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緊張的表情,K哥笑著上前來拍瞭拍我沒有受傷的肩膀。
“別那麼害怕,我們也是賞罰分明的機構。剛才的那兩槍,算是對你弄死瞭我的兩個下手的一點點小懲罰。以後做得好,有你上位的機會的,說不定,你的位子還能爬得比我高。”
K哥對我笑著,讓我驚訝的是,他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居然變瞭,變回瞭他作為刑和諧警大隊長的那種深沉、穩重的聲音。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敢把周齊士和K哥聯系在一起。
可是肩膀上被子彈射傷的傷口卻是在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K哥真的就是周齊士。
我一眨不眨地盯著K哥,他已經站起瞭身,最後,他對我拋下瞭一番話,然後轉瞭個身:“時間不早瞭,我就先走瞭。好好養傷。你現在是我們的人瞭,別在任務做完之前先死瞭啊。還有,你應該知道把組織的事情告訴除瞭你跟我之外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我會在第一時間爆掉你整個人,你連一根毛都不會剩下的。還有,每過一個月,你就自覺地給你的項圈換上電池,否則,它也照樣會爆炸,到時候別到瞭棺材裡才怪我沒提醒你。”
不管是語氣還是說話的內容,我都找不到不做掉K哥的理由,但是,我卻真的是毫無辦法。我現在就是一隻被他套上瞭項圈的狗。
我根本沒辦法跟他抗衡。
他完全掌握瞭我的實力。
局裡的人,已經被他徹底的掌握。
至於華哥之類的黑道的人……如果我去找華哥的話,說不定明天華哥的勢力就會從這個市裡被鏟除。畢竟,華哥的勢力之所以能做的這麼大,說白瞭還是因為警局那邊一直以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緣故。真要動起來,局裡的人絕對是能夠把華哥徹底鏟除的。
而且,K哥的身後還有勢力大到可怕的機關。我,根本沒有任何的實力來跟他抗衡。
我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真的沒有任何的辦法。
我隻能看著K哥就那樣肆無忌憚地闖進我傢,打瞭我兩槍,然後就這樣拍拍手離開。
我對他無可奈何。
他已經徹底抓住瞭我的把柄。
我的後臺也好,我的公司也好,還有我在乎的人也好。他都牢牢地抓住瞭。
我根本動不瞭他。
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我還有雪綺和月子。
我不能讓她們受到傷害。
我牢牢地盯著K哥的一舉一動,可是他卻看也不多看我一眼,已經轉身走遠。
不行。
忍住。
楊建東,你一定要忍住。
我告訴自己。
“等下……K哥。”我叫住瞭K哥,K哥的身體停滯瞭一下,懶洋洋地轉過來看著我。
“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想問你,在機關裡,怎麼才能上位?”我用幾乎沙啞的聲音問他。
“哦?對這個有興趣啊。說來也很簡單,有三個辦法,上面的大人物提拔,或者多為機關做點工作,或者……就是殺掉自己的上輩,證明你更優秀,你就可以頂替他。不過,你敢殺我嗎?”說著,K哥有意無意地看瞭我手上的“項圈”一眼。
我知道,他這是在警告我,讓我別動他。
的確,我現在根本不能動他。
至少,他知道我手上的塑膠炸彈的密碼。如果我動瞭他,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說,我這輩子也摘不掉這東西瞭是吧?你總不會讓我殺瞭你。”我看著K哥,一字一句地問道。
“那倒不會。我們機關呢,還有一個規矩,隻要通過合法的審核,就可以在保證不泄露組織秘密的前提下退休,而且,機關嚴令禁止內部的人對那些合法退休的人動手。也就是說,隻要我退休瞭,楊建東,你就動不瞭我瞭。”K哥淡淡地對我說道,“聰明點,楊建東,進瞭機關,就別想著隨便退出去。你是制藥公司的董事長,藥品開發是機關最重視的領域,機關裡的人會對你很重視,你爬上去的希望還是很大的。別做出傻事來。不然我也會有點心疼的,畢竟機關裡像你這麼年輕的成員,還真沒多少。”
“今天我就先說這麼多,你給我好好消化消化,半個月之內我會聯系你。順便給你點提醒,SIR2基因實驗項目才是你往上爬的機遇。你要牢牢抓住這根繩子。”
說著,K哥似乎真的覺得暫時沒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瞭,就那麼轉身,走向瞭別墅的大門。
看著K哥走遠的身影,我感到胸口新潮起伏。
怎麼辦?
