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歡呼聲不絕於耳,過瞭一會兒,一旁暗衛才出聲制止維持秩序。
百姓們翹首以盼,等這李澈處置朱氏。
先前那朱氏的嘴臉,大傢都瞧瞭個分明,如今魏玉和魏翔已被貶為賤民,還被判瞭二十年,大傢都在等著朱氏的下場。
就在這時,青荇忽然來到衙堂,朝高座上的李澈拱手行禮:“殿下,魏輝幾位妾室,狀告朱氏謀害庶子庶女,如今已在衙堂外等候。”
聽得這話,李澈瞬間便知曉瞭,到底是誰給瞭那些妾室勇氣。
他不著痕跡的側眸看瞭一眼簾子,而後朝青荇道:“帶上來!”
魏輝的幾位妾室,立刻就被帶瞭上來。
她們跪在衙堂上,不等李澈詢問,便挨個通報瞭自己姓名,而後齊齊叩首道:“賤妾們狀告朱氏謀害庶子庶女,還請殿下為賤妾們做主!”
朱氏瞧著她們幾個,再一想到魏玉和魏翔的下場,頓時就嚇的手腳發軟。
她想呵斥那幾個妾室,可還沒開口,就被李澈冷冷的眼神掃過,當即就被嚇的禁瞭聲。
她不是魏輝,沒有在李澈威壓下,還能抵死不從為自己辯解的能耐和勇氣。
李澈從朱氏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堂下跪著的幾個魏輝妾室道:“說!”
魏輝的幾個妾室,挨個咬牙切齒的痛訴起來。
“賤妾是五年前入的府,入府後的第四個月便發現自己有瞭身孕,在確診的第二天,朱氏便親自端著一碗藏紅花來到妾室面前,逼著妾室喝瞭下去。這本也無妨,許多主母都是這般做的,妾身也認命。”
“可或許是蒼天保佑,妾身肚子裡的孩子並沒有死,妾身害怕不敢告知,邊佯裝小產靜養。漸漸的肚子大瞭,腹中的胎兒也穩定瞭下來,妾身偷偷出府尋大夫診治過,說是孩子一切正常。”
“可不知怎的,朱氏得到瞭這個消息,當即帶著丫鬟婆子來到妾身院中,當著妾身的面,將一直照顧妾身,為妾身隱瞞的丫鬟活活打死!而後讓那些婆子踹妾身的肚子,活生生將妾身的孩子給踹掉瞭下來!”
說到此處,那妾室已經泣不成聲,可她依舊努力的將話說完。
接下來是另一個妾室。
那妾室的命比之前的要好些,因為朱氏活生生踹掉瞭一個孩子,魏輝動瞭怒,責令朱氏不得再犯,恰在這時她有瞭身孕,朱氏為瞭表現給魏輝看,容忍著她將孩子生瞭下來。
孩子是個男孩,那妾室滿心歡喜自己有瞭依靠,可她沒想到,盡管她已經百般警惕,可在還在七個月大,可以歡笑著第一次喚出娘的時候,朱氏竟讓人在孩子的輔食中下瞭砒霜。
看著孩子那烏黑的面色氣絕身亡,這個妾室當時便要去找朱氏拼命,可朱氏卻輕描淡寫的說,不過一個庶子而已,死瞭便死瞭,若那妾室有證據砒霜是她下的,大可去報官。
妾室沒有證據,同魏輝哭訴,魏輝也隻是淡淡道,孩子沒瞭再生一個便是。
此事就這麼不瞭瞭之。
接下來的兩個妾室也大都如此,她們的孩子,或男或女,不是死在瞭砒霜之下,就是因為沖撞瞭魏翔魏玉他們,被朱氏命人懲罰,結果卻被活活打死。
也有直接被魏玉和魏翔身邊的婆子,推到湖裡、井裡淹死的。
也有尚在襁褓,就被朱氏借著看抱一抱的名義,活活掐死的。
她們的孩子,死瞭一個又一個,而她們從一開始的憤恨,漸漸的到瞭最後都成瞭麻木。
在旁人府中,有身孕生孩子是個喜事,這代表著她們有瞭依靠,可在這魏府的後宅,有孩子非但不是喜事,反而成瞭噩夢!
再後來,不用朱氏說,她們就自發的喝起瞭避子湯,甚至對魏輝的到訪,也感到害怕起來。
外間百姓聽得這些,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將那堂上癱坐在地的朱氏活活打死才好!
秦婠在簾後,聽得那些妾室的哭訴,心情沉重的像是灌瞭水銀一般。
紫嫣和青衣的面色也難看的緊,但她們更關心秦婠的心情,低聲對秦婠道:“娘娘還是莫要聽這些瞭。”
秦婠搖瞭搖頭,語聲冷冷的道:“世人常說,有惡主便有惡仆,待會兒審完之後,讓那些妾室去指認那些惡仆,讓他們也嘗嘗被活活打死的滋味!”
聽得這話,紫嫣和青衣都是微微一愣,在她們的心中,秦婠就如同被溫室呵護的花朵一般,不僅心善而且心慈。
她們沒想到,竟然有招一日,會從秦婠口中聽到活活打死四個字。
秦婠看向她們詫異的模樣,深深吸瞭口氣緩緩道:“我心善,隻對值得心善之人,可朱氏以及那些惡仆,她們不配!”
外間百姓已經群情激憤,暗衛冷喝瞭幾聲肅靜,也沒能徹底的讓她們平靜下來。
待到幾個妾室將話說完之後,李澈的臉色也陰沉的好似能滴出水來,他冷聲道:“朱氏,為妻不賢、為母不慈、為主不善、草菅人命!判斬立決!明日午時與魏輝一道,斬首示眾!退堂!”
聽得這聲判決,外間百姓,頓時齊齊喝道:“好!判的好!”
“殿下英明!”
“朱氏那賤人和魏輝,斬立決都便宜他們瞭!”
“呸!魏傢的人,死瞭幹凈!”
在一眾百姓或歡呼或喝罵的聲音中,李澈離開瞭衙堂,轉身掀開簾子進瞭內堂。
秦婠站瞭起來,迎向他,朝他緩緩屈膝鄭重行瞭一禮:“殿下英明。”
李澈來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扶起,本想問她一句餓瞭沒,可當他掃過桌上那一片的瓜皮果殼,還有那用瞭大半的冰鎮酸梅湯時,硬生生將話給咽瞭回去,改口道:“回吧。”
秦婠與李澈一道走瞭,韓先生也跟著離開瞭。
朱氏被拖瞭下去,妾室們也一個個站瞭起來,互相看著彼此喜極而泣。
百姓們漸漸散瞭,唯有魏雲一人還跪在堂上。
她靜靜的跪在那處,時間好似都靜止瞭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魏傢沒瞭,明日父親母親也要被斬首示眾,兄長姐姐也被貶為賤民,判瞭二十年的牢獄。
可卻獨獨留下瞭她,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