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之前我就覺得錢亦康可能有同夥,但是畢竟都隻是猜想,而現在被劉雨慧這麼一說,我卻是更加確信瞭錢亦康的確不是一個人作案的結論。想起來,在六年之前他綁架雪綺的時候就是串通瞭同夥一起來綁架雪綺。所以說起來,這一次錢亦康作案,找瞭別人幫助他也很有可能。甚至可以說,可能性非常大。因為錢亦康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他並不擅長計算機領域,要他自己去制作病毒並且偷竊資料,可能性還真的不大。
劉雨慧短短時間就根據我給她的信息做出瞭判斷,真的有點讓我意外。不得不說,劉雨慧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她總是能冷靜地做出最好的判斷,我甚至都懷疑,在她的眼裡,這個世界就是像一個框架一樣的存在,可以被一一地直接剖析。
“呵呵,你的想法跟我差不多啊。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更加這麼堅信瞭。”我愣瞭一會兒,然後把我的想法也告訴瞭劉雨慧,“錢亦康以前在道上混過,雖然現在失勢瞭而且欠瞭一屁股債,但是要找同夥對他來說還不是很難。我也估計這次的事他也是找瞭個會電腦操作的同夥一起幹的。總之,我會小小的,謝謝你的提醒瞭。那先說好瞭,晚上我來接你。”
我掛瞭電話,然後就下瞭班回傢。因為最近公司資料被盜的緣故,公司傳達室門口每天都有至少三個保安在站崗放哨。這些保安是我托瞭王胖子找來的,他們都是部隊裡退休後幹起的保安工作,身手都不錯,經驗也挺豐富,這些天都是他們在公司站崗放哨,檢查出入的人群,一旦發現可疑人物都會在第一時間阻攔扣留,這算是給公司加瞭一道保險鎖。
乘瞭車,我首先是去瞭學校接雪綺,這個小丫頭還是和往常一樣在學校門口等我,對她來說,我在公司上遇到的事完全和她無關,在她所知道的世界裡,我不過是個忙忙碌碌的爸爸兼玩伴,我的煩惱她都一無所知。
雖然已經是六年級,眼看就要小學畢業上初中瞭,但是雪綺卻還是保持著孩子心性,做什麼都很天真,倒是和我當初的初中同學張嘉琪很像。
接瞭雪綺回傢之後我先是給她做瞭飯,在傢裡休息瞭差不多一個小時,吃瞭飯之後,我就跟雪綺說我晚上還有事要出門,讓雪綺自己洗澡睡覺,把換下來的衣服自己丟到洗衣機裡。同時我還告訴雪綺讓她早點睡覺,鎖好傢裡的門,如果有外人來瞭就藏到櫃子裡不要出聲。我的話讓雪綺產生瞭緊張感,雪綺問我怎麼瞭,但是我沒跟她說實話,隻是說這幾天小偷比較多,要多小小著點。
再之後,我就到瞭車庫,在車庫給唐董打瞭個電話,隻會他說晚上我帶瞭我的朋友,要去他那邊,幫他查查電腦。唐董說沒問題。
最後,我又打瞭個電話給雨慧,確認她在傢之後我正式出瞭門然後朝著雨慧傢所在的地址前去。
當然,出門之前我還特意留意瞭一下我傢附近的狀況,這幾天以來我每次出門之前都會特意開車繞一圈,確定附近沒有人徘徊監視才會出門。胡波、劉剛和吳之韓都出事瞭,我可不保證我能夠平安無事,所以這幾天以來我一直都很小心謹慎。
確定傢的附近還算安全之後我直接就一路開到瞭雨慧傢的樓下,在給她打瞭一個電話後雨慧很快地就走瞭下來。
今天的雨慧穿瞭一件帶帽兜的淡藍色外衣,齊平的劉海遮住瞭短短的眉毛,而一頭短發也和一周前沒有什麼變化,文文靜靜地披在頭上。除瞭衣服不同之外,雨慧和我上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
我看到雨慧,然後又抬頭望瞭望雨慧的公寓房間,看到一片漆黑的公寓,我問雨慧:
“你爸媽不在?我好像看你傢的燈關瞭。”
“我一個人住。”雨慧很快給瞭我回答。
據雨慧所說,因為工作的關系,她現在是一個人獨居,公寓裡隻有她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啊……快上車吧,我帶你去一趟唐董傢。”
我打開瞭副駕駛座的車門,雨慧看瞭我一眼,然後步姿輕快地走瞭過來,坐上瞭車,然後關上瞭車門。
雨慧還是一如既往的沉悶,上瞭車之後就一言不發,隻是目光平視前方,黑色的眼眸卻是反射著街道上傳來的燈光,晶瑩璀璨,透露出一種驚人的尊貴氣質。
我是第一次去唐董傢,但是根據唐董給我的地址,我還是沒有繞遠路就到瞭他傢。
我們在一幢新穎的別墅前下瞭車,來迎接我的是唐董的妻子,她很熱情地請我和雨慧進門,顯然是唐董事先隻會過。
進瞭別墅之後我就在大廳裡看到瞭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他們看起來身材很結實,臉上也不帶一絲笑意。我有些疑惑地看瞭看客廳裡的那兩個大漢,正在思考時,卻又看到瞭唐董,他正好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我和雨慧,立刻過來客氣地打瞭個招呼。
唐董站在瞭我的面前,他看瞭看雨慧,目光裡露出幾絲驚訝,他有些剛硬的臉上露出幾絲欣然。
“小東,這位……可是你的女朋友?”
