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才施施然走瞭,李澈也揮瞭揮手,讓眾人各司其職,開始做封城的部署。
回到屋中之時,秦婠已經起瞭身,李澈將發生的事情,以及他封城的安排同秦婠一一說瞭。
秦婠聞言皺眉道:“為何要封城?這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
畢竟隻出現瞭一個感染者,而且與他自己防疫措施做的很周全,與他接觸過的人,也都很小心翼翼,按道理來說,擴散的可能性不大。
李澈為秦婠倒瞭杯水,低聲道:“此事有些過於蹊蹺,孤總覺得此人染疫,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倘若真的是有人為,那定然是沖著孤來的。”
秦婠懂瞭,她接過茶盞飲瞭一口,開口道:“殿下是想迷惑敵人?”
李澈點瞭點頭:“如今平涼物資充沛,即便封城也造不成太大的影響,封城是最好的時候,即便真的一切隻是意外,也無妨。”
秦婠有些佩服李澈的敏感,如果是她這個神經大條的,定然不會想那麼多。
可這也難怪,李澈是在各種陰謀詭計下長大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要往深處想,做最好的安排。
秦婠順著他的思路想瞭想,忽然驚出瞭一身冷汗。
她立刻對李澈道:“得好好查一查那個未感染者,那人既然是在隔離區,那就是與其它未感染著在一起生活的,其他人都沒有染疫,偏偏一個隻與他接觸過一回,能在外行走的人染疫瞭,那……“
那這場疫情,就不是什麼天災,而是人禍!
李澈知曉秦婠想說什麼,當即點頭道:“馬英才已經派人去查瞭,最多傍晚便會有消息回來,倘若真的是人禍,孤一定要讓這草菅人命之人付出代價!”
說到後面,李澈面上已經閃過一絲狠戾。
秦婠看著他的模樣,認真點瞭點頭:“若真是如此,那樣一個草菅人命之人,久居高位,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說到這裡,她忽然又道:“還得好生看著那個新染疫的,疫情乃是人為,那麼那人身上的疫癥定然會很重。”
李澈聞言冷哼一聲:“正是因為他的疫癥太重瞭,這才引起瞭孤的懷疑。”
按道理來說,染疫之後一般有幾天的潛伏期,根據慶陽的情況來看,這個潛伏期,一般都是在三天到五天左右。
可那個人,一天的時間都還未到,就疫癥爆發瞭,而且來勢洶洶,上來就是高燒,然後就可咳癥,這才將傢裡人嚇瞭一跳,絲毫不敢懈怠,急忙報官。
聽得這話,秦婠心中有瞭不好的預感,李澈擔心的怕是十有八九瞭。
她連忙道:“你趕緊修書一封,送往慶陽,讓韓先生他們溯源!”
溯源,就是追溯源頭,追溯這次疫情的起點。
就如同前世,在全球流行的疫情爆發之後,世衛組織一直在溯源一般。
溯源很重要,能夠知曉疫癥從何而來,比如雞瘟、狂犬病、包括HIV,人類都做瞭溯源,隻不過前世很多國傢溯源,隻是出於政治目的,甚至是為瞭打壓他國和賠償罷瞭。
慶陽是疫情的發源地,而且早早封城,如今疫情也已控制住,這個時候溯源是最好的。
李澈一開始不大明白溯源的意義,在秦婠解釋過後,他立刻點頭道:“孤這就去辦,若當真是人為,想必此刻那個未感染者,已經身亡瞭。”
一旦那人死亡,唯一的線索就隻剩下慶陽。
李澈所料不差,在他將急報發出之後沒多久,青墨就來報說是那個未感染者死瞭!
而且是服毒死的,更重要的是,與他接觸過的人,除瞭那個能在外間行走的感染者之外,其他人都沒有染疫。
這,就足以證明,李澈的猜測是真的,這場疫情,當真是人為,而那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已經顯而易見。
秦婠忍不住道:“陸國公可真狠,竟拿千千萬萬百姓的性命做局!”
李澈冷哼一聲:“即便沒有瘟疫,就憑他拖延秦地賑災,他就已經是在拿千萬百姓性命做局瞭。”
秦婠聞言看向李澈:“你打算怎麼辦?”
李澈回眸看向秦婠,沉默瞭片刻,忽然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忍不住低聲道:“幸好孤有婠兒,若不是婠兒的酒精和隔離之法,孤定要隕在秦地瞭。”
他是真的有些後怕,如果秦婠沒有跟過來,如果沒有秦婠煉制的酒精,如果沒有秦婠一開始就設瞭排查和隔離,那麼此刻,秦地已經是屍橫遍野,而他即便沒有染疫,也會因為防治不利,聲名大跌。
即便他能夠活著回到京城,怕也會失瞭民心和朝臣之心。
更何況,依著這疫癥的情況,和他的心性來看,他多半會死在秦地。
因為若是當真秦地疫情不受控制,他沒有臉面回京,最後也隻能同秦地共存亡。
想到此處,李澈不由將秦婠摟的更緊瞭些,忍不住再一次低喃道:“幸好,孤有婠兒。”
此刻的李澈又是慶幸又是滿足,可他懷裡的秦婠卻一點沒有被他的話感動,一直在他懷裡掙紮著。
李澈有些不滿,輕輕啄瞭啄她的額頭:“別鬧,讓孤抱一會兒。”
秦婠紅著一張臉,有些羞惱道:“我沒鬧!我大姨媽來瞭?!”
李澈聽得這話,一臉莫名:“婠兒有親戚在秦地?何時來的?”
秦婠聞言一把將他推開,瞪瞭他一眼道:“是葵水啦!”
說完這話,也不管李澈反應,便急匆匆去瞭裡間。
獨留李澈一人坐在原地,看著另一張椅子上的那一抹紅,心情復雜。
所以,他沒有孩子是麼?
那他那麼些日子的克制隱忍,到底是為瞭什麼?
秦婠早間得知,自己可能懷孕瞭,午間大姨媽就開瞭,委實讓她的心情有些大起大落。
收拾好換瞭衣衫,來到外間,秦婠發現李澈依舊坐在原處,臉色有些難看。
她默瞭默,所以李澈是很想要一個孩子的是麼?
李澈是古人,他那個年紀好些人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爹瞭,加上承德帝的身體,他想要一個孩子也實屬正常。
秦婠來到他身旁,柔聲道:“你若是真的想要一個孩子,便將藥停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