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暘忍不住第四次問莫衡是什麼時辰的時候,暗衛終於姍姍來遲。
秦暘見狀一凜,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就落回瞭位。
在去二皇子府的路上,他默默想著,自己這般失常的緣由,難道他竟是期盼著,待會兒即將發生的事情不成?
一想到此處,秦暘一張臉頓時如火燒一般。
啊呸!
秦傢人,才沒有那麼不知恥!
秦暘很快就被悄悄送入瞭主屋,屋內李翰正和陸雪,在桌旁坐著,借著月色品著茶。
瞧見他來瞭,李翰站起身來,低聲對他道:“毛頭小夥子,別再如昨日一般孟浪瞭,雪兒的丫鬟今日瞧著本皇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秦暘聞言,騰的一下紅瞭臉,他沒好意思點頭,隻低著頭不吭聲。
李翰白瞭他一眼,轉眸對陸雪道:“我不會離開太遠,有事喚我便是。”
陸雪沒有比秦暘好多少,也羞的抬不起頭來,隻默默點頭。
李翰瞧著兩人的模樣,輕嘆瞭口氣,跳出瞭窗外。
屋中頓時隻剩下瞭陸雪和秦暘二人。
兩人都是尷尬不已,其實說起來,兩人以往雖是見過很多次,可也從未對對方起過什麼心思,攏共也沒說過幾句話。
昨日的時候,兩人都是中瞭藥,神志不清的,可眼下兩人卻是再清醒不過。
雖然已經有過一次親密接觸,或許不止一次,可如今要兩人再如此清醒的情況下,再行此事,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外間天色已經完全黑瞭,秦暘和陸雪站在屋中,已經站瞭有半盞茶的時間。
在這麼站下去也不是辦法,這點秦暘清楚,陸雪比他更清楚。
可陸雪終究是個女子,還是高門大戶裡培養出來的貴女,要她清醒的時候,主動開口邀秦暘上榻,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可秦暘是個愣頭小子,雖然昨兒個開瞭葷,可臉皮還沒練出來,邀陸雪上榻,他……他也說不出口。
蹲在外間墻角的李翰有些急瞭,再這麼拖下去,旁人還會以為他不行,於是他伸手撿瞭地上一顆石子,朝屋內丟瞭過去。
石子落地的聲響,驚醒瞭沉浸在糾結中的秦暘。
他忍著羞恥,抬眸看向陸雪,低聲道:“那……那個……我們……”
我們如何,他說不出口。
陸雪紅著臉低瞭頭,等瞭半響也沒等到下文,不由抬眸朝他看瞭過去,卻迎上瞭秦暘投來的灼灼目光。
一時之間四目相對,對方的羞澀在月色下都是那般的明顯。
秦暘看著陸雪那精致的臉,雪白的頸項,還有那嬌艷的紅唇,喉結不由上下滾動瞭一番。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陸雪不由又低下瞭頭,可等瞭半響也不見他除瞭盯著她看之外,還有旁的動作,不由咬瞭咬唇,伸手去解外衫的盤扣。
瞧見她的動作,秦暘腦中哄的一下炸開瞭。
此刻若是他還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他真的是枉為男子!
秦暘一個箭步上前,身後將陸雪攬入懷中,與她身子緊緊相貼,然後俯身低頭,吻上瞭那個已經讓他從昨晚起就神色不寧的紅唇。
有些事情,是無師自通的本能。
更何況,身為男子,誰還沒因為好奇看過幾本不宜擺在明面上的書呢。
接下來,一切就順理成章起來。
屋內的溫度越來越高,兩人的喘息聲都越來越重,秦暘惦記著李翰說的話,這一次動作輕柔瞭不少,最起碼沒有因為毛躁,而撕壞衣衫瞭。
在開始之前,秦暘低著頭看著身下的陸雪,鄭重道:“我……這一生都會待你好的。”
陸雪看著他認真的眉眼,鄭重的點瞭點頭:“嗯,我信你。”
秦暘聽得這話,心頭一燙,俯下瞭身。
昨日裡,兩人都被人下瞭藥,各種滋味其實並未品嘗一二,隻是如快渴死的人一般,解渴尋求著解脫。
可今日,兩人都是再清醒不過,知道自己擁有的是對方。
雖說二人還談不上情根深種,但最起碼這一切,兩人都確定,對方在自己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喘息聲,輕嚀聲,已經床幔搖曳和撞擊聲,漸漸越來越重。
蹲在墻角的李翰,拿著一顆石頭在地上畫著圈圈。
守夜的小德子,尋瞭個由頭,來到他身旁與他一道蹲瞭下來。
李翰看著小德子道:“秦暘雖然孟浪瞭些,但到底是秦傢人,雪兒尋得這般歸宿,我也就放心瞭。按理來說,我應該高興才是,為何總覺得有些別扭呢?”
小德子看瞭他一眼,淡淡道:“主子覺得別扭是應該的。”
聽得這話,李翰皺瞭皺眉:“為何?”
小德子抬手指瞭指對面不遠處的一棵樹,低聲道:“殿下可知,那樹冠是什麼顏色?”
李翰皺眉答道:“自然是綠色。”
小德子收回手,看瞭一眼李翰,不說話瞭。
李翰看瞭看那樹冠,又看瞭看小德子,又看瞭看樹冠,然後莫名的就伸手摸瞭摸自己頭頂:……
屋內床幔搖曳聲越來越響,李翰看著小德子,一臉認真:“我覺得,你這種想法是錯誤的,雪兒是我的表妹,自幼我與她便比李瑤更加親近,比起李瑤,她更像是我的親妹妹。”
“再者,我與她隻有兄妹之情,以往之所以動過要瞭她的念頭,也隻是因為,想給她一個歸宿罷瞭,如今她有瞭更好的歸宿,我為她高興還來不及,怎的能……能將我與那樹相比?”
小德子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
李翰:“……”
“或許你這麼想也沒什麼錯。”李翰無奈道:“但我心頭是為她高興的,甚至是松瞭口氣的。”
小德子聽得這話,低低應瞭一聲:“奴才明白主子,若真的讓主子迫不得已的要瞭陸小姐,主子的心裡肯定壓抑內疚的很,陸小姐也不會歡喜,如此正好。”
李翰點瞭點頭。
因著不能喚水,故而秦暘隻有一次表現的機會,完事之後,就被李翰很不客氣的讓暗衛給送回去瞭。
第二日早間起身,李翰出門之時,又看到瞭院子裡那棵樹,轉身對一旁替換小德子來伺候他的內侍道:“派人將府中樹冠都修剪瞭,看著礙眼。”
內侍看瞭看那剛被修剪過沒多久的樹,詢問道:“不知殿下要如何修剪?”
李翰冷哼一聲:“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