“不……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對於這一點,我急忙解釋,不過話一出口,我卻是想到在雨慧面前這麼說似乎不太好,畢竟我也是和她相親過的,雖然我們已經約定瞭隻做普通朋友,但是至少還是有可能進一步發展的,現在我這麼急著說出口,要是雨慧不高興就麻煩瞭。
“原來是這樣。”唐董點點頭。
而我則是偷偷看瞭雨慧一眼卻發現她面色不改,沒有任何異樣。她隻是看著唐董,然後用平淡的語氣輕聲地說瞭句:“你好。我是劉雨慧。”
然後就沒瞭下文。
唐董勉強笑瞭笑,說你好你好。然後他就問我們要不要先坐坐,我說不用瞭,先做正事要緊,去看一下電腦吧。
唐董點點頭,說那就先看看電腦吧然後讓她妻子給我們去泡茶,然後就領著我和雨慧上樓。
上樓的時候我順便問瞭一下唐董客廳裡的那兩個男人是誰,唐董說,這是他今天剛找來的保鏢。這幾天公司裡出瞭這麼多事,他也不放心,所以也請瞭保鏢。
原來是保鏢……唐董的回答讓我釋然。難怪我總覺得客廳裡那兩個人神色有些奇怪,不像是客戶,居然是保鏢。
唐董在三樓有一個獨立的私房,裡面有一臺商務電腦,接的是光纜,平日裡都是用來儲存公司裡的一些重要文件的。自從他退休之後那些資料基本上就成廢紙瞭,但是卻依然保留著。
唐董把我和雨慧帶到他的電腦前,告訴我們說他的電腦是他妻子收到瞭一份病毒文件之後電腦才被格式化清空。裡面的資料也不知道是被盜瞭還是被刪除瞭,現在雖然病毒清除瞭但是資料是徹底沒瞭。
聽瞭唐董的描述,我看瞭雨慧一眼,問她:“你看看吧?”
雨慧點瞭一下頭,然後緩緩地走到瞭電腦前,然後右手拿起鼠標開始點起來,同時,她還用左手在鍵盤上敲動著。
不一會兒,電腦就重啟瞭,緊接著電腦屏幕就變成瞭一片藍色,上面浮現出瞭程序語言。
而我和唐董就在一旁看著,雖然我和唐董都不知道雨慧的行動的意義,但是我們都不敢打擾她,隻是默默地看著。
過瞭一會兒,唐董的妻子送來瞭茶水,而也就在那時雨慧有瞭答案。
“沒有留下痕跡,備份系統裡文件也被永久性刪除瞭。”雨慧抬起瞭頭,轉過頭來,用寧靜的眸子看著我和唐董,說:“是系統還原木馬。”
“還原瞭,這麼說……資料已經找不回來瞭是吧?”
“對。”雨慧點瞭一下頭,淡淡地說,“但是,沒有被盜的痕跡。隻是普通的系統還原病毒罷瞭。”
“是這樣啊……那你能不能通過ip地址查出發送病毒郵件的人的地址?”雖然不太聽得懂雨慧說的一大串術語,但是大概意思還是能知道一些,總之,不管是被盜也好被還原也好,查到發送郵件的人才是關鍵。
“可以破譯發件人的原始信息來鎖定真實ip。”雨慧淡淡地說,“但是,要鎖定所在人的具體地址,需要模擬公安數據庫鎖定發件人的**TP服務器。”
好吧,我承認學歷不夠,雨慧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那……你能不能做到?”
