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陸瑤還沒說完.容六斷然否決.
陸瑤挑眉.沉默下來.忍不住看著他.容六情緒沒有任何起伏.一片木然.態度卻非常堅決.陸瑤冷然一笑.容六.憑什麼你這麼篤定呢.
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容六的態度皺眉.“我不會無能到利用一個女人.”
“容先生.你並不是無能到利用我.當年是我蠢.甘心被你利用.並天真地以為.你對我會有那麼一點真情.你一點錯都沒有.是我太天真.一開始你也告訴過我.所以並不是你利用我.我是我們各取所需.”陸瑤平淡地說.
“這不可能.”
容六不相信自己曾經做出那麼卑鄙的事情.
陸瑤挑眉.笑吟吟地看著容六.露出一個讓容六咬牙切齒的微笑.“沒想到幾年不見.容先生變得意外的正直啊.”
容六臉都黑瞭.
難道在她眼裡.他一直都是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的男人.
陸瑤微笑地看著他.“我們之間的故事.其實沒什麼值得你去回憶的.記不記得.也無所謂.你的身世.付雲騰說得也是真的.你媽媽很疼你.以為你是容傢私生子時.她就非常疼愛你.包容你.反而是你.態度一直很尖銳.我也不知道你們相處得怎麼樣.應該算不錯吧.至於其他的.相信付雲騰都告訴你.你可以相信他.”
相信這麼多年過去瞭.容六也應該知道.自己應該相信誰.又不應該相信誰.她無需多言.
“行.我勉強相信你所說的.我們之間的過去就是這樣子.沒特別的事情發生嗎.”容六問.
陸瑤搖頭.“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沒什麼特別的.我們的關系也不那麼好.在一起演演戲罷瞭.你真心愛的人是陳韻如.並不是我.”
容六下意識想要反駁陸瑤的結論.卻又很清楚.他沒有一點立場反對什麼.
因為他的記憶一片空白.他沒有話語權.
那一天出事.他分明想起一些什麼.為什麼又全部都忘記瞭.
“雲騰說過.我愛的另有其人.並非陳韻如.以他的說法是.我愛你的人是你.”容六幾乎可以肯定.付雲騰當年說的人是陸瑤.
然而.陸瑤卻不怎麼認為.這中間肯定發生瞭一些什麼事.
可惡.為什麼他偏偏就忘記瞭呢.
“他也被你騙瞭.”陸瑤想起付雲騰對符戀微所做的傷害.冷笑一聲.“你想要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全部都告訴你.當年你欺騙瞭所有人.所以也不怪付雲騰會判斷錯誤.”
容六拳頭緊瞭緊.環顧四周.這是他們曾經的傢.主人那麼用心經營.這裡的一切都那麼溫馨.充滿瞭甜蜜.如今他們坐在這裡.一人全無記憶.一人卻否定曾經的愛戀.
究竟哪裡出瞭錯.
“你想知道當年的事情.我所知的.已經全部告知.當年你和陳韻如結婚後.我就去瞭美國.一直在美國生活.微微離婚後.我也建議她移民來美國.她卻思念爸媽.也不願意離開這片土地.所以我隻好回來陪她.”陸瑤淡淡說道.目光直直地看著容六.“你沒必要執著當年的事情.你愛過誰.恨過誰.做過什麼.其實都不重要.我從新聞上看到你的報道.傢庭美滿.事業成功.你已什麼都不缺.也就不必自尋煩惱.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再追尋.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當年你……愛過我.”
陸瑤一怔.耳根有點熱.對一個早就不記得她的人說愛.這多少令她覺得有點尷尬.也很難為情.真是太沒出息瞭.偏偏這又是一個不能否認的事實.
容六看得愣瞭.沒想到陸瑤竟然會害羞得低下頭.從他遇到陸瑤.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堅強獨立又毒舌.做事也幹凈利落.比男人還要果斷幹脆.沒想到會有這麼小女人的一面.
“我喜歡過你.”陸瑤說.“當年……世面見得少.”
所以.一眼驚艷.淪為愛情俘虜.
容六心跳突然加速.這麼些年來.並不是沒有女人對他表白過.有歡場逢場作戲的女人.也有作風大膽的名媛.他都無動於衷.從未感覺到有類似於面對陸瑤的心悸.
她然而.陸瑤對他卻那麼坦然.並且全盤否定瞭他們的過去.
他肯定傷過她的心.
所以.她才會用當年世面見得少來總結這段愛戀.
“你恨我.”
陸瑤認真想瞭想.“前幾年.我還恨你.後來.我釋懷瞭.”
