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一下子就激動起來,抬起胳膊毫無形象的朝那邊揮著手。
哦不,她已經很顧忌形象和身份瞭,若不是顧忌,此刻她早就朝那邊跑瞭。
韓先生騎在馬上,看見前方相迎的人群,忍不住羨慕的對興安侯道:“最前面,朝著咱們揮手的是娘娘吧,侯爺當真好福氣。”
他話音剛落,就覺身旁有什麼東西躥瞭出去。
韓先生看著策馬而行的興安侯,笑著搖瞭搖頭:“羨慕啊羨慕。”
今日騎瞭馬的蕓娘,聽得這話打馬上前,看著他淡淡道:“羨慕的話,你現在尋個年輕女子生也來得及。”
韓先生:……
蕓娘輕哼一聲,收回目光,韓先生連忙道:“我已同殿下說過,會留下教導他與娘娘的孩子。”
聞弦知音,蕓娘瞬間就明白瞭他的意思,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這倒也是一個辦法。”
韓先生聽得這話,頓時就揚瞭唇角,重重嗯瞭一聲。
秦婠遠遠的瞧見興安侯策馬而來,頓時揮手揮的更起勁瞭,待到興安侯近瞭些,更是忍不住喚道:“父親!”
興安侯瞧著她那揮手的模樣,聽得那一聲父親,一時有些恍惚,好似看到瞭當年,他策馬遊玩,同旁人賽馬,歸來時歡迎他的夫人。
那時候,他的夫人也是如此刻的秦婠一般,面上帶著笑和興奮,朝他揮手:“阿昭!”
兩個人影似乎重疊,興安侯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就回瞭神,一夾馬腹:“駕!”
興安侯的馬疾馳而來,在離秦婠還有不到三丈之時急急停住,翻身下馬。
秦婠顧不得其它,立刻邁起步子,朝興安侯跑瞭過去。
興安侯看著她歡笑的模樣,喉頭忽然有些哽咽,他想過也盼過,如今一下子成瞭真,他才發覺,想的再好也不及此刻秦婠向他奔來的萬分之一。
他很想張開雙臂,將秦婠還當成一個小孩子一般擁她入懷,可幾米外某人鐵青的臉色,實時的提醒著他,他的婠兒如今已經長大瞭。
秦婠卻不管這些,興安侯染疫,於她而言就險些陰陽相隔,如今瞧見興安侯平安歸來,簡直就是失而復得。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忍不住快跑上前,狠狠抱瞭一下興安侯。
興安侯一下就愣住瞭,下意識的抬眸朝前面某人看去。
果然,那人的臉又黑瞭幾個度,讓人瞧著甚是歡喜。
秦婠的一個擁抱很短,她抱瞭一下便松開瞭手,抬眸看著興安侯道:“父親瘦瞭些。”
興安侯打量著秦婠,見她氣色越發好瞭,就連膚色也更白皙,全然沒受到秦地烈日的影響。
他正要開口說話,李澈已經黑著臉快步上前,不動聲色的一個側身,將秦婠擋瞭一半,看著興安侯道:“侯爺辛苦瞭。”
興安侯瞧著他的小動作,略有些嫌棄的皺瞭皺眉,然而終究是身份有別,他也隻得抱拳行禮:“皆是臣分內之事。”
李澈點瞭點頭,輕輕嗯瞭一聲。
這時韓先生和蕓娘等人也到瞭,眾人下馬,洪太醫等人下瞭馬車,齊刷刷朝李澈行禮:“臣等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太子妃娘娘。”
李澈抬手:“諸位皆是大胤的功臣,無需多禮,請起。”
眾人聞言起身,馬英才連忙上前道:“諸位辛苦,城中已備好一切,還請諸位入城。”
場面上的事情結束之後,眾人便起身返程,秦婠卻沒有動,和興安侯在說話:“父親身子可還有不適?”
興安侯回答道:“並無,婠兒無需擔憂,為父常年征戰沙場,一點小疫罷瞭,對為父還造成不瞭什麼影響。”
聽得這話,秦婠略略放心,不管什麼時候,身體都是革命的本錢,興安侯雖然瘦瞭一些,但正如他所言,他是常年征戰沙場的,一點疫癥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後遺癥。
一旁的李澈聽得二人談話,看向秦婠道:“先進城吧,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不遲。”
秦婠沒動,李澈自然沒動,他們二人不走,一旁眾人也隻能等著。
秦婠即便現在有一肚子話要說,也知曉不是時候,當即乖乖同李澈上瞭馬車。
興安侯看著李澈將秦婠帶走的背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自傢閨女為什麼要嫁人?
一行人朝平涼城而行,遠遠的,便瞧見瞭城門上掛著的碩大橫幅,還有橫幅上的:恭迎治疫英雄凱旋。
洪太醫以及一眾醫者,瞧見那橫幅,頓時感動不已,有人忍不住道:“咱們身為醫者,救死扶傷乃是本分,從未想過有一日,竟會也成瞭英雄。”
“是啊。”有人喉頭略哽:“古往今來,唯有咱們太子殿下,才會這般重視我等的醫者。”
他的話,得到瞭一眾醫者的贊同,有人低聲道:“大胤有這樣的太子,我等願肝腦塗地!”
眾人聞言紛紛無聲點頭,洪太醫看著那橫幅,唇邊揚瞭笑,低嘆一聲道:“準確的說,應該是,大胤有這樣的太子與太子妃,我洪氏族人,願肝腦塗地,誓死相隨!”
韓先生、蕓娘與興安侯也瞧見瞭那橫幅上的字。
韓先生忍不住低嘆道:“娘娘將這句話一掛,洪氏一族,以及這天下醫者,往後定然甘願被驅使瞭。”
蕓娘看著那英雄二字,低聲道:“唯有尊重旁人付出之人,才會得到旁人的尊重,婠兒與太子,值得。”
興安侯的心情,與其他人都不同,他的心裡除瞭驕傲還是驕傲:“我們秦傢傢風,一直如此。”
韓先生聞言忍不住笑瞭:“是是是,韓某往後還需要向興安侯討教才是。”
興安侯聽得這話,感覺有些別扭,他轉眸看瞭看韓先生,又看瞭看蕓娘,皺瞭皺眉道:“大齡產子還是有些不妥,先生當慎重才是。”
韓先生:……
蕓娘:……
入瞭平涼城,百姓夾道相迎,口中喚的都是英雄二字。
興安侯倒是習慣瞭,沒什麼感覺,可洪太醫等醫者,頭一回享受這樣的待遇和稱呼,紛紛有些羞斂,一個個都不好意思的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