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侯府從大胤建國之初便是侯府瞭。
不,準確的說,是在老老侯爺的幫助下,先祖皇帝這才能建立的大胤。
而老老侯爺在前朝便已經是鐘鳴鼎食之傢,否則也不可能養的起推翻前朝的整個軍隊。
君王已經換瞭三代,軍隊更是不知換瞭幾批,但將領卻是世世代代相傳,這也是為什麼先皇和承德帝如此忌憚興安侯府的原因之一。
大胤建國多少年,這興安侯府便立瞭多少年,至於財富累積那就更多瞭。
所以當殷老夫人把為秦婠準備的嫁妝,一一放在她面前,跟她說的時候,秦婠的嘴巴,已經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
殷老夫人那邊還在滔滔不絕:“這些有一部分是你母親的嫁妝,剩下的都是祖母和你父親為你準備的,都隻是京城裡的東西,你舅舅那邊……”
秦婠一臉的驚訝:“我還有舅舅?”
“傻孩子說的什麼話?”殷老夫人笑看瞭她一眼:“你不但有舅舅,還有姥姥、姥爺,隻是益州山高水遠來往不便罷瞭。”
秦婠嘟瞭嘟嘴:“再怎麼不便,也不可能十多年都不見一面的吧。”
“這也怪不瞭他們。”
殷老夫人嘆瞭口氣:“你母親生你難產而亡,還是死在鄉下,舅舅和姥姥他們心裡是有怨的,加上興安侯府人丁凋零,你父親被派駐西北,而且無令不得歸京,是個有眼睛的都看的出來,侯府是受到瞭忌憚和打壓,他們不來往也是對的。”
秦婠撇瞭撇嘴,不以為然。
殷老夫人看著她道:“到底你身上也留著他們的血,這次你嫁人的消息,我們還是給傳瞭過去,他們給你寄來瞭添妝。”
說著殷老夫人拿出瞭另一個盒子遞給瞭她:“他們稍瞭信來,說這些是他們在京城的幾間鋪子,給你做個添妝,裡面還有一些你母親待字閨中時的遺物。”
秦婠伸手接過,開打盒子,隻見裡面擺瞭好幾樣珠釵首飾,瞧著有些年頭的樣子,這應該就是遺物瞭。
珠釵首飾下面,有幾張紙,應該是地契房契什麼的。
秦婠看也沒看那些紙張一眼,就將它們抽瞭出來,遞給殷老夫人道:“祖母,我不要這些,您給我的嫁妝我也不要,海棠坊就夠瞭,您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多給我點銀票,我剛嫁過去,使銀子的地方肯定不少,其餘的,我自己掙。”
聽得這話,殷老夫人有些哭笑不得:“別說是你侯府的嫡女,就是尋常富貴人傢,也沒有嫁女兒這麼寒酸的。”
擁有著現代靈魂的秦婠,卻一點都不覺得寒酸,她認真看著殷老夫人道:“祖母,我精力有限,能力也有限,您將這麼多東西給我,我是管不過來的,有一個海棠坊對我來說就足夠瞭,我有信心能夠將海棠做好,您要是實在心疼我,給銀子就行。”
看著她眼裡的認真,殷老夫人知道她是真心的,於是正色道:“嫁妝就是嫁妝,該給的必須得給,這些鋪子和產業,都是你該得的,至於你說的什麼精力有限,這些都不是問題,你讓胡管事接著替你管著,待你栽培的那個什麼方大起來瞭,你再交給他便是。”
“眼下也費不瞭你多少功夫,每年年中年末的時候,清點一遍,時不時派人下去巡視就成。”
見秦婠還要推辭,殷老夫人冷瞭臉:“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自己將來的孩子著想,別以為你嫁給瞭太子,成瞭太子妃就衣食無憂瞭,哪怕你將來成瞭皇後,沒有銀子也是不成的。”
這道理秦婠當然懂,她嘟瞭嘟嘴:“可這些也太多瞭。”
多到讓她有一種錯覺,感覺京城最少有十分之一都是她的瞭。
“多什麼多!”殷老夫人嗔怪的看瞭她一眼:“旁人出嫁,恨不得嫁妝多些再多些,你倒好,反而嫌棄嫁妝多的。”
話都說到瞭這個份上,秦婠也不好再推辭,隻得接瞭過來:“祖母您給我這麼多,萬一我將這些東西都給敗瞭,您可千萬別後悔,也不許罵我敗傢子。”
殷老夫人聞言笑瞭笑:“你的能耐祖母還是清楚的,再者說,你又不是個貪圖享樂的,就光是嫁妝裡的那些字畫物件,都夠你揮霍瞭。”
殷老夫人給秦婠的嫁妝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物件,都是些古董字畫之類,還有一部分是產業,光是鋪子就有幾十間,莊子和田地就更不用說瞭。
物件之類的已經裝瞭箱,隻等著成親的那天一起帶過去。
秦婠對這些一竅不通,但據說太子妃假裝的規格是一百五十臺,其中六十四抬是送來的聘禮,其餘八十六臺,才是娘傢真正出的嫁妝。
聘禮吹吹打打抬過來的時候,她瞧都沒瞧過,如今假裝什麼的裝箱,她也是看都沒看過,若不是今日殷老夫人給瞭她嫁妝單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結個婚,瞬間就成土豪瞭。
秦婠這個甩手新娘當的十分輕松,卻不知道,在背後,殷老夫人和秦傢父子操碎瞭多少心。
因著秦婠連聘禮都懶的看的舉動,殷老夫人和秦傢父子就知道,秦婠不是個在意銀子的,或許她是在意,但隻在意她親手掙來的。
可她不在意,殷老夫人和秦傢父子卻不能不在意。
殷老夫人恨不得連自己的嫁妝都全給貼進去,最後還是興安侯說瞭一句,萬一將來有瞭變故,她這才作罷。
秦婠突然一下子手裡握瞭那麼多產業,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找不到個可靠的人來打理,隻能先丟在一邊,不去管它,反正有胡管事照看著,也出不瞭什麼意外。
眼看著婚期一天天的臨近瞭,興安侯、殷老夫人和秦暘,對秦婠的不舍也越來越深。
興安侯和秦暘連營地都沒瞭心情去,就呆在府中,一天三頓都要和秦婠在一起用。
秦婠本來對嫁人這事沒什麼感覺,畢竟侯府離太子府並不遠,若是她想回來隨時就能回來瞭,正大光明的回來太過麻煩,悄悄的回來就是瞭。
可經他們這麼一來,秦婠突然也有瞭離別的情緒,第一次意識到,嫁人就是嫁人,總歸不像是未出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