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場的醫務所。
傅秋石躺在手術室裡,醫生們正在全力搶救他。
他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敢轉移,隻能在試驗場的醫務所實施救治。因為途中有一段路是必須步行的,就算是有人抬著,傅秋石也絕對扛不住。
好在試驗場也是重要場所,醫療所有手術室,醫生也是靠譜的。
可惜他的心率,血壓都低得厲害。
“滴……”
醫生們盡力瞭,可是監視器上的心率還是成瞭一條直線,各種措施都上瞭,隻要停用措施,那條線就立刻平瞭。
沒辦法,大夫們隻好用白佈蓋上瞭他的臉。
手術室裡的氣氛十分壓抑,所有人都沉浸在無力的悲傷之中。
主治醫生:“全體都有,敬禮!”
送英雄一程。
新的國傢還很稚嫩,面對四面八方無孔不入的敵人,犧牲總是難免的。
忽然,監視器又滴瞭一聲,吸引瞭所有人的目光。
那條代表著心跳的線重新起伏瞭起來。
醫護人員們狂喜,連忙投入瞭新一輪的搶救當中。
雖然不許封建迷信,但大傢心裡都冒出一句話:天佑英雄!
前進大隊。
夜裡楊五奶奶就提溜著一個籃子鬼鬼祟祟地來瞭林傢,她道:“幸好你傢住得偏,不然還真不敢跳。”
“道兒兩頭你讓人去守著,有人來瞭打個聲張。”
曲大娘:“行,我讓老大兩口子去!”
說完她就去瞅楊五奶奶籃子裡裝的東西,好嘛,香蠟紙錢都有,這年頭還能把這些玩意兒拿出來,確實是專業。
“你這些玩意兒哪兒來的?”
楊五奶奶:“藏著的,多少年沒舍得用,林知青要用我必須得拿出來!”
曲大娘心說這哪兒是舍不得用啊,這明明是不敢用!
她幫著楊五奶奶在院子裡把東西擺好,目光落在瞭兩條狗子身上:“沒有黑狗血,跟它們借點兒血成不成?”
狗子:……
“這年頭公雞都找不到一隻,沒有公雞血,沒有黑狗血,狗血就不能再少瞭!”
“況且你傢狗長得就挺黑,勉強也能算是黑狗。”
狗子感受到瞭危機,默默後退。
曲大娘:“……”
“要多少狗血?”
楊五奶奶:“少說一盆啊!沒有公雞血就多搞點狗血。”
曲大娘:“我懷疑你是想吃狗肉瞭!”
楊五奶奶訕笑瞭一聲兒,她手裡比劃的圓圈在曲大娘的瞪視下慢慢縮小。
“不能再少瞭!”
“再少就真的沒效果瞭!”
曲大娘正要答應,林念就推門出來瞭。
“阿奶,你們在幹嘛?”
曲大娘忙跑去把她的棉大衣給攏緊瞭一點兒,幫她把扣子扣起:“夜裡冷,出門兒可要把扣子給扣好瞭!”
楊五奶奶也忙湊上去:“哎喲,林知青你好些瞭沒有?”
“這不你阿奶擔心你撞瞭,讓我來給你跳一跳,那啥,你現在感覺咋樣啊?”
曲大娘也緊張地看向林念,林念摸著肚子:“心不慌瞭,也沒有別的不舒服,就是餓得很。”
“阿奶,我想吃酸湯面。”
曲大娘連忙道:“阿奶這就給你煮!”
楊五奶奶看著擺好的攤子:“那還跳不跳啊?”
“汪汪汪……”她的話音才落,一雙狗子就沖著她虎視眈眈地嗷嗷。
楊五奶奶嚇瞭一跳。
林念忙招呼狗子回窩,不許嚷嚷,狗子才一步三回頭地一邊兒沖著楊五奶奶呲牙,回到窩裡繼續沖著楊五奶奶呲牙。
╭(╯^╰)╮
想吃它們!
咬掉腚!
曲大娘道:“不跳瞭,跳啥啊跳,我大孫女兒都沒事兒瞭!”說完她就把早就準備好的一條肉拿出來放楊五奶奶的籃子裡:“不讓你白跑一趟!”
又給楊五奶奶拿瞭一袋子富強粉:“別人都沒有,單給你的!”
楊五奶奶瞬間就笑爛瞭臉,康康,康康,她說啥來著,她說過啥來著!
“往後有啥事兒盡管叫我!”
“刀山火海的一點兒問題沒有!”
哎喲喂,活兒沒幹,肉有瞭,白面有瞭。
這肉少說有兩斤,富強粉少說十斤重,過年包餃子的材料都有瞭!
美滋滋!
“你回傢小心點兒,別讓人瞅見,你這還有這麼些見不得人的玩意兒呢。”
楊五奶奶拍胸脯:“放心吧,我抄沒人的小路走,肯定不會碰見人。”
老太太麻溜收拾東西走瞭。
曲大娘高高興興地去給林念煮酸湯面,水好瞭先打兩個荷包蛋,荷包蛋快好瞭才下面。
這個期間就調料碗,豬油蔥花醬油醋和油辣椒,一樣都不能少。
孫女兒不喜歡吃油氣太重的東西,曲大娘的豬油就放得少一些,可即便這樣,一碗面的豬油量,放在別人傢都能炒兩頓菜瞭!
幸好傢裡住得遠啊,不然鄰居們的鼻子一個比一個靈,哪兒敢像現在似的天天桌上都能見肉?
曲大娘舀雞湯兌面湯,一大碗面上面鋪兩個荷包蛋,幾片白菜,幾塊兒雞肉,幾片鹵的豬頭肉,香噴噴的呢!
林念聞著味兒都在吞口水。
“阿奶,荷包蛋我隻能吃一個,吃不下兩個!”
曲大娘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個兒的寶貝孫女兒:“你吃,吃不完我吃!”
好吧!
林念自己吃一口荷包蛋,就把另外一個荷包蛋夾起來喂曲大娘,一老一小吃得其樂融融。
見林念的心情是真的好瞭,曲大娘這才放心。
吃完飯就跟林念上炕睡瞭,這晚上祖孫兩個鉆一個被窩,曲大娘總覺得自己忘瞭啥。
不管瞭。
孫女兒沒事兒,就算真忘瞭啥也不是啥大事兒,不用管。
兩頭的路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靠跺腳保持溫度的林大強夫妻:……
這會兒,劉勇男給老戴送完吃的又去瞭養殖場那邊兒,那邊兒就隻有闞教授兩口子住。
這一天太亂,蔣田豐把兩人給忘瞭沒給他們發口糧。
大隊出瞭這麼大的事情,兩口子初來乍到又不好去說,隻有忍著餓。
不但餓,還冷。
柴火都沒有。
兩人都是下放的,剛來根本不敢亂轉,也不敢亂撿柴火。
“闞老,是我,劉勇男!”劉勇男敲響瞭門,自報傢門。
屋裡在炕上互相取暖的兩口子忙起身,摸黑去開門。
“劉知青,你咋來瞭呢?”闞教授跟劉勇男打過交道,在熟人面前,他要稍微自在些。
“給你們送吃的!”
“快進去,外頭冷,我先把炕給你們燒上!”
“今晚來得倉促,柴火帶得少,明晚我給你們多帶點兒柴火來!”
“林知青說等你們來瞭就去搞雞崽兒,有瞭雞崽兒,打著照顧雞崽的名義,你們就可以敞開燒炕,還不用大冷天的下地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