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苕一聽頓時就惱瞭:“他攔車你就停麼?就不能繞著走麼?”
車夫還未答話,就聽得外間有人朗聲道:“裡間坐的可是興安侯府的秦三小姐?二皇子有請小姐移車一敘。”
聽到二皇子三個字,紅苕立刻啞瞭聲,有些擔憂的朝秦婠看瞭一眼:“小姐,這……”
秦婠在心頭嘆氣,昨夜李澈才提醒過,今天李翰就來瞭。
“沒事。”秦婠安慰紅苕道:“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他不會將我怎麼著的。”
說完她站起身來,掀開車簾朝車外走去。
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就停在離她們不遠處,恰恰好擋住瞭她們的去路。
車夫見她出來,趕緊搬瞭馬凳攙扶著她下瞭車。
小德子迎瞭上來,笑著道:“殿下正準備去侯府拜訪秦小姐,卻不曾想竟在半路上遇著瞭,這可真是緣分。”
即便這是緣分,也肯定是孽緣。
秦婠心中腹誹,口中卻道:“能與二殿下有緣,實乃臣女的福分。”
小德子一邊引著她往前面走,一邊笑著道:“秦小姐這話若是當著殿下的面說,殿下定會高興。”
這話秦婠沒法接,好在已經到瞭馬車前,小德子放下袖子,攙扶著她上瞭馬車。
馬車內隻有李翰一人,不得不說,李傢的基因是極好的,李翰與李澈雖然並非同一生母,可模樣卻有三分相似。
一樣的高鼻薄唇,一樣的棱角分明,加上如初一折的上位者氣息,硬是將這三分相似變成瞭五分。
此刻的李翰坐在馬車內,手捧著一冊書正在瞧著,讓他原本有些倨傲的氣質平添的幾分書卷氣,倒是比那日在陸國公府瞧著,更平易近人些。
秦婠進瞭馬車,朝他福身行禮:“臣女見過二皇子殿下。”
李翰聞言頭也不抬,淡淡道瞭一聲:“坐。”
這輛馬車較為寬敞,秦婠也不敢忤逆他,道瞭一聲:“謝過二皇子。”便在他左手側坐瞭下來。
她坐下之後,李翰也沒開口,仍舊靜靜的看著他手中的書。
他不開口,秦婠也不想主動相尋,沉默著看著自己的手指玩。
今早起身的時候,她就發現她的容貌越來越像前世的自己,日子久瞭,她都快要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穿越而來,還是她本就是原主,隻不過多瞭一段前世的記憶。
就在秦婠百無聊賴胡亂想著的時候,李翰終於放下瞭手中的書本,轉眸看著她道:“你要去何處?”
秦婠實話實話:“回殿下的話,臣女正打算去一品香用飯。”
“正好,本皇子也尚未用膳,一道吧。”李翰說完,不等秦婠應下,便朝外吩咐去一品香。
馬車吱吱呀呀的掉瞭個頭,開始朝前走,秦婠透過車簾朝外看瞭看,見侯府的馬車跟上,這才收回目光。
一回頭,就瞧見瞭李翰深深看著她的眼神。
四目相對,秦婠竟然在李翰的眼中,瞧出幾分溫柔和繾綣來。
她急忙收回目光,低下瞭頭。
李翰目光閃瞭閃,緩緩開口道:“我贈你的血玉佩,為何你一次都未曾佩戴過?”
他用瞭我字,顯然是放下瞭身份,欲與她親近之意。
可秦婠卻不敢當真,開口道:“殿下所贈的血玉佩太過貴重,臣女怕有損,便將它好生收著瞭。”
李澈看著她:“到底是怕有損,還是根本不想戴?”
秦婠抬眸飛快的看他一眼,見他眸中有幾分冷色,連忙道:“這是殿下贈與臣女的,臣女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不想佩戴?著實是因為血玉佩太過貴重,這才好生收著。”
李翰聞言卻不置可否,他輕哼瞭一聲:“可我瞧著,太子贈你的血玉鐲你卻日日戴著,他贈你的那一套首飾,你也在及䈂那日用瞭,偏偏是我贈你的血玉佩,你卻一日未曾戴過。”
聽得這話,秦婠心知不好,若是一個答不好,這人定要動怒。
她連忙將戴著血玉鐲的手伸出來給他看,為自己辯解道:“這鐲子太小,戴上之後就不能取下,臣女無法這才日日戴著,至於那套頭面,殿下也知我的處境,那日不僅僅是我的䈂禮,亦是尹婉柔的䈂禮,我怕被她比瞭下去,這才用瞭。”
說完這話,她又急忙補瞭一句:“也隻是用瞭那一次,之後臣女便再沒用過。”
李翰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隻見那截皓腕白皙如脂,紅紅的血玉鐲在那截皓腕上,更襯的肌膚似雪,宛若在雪地裡盛開瞭一支紅梅。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握住瞭那截皓腕。
秦婠一驚,條件反射的抽瞭抽手。
李翰這才回過神來,他松開她的手腕,狀似如常道:“果然是小瞭,難怪取不下來。”
秦婠當真以為他隻是試試血玉鐲的大小,心頭略略松瞭口氣:“正是因為如此,臣女這才戴著,不然臣女早就將它取下瞭。”
李翰抬眸看著她的眼,許是她演的太過真摯,他便信瞭幾分,緩緩開口道:“一方血玉佩罷瞭,談何貴重,你若丟瞭或者損瞭,我再替你尋幾個來,回去之後就將它戴著知道麼?”
秦婠不敢開罪於他,隻得點瞭點頭:“臣女回去之後,便立刻佩戴。”
聽得這話,李翰的面色這才好瞭些,他緩緩開口道:“那個尹婉柔你著實不必與她相較,她不及你萬分之一。”
秦婠低著頭輕咳瞭一聲:“臣女知曉瞭。”
“不,你不知曉。”
李翰深深看著她道:“尹婉柔是我找來送到你府中的。”
聽得這話,秦婠驚呆瞭,不由抬眸驚詫的看著他。
“你也不必用那般眼神看我。”
李翰看著她,柔聲道:“我將她送入你府中,實乃是因為我氣不過當年之事,我氣你將我的心意踩在腳底,更氣你那時對我的奚落,這三年來為瞭讓你對我刮目相看,我用心習武,依著禦醫的方子用藥膳,這才變成今日模樣。”
“我本以為,我變成瞭你喜歡的模樣,再見你時,你當對我刮目相看才是,可你卻依舊對我視而不見。”
說到此處,李翰的聲音帶瞭些無奈,他嘆瞭口氣緩緩道:“恰巧我聽聞你當年出生之事,那時我便想著,你若是失去瞭侯府嫡女的身份,定不會再那般高傲又那般目中無人,屆時我再出手相助,你定會對我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