“為什麼.”莫非是她有瞭一段新戀情.所以釋懷瞭.若真是如此……容六發現.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略微有點暴躁……
“因為你給瞭我一份非常完美的禮物.”陸瑤想起兒子.笑意都變得柔軟瞭.“那是上蒼的恩賜.所以我釋懷瞭你對我所造成的傷害.”
容六皺眉.“什麼禮物.”
“這就不能告訴你瞭.”陸瑤心想.寶貝兒子想要隱藏自己的信息.容六是查不到.他唯一知道的渠道隻有付雲騰.而付雲騰又有微微壓著.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
就算容六知道睿睿是他兒子.那又怎麼樣.
她早就不是當年的陸瑤.如今的她.容六得罪不起.
事情談完瞭.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瞭.陸瑤看瞭看時間.也不早瞭.她起身告辭.容六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陸瑤皺眉看著他.茫然地看著她.
“你似乎一點都不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陸瑤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你長這麼帥.賞心悅目.女人多看你一眼都嫌少.怎麼會怕你呢.”
容六默.他這是被調戲瞭嗎.
真的被調戲瞭嗎.
陸瑤咳瞭兩聲.也似乎意識到.她在調戲容六.媽蛋.她和葉濃這小丫頭混久瞭.也染瞭一些壞脾性.
“你還有事嗎.”陸瑤在龍門沉浸多年.也不是省油的燈.迅速轉換瞭話題.不想和容六有過多曖昧的接觸.結瞭婚的男人.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想.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
平和地談話.把過去都攤開來.陳述事實.也沒什麼情緒.仿佛在說故事的一樣.說著別人的故事.容六沒有多大的感觸.反而是她有點惆悵.
年輕時.那些濃彩重抹的記憶.仿佛已沉浸在時間的長河裡.他們早就找不回當初的激情.
他們變得彬彬有禮.他們戴上瞭面具.他們笑臉迎人.內心卻早就孤寂.冷漠.好像有無數的圍墻.把自己的世界隔開……
“我總覺得.你欺騙瞭我.”容六松開手.放開陸瑤.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雖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在我的記憶裡.我沒做過如此卑鄙缺德的事情.”
陸瑤漫不經心地嘲諷.“這說明陳韻如果然是你的真愛.這幾年把你**得十分懂事.三觀都正瞭.”
“你.”容六怒.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就這麼刺耳.仿佛刀子往他的心窩一直捅.
“生氣瞭.”陸瑤大眼睛淘氣地閃瞭閃.“嘖嘖.總算換一個表情瞭.你知道我從剛剛一直和你用一個表情說話多麼糟心嗎.”
容六.“……”
容六咬牙切齒.“或許你說得對.當年我就是利用你.”
這麼惡劣的女人.他怎麼可能真心愛她.
除非他腦子被驢踢瞭
“恭喜你.總算和我達成共識.”陸瑤揮揮手.目光在房間裡掃瞭一圈.垂下的眼眸遮掩瞭自己的留戀.“我走瞭.容先生請留步.”
陸瑤平靜地走進瞭電梯.微微閉上眼睛.這段過去在她心裡堵太長時間.睿睿也讓她明白瞭一件事.若是她一直不去面對.永遠沒辦法開始新生活.
如今.一切才算是真正的結束吧.
容六在電梯門關閉上的最後一刻擠進來.
陸瑤.“容先生.”
這是什麼意思.還送她下樓.容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紳士瞭.
“我隻想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當年你覺得我愛你嗎.”容六沉聲問.
他想不通.若不愛.為什麼他會容忍一個女人在他的傢裡隨意走動.並且傢裡許多擺設.顯然都是她的東西.明顯都是他不喜歡的.
“這有什麼意思呢.”
“這對我很重要.”
“沒有.”陸瑤口是心非.“我一直都覺得你最愛的人是陳韻如.”
容六沉默瞭.似乎並不意外聽到這句話.陸瑤感覺和吃瞭蒼蠅一樣惡心.對陳韻如.她一直都咽不下這口氣.這個女人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心平氣和地對待.
電梯到瞭底層.陸瑤走瞭幾步.突然停下來.伸出手來.“容先生.過去的一切.就讓他過去吧.我頂多算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不如重新認識.我姓陸.叫陸瑤.以後多多關照.”
眼前的女人.亭亭玉立.堅強獨立.雖然笑容燦爛.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我是女王的強勢.他能想到幾年前的陸瑤.再看如今的陸瑤.肯定脫胎換骨瞭.
他突然有點期待和陸瑤的合作.突然很期待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你好.我叫容景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