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個耳光,莫說是陸皇後沒有反應過來,就是那挨打的宮女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那宮女才條件反射的捂瞭自己的臉。
秦婠不是喜歡欺凌辱小,欺辱無辜的人,可這幾個宮女,不管是職責所在還是其它,她們聽命於陸皇後,眼下便是她的敵人。
所以,這一巴掌,秦婠打的毫不手軟。
隻是有點手疼……
“你!你!你!……”
陸皇後簡直要氣瘋瞭,她知曉那幾個沒用的宮女根本指望不上,轉眸便對雲姑道:“雲姑!替本宮掌她的嘴!”
雲姑聞言垂瞭眼眸,低低應瞭一聲喏,而後抬腳朝秦婠走瞭過來。
秦婠抬手挺胸看著雲姑,連阻止也無。
猶如局外人的李澈,在雲姑來到秦婠面前還有兩步之時,忽然刷的一下,從腰間抽出軟劍,直指雲姑的咽喉,冷聲道:“再敢近一步,死!”
雲姑瞬間停瞭腳步,轉眸朝陸皇後看瞭過去。
陸皇後險些被氣暈瞭,指著李澈道:“放肆!簡直放肆!”
李澈冷哼一聲,連話都懶的答。
秦婠對李澈的表現很是滿意,她抬眸看向陸皇後,冷聲道:“臣妾今日來,是要告訴皇後娘娘一聲,臣妾的人,你還不配動!太子府的事,你也不配插手!若有下次,臣妾打的就不是一個宮女瞭!”
“臣妾的太子妃之位,是太子殿下求來的,是父皇親自下的聖旨!若不是你占著皇後的位置,你以為你是誰!?”
“皇後娘娘莫要太自視甚高瞭,即便今日臣妾以下犯上,你覺得陸國公會為瞭這點小事,問罪於我亦或是問罪太子麼?!當好你的皇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面上過的去倒也罷瞭,若是你非要拿著雞毛當令箭,我們不妨來試試,到底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聽到死字,李澈不著痕跡的皺瞭皺眉。
這廂秦婠還在繼續:“皇後娘娘你賜下的那十九個人,臣妾已經命人送回去瞭。今日臣妾將話放在這兒!若非臣妾點頭同意,任何人別想進太子府的後宅!”
“從臣妾敢當眾說出,絕不與人共事一夫的話開始,善妒的名聲臣妾就已經擔著瞭,再擔久一些也無妨!”
一口氣,放瞭那麼多狠話,秦婠也有些累瞭。
她喘瞭口氣,看著陸皇後道:“臣妾還是那句話,皇後娘娘莫要太過自視甚高,陸傢不會為你的那點小事出頭,你也別想用孝字來壓我,我玩不來你那些女人間的彎繞爭鬥,我也不跟你玩那些,你以為我在乎的,其實我根本不在乎!”
“當我根本不在乎瞭,你的那些手段能奈我何?”
“光腳不怕穿鞋的,臣妾本就是個受不得氣的粗鄙之人,若再有下次,莫怪臣妾一把火,燒瞭這坤寧宮,攪得你雞犬不寧!當然,皇後娘娘若有本事,大可派人殺瞭我,但是你敢麼?!”
陸皇後被秦婠氣的胸口疼,捂著胸口不停的大喘氣。
殺瞭秦婠,她敢麼?
她當然不敢!
她若是敢,當初她將秦婠藏起來的時候,她就那般做瞭!
莫說是她不敢,就是陸國公也不敢!
秦傢軍有百萬之眾,秦傢人又極為護短,且不說邊疆還需要秦傢軍鎮守,就是秦傢手中那幾乎已經形同虛設的虎符,也足以讓人忌憚!
因為,誰也不知道,整個大胤各個軍中,到底還有多少人是忠於秦傢的!
以前這個道理,秦婠是不懂的。
她初初穿來的時候,有的隻是原主的記憶,根本不瞭解秦傢是個什麼情況,她自己又是個什麼情況。
可如今不一樣瞭,不說旁的,就是陸國公派人刺殺李澈,卻不敢動她一根汗毛,就可以看出,秦傢就是一個大殺器!
一個讓陸國公即便是要造反,也不得不忌憚的大殺器!
秦傢人不會因為正常的朝堂爭鬥,而舍瞭傢國利益,將百姓至於戰亂動蕩之中,可若是當真,她死在瞭陸皇後或者陸國公手中,那秦傢絕對會舍瞭一切,竭力支持李澈,哪怕動用虎符,動用秦傢軍也在所不惜!
秦傢就好像核武器,它是一個中立的屬性,你搞權謀搞爭鬥,他即便心中有偏頗,也絕不會輕易發動,因為一旦發動,那就是屍橫遍野民不聊生。
亦如當年老興安侯和興安侯世子,死在瞭帝王權謀之中,秦傢人也忍耐下來。
因為秦傢還有人,而且秦傢骨子裡就刻著忠君二字。
可秦婠不同,秦婠若是死在陸國公一派手中,那就與忠君無關,與正常的權謀爭鬥無關,那是一種迫害,是私怨!
更何況,陸傢不是君!
這麼說吧,若是李澈登基為帝,因為某些考量或者昏聵,害死瞭秦婠,秦傢人也不會想著去報仇去推翻李澈,因為李澈是君。
他們最多是心灰意冷,遠遁西北,或者直接歸隱。
可陸傢……算個屁!
這個道理,是秦婠經過秦地之事才看清楚想明白,故而她才會有恃無恐。
李澈說他是她的底氣,可在秦婠看來,秦傢才是她真正的底氣!
陸皇後被秦婠那句你敢麼,氣的已經不是胸口疼瞭,她已經被氣的頭暈眼花,甚是狼狽的跌坐在瞭高座之上。
秦婠瞧著她的模樣,語聲放緩瞭些:“皇後娘娘,從此往後,請你別來招惹我,我也不會來招惹你,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自會相安無事。今日你累瞭,臣妾便先告退!”
說完,她朝陸皇後屈瞭屈膝,甚是敷衍的行瞭一禮,轉身大步離去。
李澈收瞭劍,冷冷的看著跌坐在高座上的陸皇後一眼,譏諷的冷哼一聲也轉身走瞭。
雲姑急忙來到高座上,將茶盞遞到瞭陸皇後的面前。
陸皇後卻並不領情,她一把打掉瞭雲姑手中的茶盞,朝眾人吼道:“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雲姑看瞭看陸皇後,心中低嘆一聲,朝大殿內的眾人使瞭個眼色,默默退瞭出去。
出瞭坤寧宮,李澈與秦婠並肩而行,唇邊一直掛著笑。
秦婠被他笑的甚至難受,忍不住道:“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