的人真的夠瞭,還有多,劉勇男同志也是安插不進去的!”
包向黨深吸一口氣:“幸好你提醒瞭我,不然就會影響別人掙工分,這樣,劉勇男你跟林念同志一起去扯草!”
如果講大道理,知識青年下鄉,自然是什麼活兒都要幹,組織上給你什麼活兒,你就要幹什麼活兒,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
並且,都是做貢獻,工作不分貴賤。
但實際情況卻是,下放人員都給安排最臟最累的活兒,沒道理烈士遺孤你給弄成下放人員的待遇。
說出去讓人頭一個想到的就是,狗東西給革命烈士的遺孤穿小鞋。
就像林念在火車上說隋建明涉嫌迫害烈士子女一樣,當即就引起瞭乘警的高度重視。
包向黨在沒有搞清楚林念的來頭之前,就不敢做得太過分。
第一次交鋒,林念完勝。
蕭嵐氣得要死,她用兩瓶麥乳精一罐子奶粉換包向黨在分派工作的時候針對劉勇男和林念,竟然讓林念三言兩語就給破解瞭。
真的好氣!
從上車遇到林念開始,她就一直倒黴,就沒有順過,林念真的是她的克星!
“蕭知青,我現在和林知青在一個屋,她這個人尖酸刻薄小氣得不得瞭……”黃玉鳳見蕭嵐一臉的怒氣,就湊到她身邊跟她咬耳朵。
她不傻,蕭嵐昨晚住大隊長傢,今天林念和劉勇男就被穿瞭小鞋,結合牛車上的故意冷落排擠,黃玉鳳能猜到是蕭嵐動瞭手腳,大隊長才會這般做。
不然大隊長吃飽瞭撐的,沒事兒找事兒。
蕭嵐眉頭一挑,她看向黃玉鳳,像黃玉鳳這樣的人她看多瞭,從小到大,她身邊就不缺這樣的人。
這種人為瞭巴結她,都不用她開口,就會主動幫她收拾她不喜歡的人。
以前在學校裡,隻要是她不喜歡的男生或者是女生,要不瞭多久就會從學校消失,不再礙她的眼。
“跟她住啊,那你要小心瞭!”
說完她從包裡摸出兩粒大白兔奶糖遞給黃玉鳳:“拿去吃吧,委屈你瞭!”‘
黃玉鳳兩眼放光,媽呀,是大白兔!
七顆奶糖等於一杯牛奶的大白兔!
蕭嵐可真大方,傢底兒也確實厚實。
黃玉鳳覺得自己的大腿抱對瞭,就更加起勁兒地說起瞭林念的壞話。
蕭嵐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附和兩句表明自己討厭林念的態度,好叫黃玉鳳心裡有數。
“回頭去鎮上,我請你們寢室的人去國營飯店吃飯吧。”蕭嵐對黃玉鳳道,黃玉鳳秒懂蕭嵐的意思,請寢室裡除瞭林念以外的人吃飯。
“好嘞,我一定把你的話傳達到!”黃玉鳳美滋滋地道,國營飯店啊,光聽聽她就想流口水。
分派活兒的事兒做完瞭,小隊長們將新來的知青分給村民,讓他們帶著幹活兒。
包向黨走到林念面前,嘮嗑兒似的問她:“林念同志啊,你看你是烈士遺孤你咋不早說呢?”
“你爸叫什麼名字,是怎麼犧牲的啊?”
林念笑瞭笑,十分高調地道:“大隊長,回頭我把我爸爸的烈士證兒拿給你看吧,烈士證上寫得很清楚。”
“不過我還是挺幸運的,沒有瞭親爸,養父也不錯,他是軋鋼廠的廠長。”
“我媽是工會的。”
“他們不願意我下鄉,我是瞞著他們報的名,我親爸是烈士,我可不能墜瞭我親爸的名頭!”
“我知道農村的日子很苦,農村的活兒很累,但是廣大農民同志都能日復一日地堅持,我沒道理堅持不下來!”
周圍的村民:嘿喲,這傢庭條件,不錯啊!
隻是這姑娘怕不是個傻子吧!
別的知青都鉚足瞭勁兒想法子回城,她倒好,可以不下鄉,偷偷摸摸報名下鄉。
不過,要不瞭多久這孩子就會後悔!
還有那個住在大隊長傢的蕭知青也一樣,估計要不瞭多久就會受不瞭鄉下的日子瞭。
包向黨聽瞭林念的話之後,在心裡迅速算計對比起來,蕭嵐沒說來頭,但她的跟班史和平的爹媽都是京市當幹部的。
是和平跟他說,蕭嵐隻是長輩讓她下鄉見識見識農村的苦日子,要不瞭多久她的長輩就要把她弄回去。
還許諾,如果包向黨把蕭嵐照顧得好,等蕭嵐離開的時候,可以給包傢一個當地縣裡的工廠正式工的名額。
這兩個年輕人穿得好,吃得好,不好買的麥乳精和奶粉說拿出來就拿出來。
且兩人手腕上都帶著表,反正處處都透出傢庭條件不凡來。
包向黨選擇相信史和平。
現在聽瞭林念的傢庭條件,包向黨心裡的天平毫不猶豫地朝蕭嵐傾斜。
林念的傢庭條件也好,但和蕭嵐比還是差遠瞭。
對比清楚,他對林念也就不咋個熱情瞭。
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剛來就杠他,等著,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還是年紀小天真得很,到瞭鄉下就是他的地盤兒,收拾一個涉世未深的城裡姑娘,簡直不要太簡單。
“行瞭,去幹活兒吧!”
“認清楚莊稼和雜草,可別把莊稼給扯瞭。”他又跟帶林念他們扯草的老鄉耳語瞭幾句就走瞭。
老鄉帶林念劉勇男到需要拔草的地頭,教他們分辨清楚草和莊稼,然後告訴他們要扯多少畝地的草就離開瞭。
走的時候還同情地回望瞭他們一眼。
劉勇男看著一大片的田地,直言:“這一片我們兩個根本就扯不完!”
林念倒是無所謂,她聳聳肩道:“沒事兒,能扯多少是多少,扯不完就扯不完。”
“咱們扯不完草,他總不能不讓咱們下工!”
“大不瞭扣咱們的工分。”
“你可不是靠著工分吃飯的人。”
劉勇男:“……”也是,他的確不是靠著工分吃飯的人。
他來這裡,本來就是打算混日子,重點是悄悄照顧三哥的老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