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又重新熱鬧瞭起來。
眾人或許是為瞭打破之前的尷尬,一個個表現的比先前活躍許多。
宮女蒙瞭眼開始敲鼓,花束被眾人或笑或鬧,或故意停留許久才猛不丁的傳給下一個,總而言之,一個擊鼓傳花,硬生生被他們玩出瞭攻心計的味道來。
這次宮女沒有短促既停,她敲瞭許久,久到花束都在眾人手中傳瞭兩圈瞭,還未停下,隻是鼓聲越來越急。
到瞭最後,眾人的心思都真的移到瞭花束上,跟隨著鼓聲,花束也越傳越快,像個燙手的山芋似的,剛落進懷裡,就被丟瞭出去。
突然,鼓聲停瞭。
秦婠又懵瞭。
眾人看著她懷裡的花束,心頭是一陣哀嚎。
蒼天啊,大帝啊,佛祖菩薩保佑啊。
求求你們,被再讓秦姑娘出幺蛾子瞭,他們承受不起啊!
自從秦婠說瞭不與人共事一夫的話後,李翰和李澈齊齊沉寂瞭下來,兩個人五官本就有幾分相似,齊齊黑瞭臉沉默之後,就更像瞭。
兩人挨坐著,好似兩尊黑臉佛像,好在坐在他倆旁邊的,一個是李清,一個是李瑤,若是換瞭旁人,定然早就嚇的動彈不得。
可即便是李清和李瑤,也不敢再去惹他們,隻靜靜的接花遞花,當這二人不存在。
如今花束又到瞭秦婠手中,一直黑著臉垂眸的二人,終於有瞭些反應,齊齊朝秦婠看瞭過來。
秦婠從頭到尾不敢迎上他們的目光,接瞭花束,苦笑著道:“我才疏藝淺,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才藝瞭,還是回答問題吧。”
回答問題,現在秦婠是不怕的,有瞭先前的事情,相信沒有一個正常人,還敢問她什麼關於情愛的話題。
當然,這前提是,提問的人不是李澈或者李翰。
然而,有句話叫,怕什麼來什麼。
李瑤為瞭以示公允,讓秦婠自己來轉酒壺。
秦婠看瞭看前面的酒壺,默默的念瞭一遍不要李翰李澈之後,輕輕撥動,讓酒壺在木幾上轉瞭起來。
酒壺一圈一圈的轉著,好巧不巧,壺口對著李翰停瞭來。
秦婠抬眸朝李翰看瞭一眼,又趕忙收回瞭目光,假裝看不懂他眼裡的復雜,低聲開口道:“二皇子可有什麼要問臣女的麼?”
沒有、沒有、沒有,快說沒有。
“有。”
李翰打破秦婠心頭那點希翼,深深的看著她,苦笑瞭一聲道:“今日,我在婠婠身上丟的顏面已經夠多瞭,也不再在乎這一點。”
他開瞭這個頭,別說是秦婠瞭,就是眾人,也知道今兒個這事沒法善瞭瞭。
眾人心頭止不住的哀嚎,天啊地啊,母親父親啊,他們到底是造瞭什麼孽啊!
他們隻是來相親的,不是來遭罪的啊!
然而李翰聽不到眾人的心聲,即便聽到瞭,對他來說也並不重要。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秦婠,緩緩開口道:“我想問婠婠,若我現在去求瞭父皇,為你我賜婚,你可願意?”
聽得這話,秦婠不知怎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去看李澈。
然而李澈早就在李翰開口之時就垂瞭眼眸,秦婠看過去時,隻看到瞭他長睫投下的陰影。
秦婠收回目光,抿瞭抿唇低瞭頭沒有回答。
李翰卻倔強的看著她,堅持要她給一個答案。
陸雪輕輕扯瞭扯秦婠的衣袖,暗示她,在這種時候,哪怕說兩句場面話糊弄過去,也千萬別給一個確切的答復。
秦婠其實並不傻,她成為藝人多年,面對記者各種刁鉆的問題,也能答的遊刃有餘,若她當真要給李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也並非做不到。
可她不願意。
她有些煩瞭,真的。
從她穿過來開始,就沒消停幾天,整天娶不娶嫁不嫁的放在口邊,可他們有一個人,真正關心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在意什麼嗎?
沒有!
他們連那個影帝都不如,連個追人的基本態度都沒有,仗著高高在上,自說自話。
李澈還好一點,李翰簡直不可理喻,把尹婉柔弄到她傢裡,還TM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若不是她穿來瞭,原主此刻怕是早已身敗名裂,這TM哪裡是為她好瞭?這是喜歡她,要娶她的意思麼?!
還有沒有點人權瞭?!
秦婠深深吸瞭口氣,豁出去瞭。
怕個喘喘!
大不瞭!
大不瞭慫一點,求李澈保護她就是瞭。
本來,在李翰和李澈之間,她就寧願選李澈,如今她大庭廣眾之下拒絕瞭李翰,不也是一種投誠?
於是她大著膽子抬起頭來,迎上瞭李翰的目光,正要開口,李翰卻突然伸手制止瞭她,一張俊臉黑如鍋底,冷聲道:“我知道瞭,你不必說瞭。”
秦婠:????
行吧,你懂就行。
李瑤看瞭看沒事人一般的秦婠,又看瞭看臉黑瞭幾個度的李翰,輕咳瞭一聲,帶著極其尷尬的微笑道:“既然已經問完瞭,那咱們就開始下一輪吧。”
眾人聽得這話,仿佛聽到救星似的,急忙點頭道好。
李瑤也被弄的沒瞭脾氣,遷怒擊鼓的宮女道:“你瞧瞧你,敲的什麼東西,換個人來敲!”
那宮女心裡也是委屈到不行,平日裡她為長公主擊鼓,擊的甚好,不止一次得到過誇獎,今日,她也不知道是中瞭什麼邪,長短這花束都落到瞭秦婠手裡。
宮女委委屈屈的退下,換瞭一個內侍上來。
那內侍此刻也是兩股戰戰,硬著頭皮,蒙上帕子開始敲鼓。
有瞭之前宮女的教訓,這次內侍不敢敲短,也不敢敲長瞭,中規中矩的敲瞭一會兒就停瞭下來。
然後……
他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那內侍心頭頓時就咯噔一聲,我的天吶!那花束不會又是落到秦姑娘手上去瞭吧?!
恭喜你,答對瞭。
秦婠看瞭看手中的花束,簡直欲哭無淚,苦笑著道:“看來今日,這花束跟我過不去瞭。”
她轉眸看向李瑤道:“長公主殿下,臣女申請待會兒換個花束,臣女覺得它可能有點不吉利。”
李瑤聽得這話,連忙點頭:“本宮現在就讓人焚瞭它去!”
她一招手,立刻就有宮女上前拿瞭花束退下,換瞭個精致的繡球上來。
然而花束沒瞭,可規矩還是在的,秦婠生無可戀的道:“還是回答問題吧。”
說完這話,她隨意的撥瞭撥面前的酒壺,已經放棄掙紮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