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傢幾個女人當即就要去找林念,早上才得瞭林念謝禮的幾個大娘嬸子也趕忙跟瞭上去。
林念這個時候已經在牛棚瞭。
頭天傅秋石就把牛棚收拾得幹幹凈凈,今天她來,也不想聞著臭味兒過一整天,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收拾牛棚呢。
呂傢老娘們兒們就浩浩蕩蕩地殺到瞭。
“林念你個小賤人,你不得好死,你個害人精,老娘跟你拼瞭!”
鼻青臉腫的呂大嫂帶著幾個兒媳婦張牙舞爪地朝著林念撲去,段春花和楊五奶奶等人給攔住瞭。
林念從大傢七嘴八舌的語言中知道瞭完整的事情,她奇怪道:“呂大嫂這是多恨你傢男人啊?”
“你現在來罵我打我,就不怕我懷恨在心,往死裡告你傢男人?”
“正常操作不應該是你們來找我道歉,對昨晚的損失做出賠償,然後請我原諒呂大哥父子嗎?”
“你們真誠一點,我還真會原諒的!”
“可你們上來就喊打喊殺,還辱罵我……”
“嘖嘖,你們是不是都有相好的瞭,恨不能自己的男人在局子裡蹲到老,你們好離婚改嫁啊?”
“愣著幹啥?”
“別不是被我說中瞭吧?”
熱鬧的場面戛然而止。
對啊!
林知青說得好有道理!
這個時候不應該是道歉並且請求林知青原諒嗎?隻要林知青不追究,大隊肯定也不會追究,如果他們不是偷牛賊,那肯定是要被放回來的啊。
大傢看呂大嫂婆媳幾個的眼神就多瞭點兒東西。
呂大嫂婆媳幾個也傻眼瞭。
被大傢的眼神註視著,她們連忙辯解,可是誰能相信啊。
有些人啊,總是願意把別人往壞處想,這樣才能襯托自己善良不是!
而且,還有一些人不會相信事實,隻會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對不住瞭林知青,我男人是豬油蒙瞭心,林知青你放心,你的損失我們傢一定賠!”還是呂大勝的老婆反應快,連忙道歉。
“我不該罵你,我錯瞭!”
呂二媳婦:“林知青,我也知道錯瞭,我男人就是被呂四化給攛掇的!”
“不不不,不是攛掇,是被呂四化給逼的!”
呂三媳婦扯瞭扯婆婆的胳膊,呂大嫂反應過來,‘啪啪’給瞭自己兩個大嘴巴子,然後一個勁兒地認錯道歉。
林念嘆瞭一口氣:“都是鄉裡鄉親的,我也不想為難你們,隻是吧,我一個人來下鄉,要是太軟弱瞭會被欺負的!
你們嘴巴上的道歉到底是不是真誠的我不知道,我看實際行動吧!”
“行瞭,你們該說的也說瞭,去上工吧,我也要幹活兒瞭!”
“這牛棚啊,真是又臟又亂,我也要去收拾牛棚瞭!”
呂大嫂袖子一擼:“我來,林知青你歇著,我來!”她也沒有蠢到傢,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行動起來。
那叫一個能屈能伸。
林念當即跟她爭瞭起來:“那怎麼行啊?”
“這是我的活兒啊!”
“呂大嫂可不興這樣!”
然而,她哪兒爭得過呂大嫂。
林念那叫一個無奈。
呂傢幾個媳婦也不去上工瞭,直接請假,然後跑到林念的宅基地上幫忙去瞭。
昨晚她們的男人怎麼把地基給埋瞭的,眼下她們怎麼把地基裡的土給清出來。
無辜嗎?
都不無辜。
她們的男人來幹壞事兒的時候,一個個地都憧憬著林念倒黴,蕭知青滿意,然後給她們的男人安排好工作呢!
大傢一看竟然沒有打起來,加上也不敢耽誤上工,一個個地就都散瞭。
林念領著三顆蛋去樹下鋪瞭席子,帶著他們溫習功課去瞭。
學習啊。
終歸是要爭分奪秒的啊!
至於說要不要原諒呂傢,肯定是不原諒的啊,隻是她知道,最終這件事村裡也會找所裡商量,隻要不涉及到偷牛,呂傢幾個男人是一定會被領回村子的。
林念如果非要咬死不松口倒不是不能讓他們蹲笆籬子,但她沒必要跟大隊對著幹。
完全沒必要。
與其樹敵,她還不如想法趁機為自己爭取好處。
這頭局裡的同志如火如荼地走訪,什麼問題都問一圈兒,老百姓真是言無不盡,他們白天走訪,晚上就加班從口供中篩查有用的信息。
晚上,戴國安等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牛棚,發現牛棚如頭天一樣被打掃得幹幹凈凈。
老頭兒不禁勾起瞭唇角。
心說:臭小子,這就使喚起媳婦兒來瞭。
他可是知道,傅秋石這小子一天都不在村裡,那麼把牛棚的活兒幹瞭的那就隻有他媳婦林念。
彭教授兩口子也很高興,畢竟少瞭不少活兒呢!
“這個守牛棚的林知青真好!”祁教授道。
要知道林念的工作是守牛棚,她可以不幹活兒的。
彭教授:“好不好的一兩天可看不出來,咱們教瞭一輩子的書,結果呢?”
結果是他們最看好,付出最多心血培養的學生帶人來傢裡打砸。
彭教授的話說完,祁教授的神色就暗淡瞭下來。
戴國安沒說啥,自顧自地去打水洗漱。
於望水兩口子看瞭眼牛棚,也轉身進瞭屋。
沒過多久,於望水的媳婦白蘭就出瞭牛棚。
她出去瞭差不多一個小時,回來的時候頭發和衣服上都沾滿瞭草屑。
“包抗美怎麼說?”接過白蘭遞過來的窩頭,於望水一邊兒啃一邊兒問。
白蘭面無表情地道:“他說,等局裡的同志們走瞭,你要趕緊動手。”
“這是給牛配種的藥。”
“讓你悠著點兒下,別弄出人命!”
於望水嗤笑一聲:“這個我有分寸,怎麼可能弄出人命!”
“真是的,怎麼就一個窩頭,你她娘的就被他給白睡瞭啊!”
於望水啃完瞭窩頭,不滿地嘟囔。
白蘭沒搭理他,自顧自地洗瞭洗就爬上床睡瞭。
於望水沖著她的背影嘀咕:“呸!真是下賤,一個窩頭你就給睡!”
別說,林念這個知青水靈靈的,長得也好看。
哎,便宜那兩個狗東西瞭!
於望水心癢癢,可惜,他不能碰!
蓉城。
看守所。
黃麗麗又和張翠芳打起來瞭。
準確地說,是黃麗麗單方面毆打張翠芳。
張翠芳躲閃不已,一個號子的人都在看熱鬧,就少瞭瓜子。
“你個叉叉圈圈的賤婦,你們母女就是串通好的要害我,我真是信瞭你的邪瞭,聽瞭你的鬼話,覺得你是對我好!
好個屁!”
“麗麗,麗麗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想到那死丫頭會坑害我們!”
“從小到大,你怎麼欺負她,我都沒說過啥,我是真心對你好的!”
“你想想,我若真的稀罕她,又怎麼會從小到大都餓著她,對她非打即罵……”
“麗麗,媽媽愛的是你!”
黃麗麗一口濃痰吐到她臉上:“呸!”
“我媽早死瞭!你是那個死丫頭的親媽!”
“你少……”
“啊……”
黃麗麗正打得興起,忽然就被人一腳踹飛瞭,重重地砸在墻上又滑落下來,頓時便像殺豬似的慘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