看來,我真的是脫不瞭加入機關的命運瞭。
我已經沒得選擇。
我的大腦高速運轉著。
當然,加入機關,其實好處也不少,至少,我是多瞭一個非常強大的後臺。
這就像是一支軍隊一樣,雖然在軍隊裡接受的訓練非常艱苦,但是,軍隊絕對是你人生安全最大的保障。
看著K哥的背影,我壓抑著憤怒、怨恨和身上的傷痛,用溫和的語氣對著K哥喊道:
“喂……K哥,你的槍忘瞭帶走。”
被我的話一提醒,K哥停下瞭腳步,然後緩緩回頭看著我。
“挺老實嘛。居然沒有趁機拿我的槍對我動手。你還算聰明啊。也可以說是老實。”
K哥對我森然一笑,然後他一揮手,很隨意地說道,“不過,那玩具就送給你吧。反正是不少地方都能搞到的仿真模型槍。威力不過真槍的一半,不過最多打個三彈就廢瞭。你以為我會帶真槍來嗎?怎~麼~可~能啊,jc的的槍和子彈可都是有編號的呢。我可還不想受處分。”
那一刻,K哥說話的表情和語氣又從周齊士變回瞭原來的性格特點,那副模樣,完全就是一個正宗的痞子。
K哥的話讓我大腦一片空白。
模型槍?
這麼說,他剛才一直都是在用模型槍威嚇我?
我感到一片天旋地轉。
K哥在我的肩膀上打瞭兩槍,又打瞭我傢的監視攝像頭一槍,原來他的模樣槍早就已經廢瞭。但是我居然沒有發現,卻被他一直拿著假槍逼到現在?
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和挫敗感讓我感到渾身無力。
我一屁股坐倒在瞭沙發上。
“楊建東,時刻記牢點,從戴上‘項圈’開始,你的命就已經不是你的瞭。是我,還有機關的。機關會保你的命,也可以要瞭你的命,關鍵就看你怎麼選瞭。”
這是K哥那天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丟下那句輕描淡寫的話之後,K哥終於再也沒有回頭,就那樣灑然地走出瞭我的別墅。
我看著K哥那寬闊而高長的身軀步出瞭我的傢門。
他走瞭,就像遠去的烏雲。
而我,則是呆呆地看著K哥走遠的身影,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然後,我的目光移到瞭茶幾上的模樣槍上,我吞瞭口水。
真的是模型槍嗎?
這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這麼逼真的槍。
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是一把模型槍。
我顫抖著,用冒汗的手抓向瞭茶幾上的槍,然後,把它拿在瞭手裡。
槍是上瞭膛的。
我顫抖著,然後把槍拿起,對著客廳的一個花瓶按下瞭扳機。
碰!
