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田豐這一軍把唐茂給將慘瞭。
他氣得哆嗦。
就撇開這個事情不談,瘋狂挑蔣田豐林大強的毛病,瘋狂批評。
仿佛他們的呼吸都是錯的。
隔壁會議室,林念尷尬地看著縣裡來的同志,她正在跟縣裡農貿公司的同志商量合作的細節。
如她所想,縣裡對將蘑菇等東西賣到京城去很是積極。
特別林念還透露,會出特供,並且如果合作成功,隻要是縣裡提供的,就會在包裝上也打上縣農貿公司的名字。
縣裡的同志就更心熱瞭。
結果,這個時候隔壁就吵吵瞭起來。
林念十分歉意地幫著說好話,縣裡的同志幾次想出去幫忙說句公道話,都被林念給攔住瞭。
“不過是幾句批評,我們大隊肯定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批評嘛,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能促進我們大隊越來越好,我們肯定是歡迎的。
隻要不妨礙我們大隊的發展,怎麼都行。
和氣生財。
大隊有今天真的是不容易,我們無數知青和社員都付出瞭巨大心血和勞動,不想看著這些努力付諸東流……”
話說得好聽。
但卻透露出濃濃的心酸。
再配上無奈的表情,縣裡的幾個同志就更覺得他們好難啊!
林念把控著節奏,會議開到晌午。
她就笑著說:“幾位今天就要回去瞭,晌午我們一起吃個飯,一會兒我大娘把飯菜送來。
是我私人請你們,我覺得我們現在都是朋友,吃頓飯肯定沒問題。”
為首的同志遲疑一會兒便道:“這樣,那我們就把帶來的口糧留給你,回去也懶得再拿瞭。”
林念笑道:“行!”她一點兒也不扭捏。
“那咱們就在會議室吃,懶得折騰瞭。”
“正好,咱們還能再商量商量別的事兒!”
“我覺得我們縣的森林資源非常豐富,依托森林,我覺得除瞭木柴能創造巨大的經濟價值,還有別的,比如藥材,比如蘑菇,比如幹果。
說起來,不知道我們這邊兒的林場除瞭砍樹,可還在種樹?
被砍光的地方,都禿著還是另有用處?
如果都禿著,可不可以種些堅果的果樹?
比如紅松?
說起來我也不懂,但我覺得吧,這樹再多也有砍光的時候。
那些棲息在森林裡的動物,隨著森林的消失,他們的生活空間被擠占,會不會跑到人類的領地來禍害莊稼?”
眾人聽她一說,就哈哈哈地笑瞭起來。
“林知青,你是外地來的知青,你不知道咱們這邊兒的林子有多大。
咱們這邊兒的林子為啥能稱之為林海?
那是因為它就像海洋一樣廣袤無垠。
樹木怎麼可能砍得完?
至於你說的動物下山,民兵隊不是擺設,幾槍打死瞭還能給大夥兒添加一個肉菜。
每年這林子裡的松塔和榛子這些根本就打不完,采不完,哪裡用得著格外去種!”
“對啊林知青,你們外地來的,也就在山邊兒上溜達一下,是真不知道這林子有多大……”
林念心想果然時代不同,用未來的環保理念來和現在的人說,說不通,他們也根本理解不瞭。
她選擇閉嘴。
如今還沒有實力,等她有實力瞭,倒是可以為這片林子做點兒什麼。
“是這樣啊?”
“對瞭,我們大隊想買些人參和其他藥材的種子,想嘗試著往山裡撒些藥材種子試試……”
農貿公司的同志道:“這個我可以幫你們想想辦法,你們大隊如果人手足夠,又不占用農田的情況下,可以試試。”
“隻不過人參可不是大蘿卜,種下去就能收……”
現代市面上幾乎都是種植人參,人參的價錢也是越來越便宜。
但這會兒一個是技術問題,二個是人力物力多是投入到糧生產中來的,在填飽肚子之前,其他都要靠邊站。
“行,能幫我們弄到種子就行,我們慢慢試。”
“當然,如果能有人指導指導技術更好……”
說著,段春花和幾個婦人送飯過來。
林念等人的飯菜送到會議室,唐主任等人的飯菜送去隔壁大辦公室。
“哎呦,這麼豐盛啊?”
“油渣白菜燉粉條子。”
“地三鮮!”
“油渣燉豆角!”
“這玉米饃饃加瞭白面的吧,這麼白!”
縣裡的同志覺得這餐太豐盛瞭,有些不好意思。
林念也不好意思道:“都沒有肉,隻有油渣,你們別嫌棄!”
“回頭等殺年豬的時候,我幫你們都買點兒肉!”
說送不太好,幫著買一點兒問題沒有!
幾位同志眼睛一亮:“那敢情好!”
“謝謝你瞭啊,林知青,這事兒就說定瞭!”
林念笑瞇瞇地道:“成,殺年豬的時候,我提前一天給你們打電話!”
這時,隔壁傳來一陣兒吵鬧聲。
“咋沒肉啊!”
“姐夫,你不是說你們來前進大隊,頓頓大魚大肉,有鴨有魚嗎?
鴨呢?
魚呢?”
“三舅,你也是這麼說的,你說前進大隊有錢,天天都能吃肉!”
“這些都是啥啊,除瞭油渣,哪兒來的肉?”
蔣田豐的聲音也傳來瞭:“實在是不好意思,大隊賬上沒啥錢瞭,今天得先委屈你們一下。
過幾天,等過幾天大隊有錢瞭,馬上給你們買魚買肉!”
“你哄誰啊?”
“誰不知道你們大隊有養殖場,根本不缺肉,不管是魚還是雞鴨,都是你們自己養的!”
蔣田豐急瞭:“是,大隊養殖場是養瞭很多,可是賬務是分開的!”
“不管是大隊還是個人,想要就得掏錢買!”
“這是規章制度,一開始就定好瞭的!”
“任何個人和集體,都不能賒賬。”
“請大傢理解一下,就是這油渣,也是林大強同志傢裡自己的……”
那邊兒的人鬧起來,聲音自然很大。
蔣田豐也是故意大聲說話,讓會議室的人能聽見。
相反會議室的人因為林念就溫溫柔柔壓著聲音說話,他們的聲音也就不大。
加上聽到隔壁的那些話之後,縣裡的同志還想聽他們能不要臉到何種程度,就不想讓隔壁發現,便更註意說話的音量。
以至於,大辦公室的人不知道隔墻有耳,會議室有別人。
但會議室卻把他們的醜態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