“……”沉默瞭半晌,雨慧說,“要一些時間。”
聽瞭雨慧的話,我松瞭口氣,雖然要花一點時間,但是,隻要能做到就好。
“能做到那就好,雨慧,那可能要麻煩你一點時間瞭。”我有些抱歉地看著雨慧,說,“我對電腦知道地不是很深,也隻有你這個電腦天才才能查出來。如果你找到那個人的地址瞭,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
“沒事。”雨慧搖瞭一下頭,然後她轉向瞭唐董,用手指著唐董的電腦顯示屏對著唐董說,“這臺電腦,我可以借走麼?”
雨慧提出要借走電腦,讓唐董驚瞭一下,但是很快唐董就釋然瞭,淡淡地說:“既然你要用,那就帶走吧。反正這電腦裡文件都刪光瞭,成瞭一臺空電腦。”
“好。”雨慧倒是也不客氣,說瞭句好之後,她就轉過來看著我,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讓我愣瞭一下。
好一會兒,我才明白,原來雨慧是讓我幫她搬電腦……
差不多過瞭十分鐘後,我幫雨慧把唐董的商務電腦裝進瞭箱子,然後抬到瞭我的車的後備箱裡,再之後,我就連茶也沒喝就和唐董告瞭別,帶瞭雨慧回自己的公寓。
值得一提的是,通過這次給雨慧搬電腦,我也是第一次進瞭雨慧傢。
雨慧的公寓式她一個人租的單身公寓,三室一廳。因為地段好,所以房租比較貴,但是因為雨慧在軟件公司的工資夠高,所以她也支付地起。
雨慧的傢給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非常簡潔幹凈,地面上一塵不染,除瞭沒有花紋的沙發,一張玻璃茶幾和一臺壁掛式電視機外,整個大廳居然沒有什麼多餘裝飾品。或者說唯一能夠算上裝飾品的就是足足有四五個書架的圖書。
當然,雨慧並沒有讓我進她的臥室,而是讓我把電腦放在瞭客房裡。雨慧的客房非常簡單,裡面除瞭一張鋪瞭一條白色床單的床……居然就沒瞭別的東西。沒有空調,沒有風扇,更沒有衣架、櫃子、書架之類的傢具。真可謂是傢徒四壁。
我勒個去,女孩子不是應該買一些洋娃娃或者佈偶之類的裝飾品的嗎?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存在?
雨慧客房裡的佈置讓我有些失望,其實我本來還是打瞭偷看雨慧臥室的想法的,我很好奇像雨慧這樣的女孩子臥室會是什麼樣。
“雨慧,我能看看……你的房間嗎?”把雨慧的電腦搬到瞭客房之後,我猶豫再三,還是當著雨慧的面問能不能進她的房間。其實,我知道這樣窺探女孩子的秘密不好,但是……好歹我也是和雨慧相親過的對象,看看臥室也沒什麼不可以吧?而且,我真的對雨慧的臥室很好奇。
“不行!”雨慧用冷冷的語氣斷絕瞭我的歪念。
於是到瞭最後,我也沒能窺探到雨慧臥室的風光。
我有些泄氣地幫雨慧接好瞭電腦,再之後,我就告別瞭雨慧回瞭傢。回去之前雨慧還問我喝不喝茶,我說不麻煩瞭,等你找到ip瞭打我電話就行瞭,我還有點事呢。
我所謂的有點事,當然是指我傢裡的那個小丫頭瞭。
現在事故連連,人人自危,讓她一個人在傢,我還真不放心。
出瞭雨慧的公寓,我就直接上瞭車。
但是就在我上車的時候,我的手機卻響瞭。
聽到手機聲時我的心就沉瞭下去,因為這幾天在這個時間接到的電話,似乎從來都沒有好消息過。這幾天我接到的電話不是有人死瞭就是有人被撞瞭,真沒什麼好事聽到過。
也的確,我的不詳預感成瞭真。
電話是劉剛的傢人打來的,內容很簡單,甚至可以說,實在預料之中。
“楊老板,劉剛剛剛死瞭。”手機那頭,劉剛的親戚這樣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