隻聽一陣清脆的金屬重響。
花瓶依然安然無恙。
而我手裡的“模型槍”,卻是徹底散瞭架,無數的金屬碎片像是肢解瞭一般瓦解落地。
我勒個去。
看著滿地的黑色碎片,我的心都在震動。
媽的,真的是仿真模型槍。
我無力地躺坐在沙發上,那是我這一生裡最無力地時刻。
真的,我眼前隻有一片黑暗。
加入機關……
當K哥表明瞭他的身上,把項圈戴在我的手上,把我的所有底細全都一一說出來時,我就已經變成瞭一隻關進鳥籠裡的鳥。再也沒有自由。
一直等K哥走瞭差不多有5、6分鐘之後,我才敢支撐著站起身來,我把模型槍藏到瞭沙發的下面,之後我把傢裡的監視攝像頭碎片給匆匆地處理瞭一下,碎片全被我給扔到瞭垃圾桶裡。
我這麼做,是不想讓月子和雪綺知道我出瞭事。我是絕對不想把她們也牽扯進來。
簡單地處理瞭K哥留給我的爛攤子之後,我直接就忍著劇痛出門打的去瞭醫院。
K哥在我的肩頭開瞭兩槍,打傷瞭我的肩部肌肉,我的左手已經差不多沒什麼知覺瞭。
我去瞭最近的門診部進行包紮治療。
醫生看到瞭我的傷之後很是震驚,問我的傷是怎麼回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穿透瞭肌肉,看著像子彈。
我讓醫生絕對要保密我的傷勢,然後我告訴他是歹徒開槍打瞭我,我已經報警瞭,那傢夥已經被抓住。讓醫生不要多事。醫生看到我的樣子知道我肯定是隱瞞著實情不想告訴他,但是他也沒多問,直接就給我的傷口進行瞭消毒處理,縫瞭幾針。
醫生說我的傷還算幸運的,剛剛擦瞭肌肉的外層,要是再稍微偏下一點,打到肩胛骨那就麻煩瞭,說不定我這隻手就得廢掉。
我問醫生我的傷最少要多久才能康復,他說,看我的恢復吧,少則十來天,多則個把月,但是就算我恢復瞭,短時間內也不能做太過劇烈地運動,不然可能會拉傷肌肉。要想能靈活運動,最好等一個月之後。至於想要徹底恢復,恐怕得要3個月左右。
那時候,我心裡暗罵K哥的陰狠。開槍時,他早就已經算到瞭我的傷勢和恢復程度。
K哥……真的是太可怕瞭。
那是真正的可怕。
不像錢亦康或者高明華,他們雖然做事瘋狂,但是,卻沒有K哥的那種老謀深算,也沒有K哥的那種敢來敢去的風度。
更何況,K哥的真實身份還是刑和諧警大隊的隊長……這樣的現實身份再加上機關的背後勢力,可以說,在這個市內,能動的瞭他的人,已經沒有多少瞭。
我在門診部裡進行瞭簡單地治療,還打瞭破傷風預防針之後,才是帶著傷離開瞭門診部。
我是走著回傢的。
一路上,我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我手上的“項圈”。看著我手裡的這個項圈,我就感到恨不得砸瞭這個玩意兒。
這可是一顆定時炸彈啊。
雖然我也知道有可能K哥是在騙我,說不定我手上的這個所謂的手表塑膠炸彈隻是一個普通的手表。但是,我不敢拿它去賭。
萬一,哪怕是萬一,這東西是真的,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K哥說過,這東西是個心跳檢測器,隻要檢測到我的心跳停止15秒鐘以上,就會當場爆炸。
而且,裡面還有gps系統,一旦爆炸,K哥就知道爆炸地點在哪裡,然後會派人找上我,除非我早有準備,否則我根本跑不遠。
我厭惡地看著手上的“項圈”,幾次觸摸它的表面,想要把它摘下來,卻發現它的大小正好和我的手腕一致,我根本拿不下來。
就像K哥說的,除非我砍斷自己的手,否則,根本沒辦法摘下它。
可是,我怎麼可能砍斷自己的手?
況且……還是右手?
我就這樣,茫無目的,像個木偶人一樣地走回瞭傢裡。
隨著離傢越來越近,我心裡想著各種應對月子的方法。雪綺那邊很好應付,但是月子那邊,卻是個難關。
我知道,月子肯定會問我的傷是怎麼回事。問我到底出瞭什麼事。
我必須想方設法隱瞞下去。
雖然,那時候我真的很想找一個安慰。
我就那樣走回瞭傢,當我打開大門,穿過庭院走進別墅的時候,卻發現月子已經坐在瞭沙發上等著我。
她披散著黑色的長發,穿著灰色的風衣,秀美的臉上卻是寫滿瞭沉重。
“哥,傢裡……誰來過?”月子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看到我,就直接問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