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下雪天,F國京都今年的雪,似乎特別的多,從第一場雪落下來之後,隔三差五便是雪天,而且,很多時間,一下就是好半天。
離京都幾十公裡的郊外,原本就沒有什麼人,加上下雪的日子,更是寂寥,尤其是看守所的大門外,在這接近中午的時間段,除瞭一輛停在那裡的黑色牧馬人外,再沒有其它的車輛。
李正有些頹廢地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上,四扇車窗大開著,左手隨意地搭在車窗上,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指尖,夾著一根就要燃到盡頭的香煙,右手,拿著手機,此刻亮著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張謝曉琳吃得滿足是油的、兩片唇瓣都辣的快變成兩條香腸似的,有些滑稽的照片。
李正清楚地記得,那也是一個下雪的日子,而且,是在晚上,那個傻丫頭不聲不響地跑到章臺殿外面等瞭一個多小時,直到他忙完瞭工作,打電話問她在哪的時候,她才告訴他,她就在章臺殿外面。
那麼冷的天,她一個人像一隻小野貓一樣,一聲不坑躲在章臺殿的高墻下,當他跑出去的時候,她已經凍得手腳都麻木瞭。
他當時問她,幹嘛要那麼傻不吧唧跑到章臺殿的外面等他,她咧著嘴笑,說這樣就可以早點兒見到他。
他聽瞭,有種想要抽她的沖動。
那晚,他陪她去吃瞭麻辣燙,在她吃的得意忘形的時候,他偷偷拍下瞭這這張相片,再然後,他們回瞭他的公寓........
冷風,將他左手指尖香煙的最後一節煙灰吹落,赤紅的星火,在冷風中,更亮,香煙燃盡,燙到瞭手指的皮膚,可是,他卻完全沒有感覺到..........直到,耳邊,響起那一聲熟悉卻又陌生的柔軟的輕喚聲。
“正哥哥。”
驀地回過神來,視線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的同時,李正鎖瞭手機,將手機放進褲子的口袋裡。
鄭芯怡像一隻可憐的寒號鳥一樣,搓著疼的發紅的一雙手,站在副駕駛座的車門邊,眼巴巴地望著車裡面的李正,極其委屈又帶著強烈控訴地道,“正哥哥,你在幹嘛,我一路走過來,叫瞭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嗎?”
鄭芯怡說話的時候,李正的左手一抖,指尖的煙蒂掉落,落在雪地裡。
食指和中指的皮膚上,微微的痛意傳來,李正瞟瞭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指尖,被燙到瞭。
“正哥哥.......”
見李正仍舊沒有理自己,甚至是沒有在聽自己說話,鄭芯怡又氣又急,跺著雙腳嬌嗔一聲。
“上車吧。”
李正看瞭鄭芯怡一眼,淡淡說瞭一句,然後,徑直發動車子。
見李正沒有要給自己推開車門的打算,鄭芯怡蹙著秀眉在心裡冷“哼”一聲,自己拉開瞭車門,上瞭車,然後自己拉過安全帶,‘啪’的一聲扣上。
李正沒有看她,隻關瞭車窗,踩下油門,將車開上公路,壓過雙黃線,調轉車頭,往京都開去。
鄭芯怡側頭,見李正沒有要跟自己說話的打算,不由氣鼓鼓地瞪著他。
“正哥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呀?”
她得罪瞭總統夫人,也就是李正的老板娘,李正生氣,似乎也情有可原。
李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前方的路況,沒有任何情緒地聲音回答道,“沒有。”
“真的沒有嗎?那你為什麼一直板著臉,也不主動跟我說話?”鄭芯怡頓瞭頓,又道,“是不是那個總統夫人在總統先生面前說瞭你的什麼壞話,或者故意給你小鞋穿,讓你難堪呀?”
“芯怡,你在瞎說什麼?”李正的臉色,倏地就沉瞭。
他側頭看鄭芯怡一眼,眼裡,帶著明顯的不悅,甚至是怒氣,聲音更是絲毫都不加掩飾的嚴厲地道,“總統夫人不是你以為的那樣的人,你不要對對她妄加揣測,胡亂地給她扣罪名好不好!她可是總統夫人,不是你或者我可以隨便議論揣測的。”
“你什麼意思嗎?我不過就是關心你,隨便說瞭一句而已,你犯得著這樣罵我嗎?”說著,鄭芯怡便紅瞭眼眶,委屈至極地控訴道,“我在裡面呆瞭十五天,你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甚至是沒有托關系讓人照顧一下我,你知道,我在裡面每天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嗎?”
說著說著,鄭芯怡的眼淚,便大顆大顆地掉瞭下來,而且,越掉越兇,大聲繼續控訴道,“現在,我才出來,你不但不關心我一句,還一開口就罵我,指責我的不是!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未婚夫,到底還有沒有一點愛我?”
李正聽著鄭芯怡的抽泣聲,感覺頭都大瞭。
他一腳踩下剎車,將車停在路邊,掛瞭空擋,拉瞭手剎,深吸瞭口氣,然後,掏出香煙,又點瞭一根香煙,用力地吸瞭一口。
鄭芯怡看著李正的這一系列動作,有點懵,一時忘記瞭開口說話。
她離開瞭三年,不可否認,這三年裡,李正變得越來越成熟帥氣,越來越有男人味瞭,或許是跟在總統先生身邊久瞭的原因,李正的舉手投足間,都感染瞭總統先生的那股子魅力。
將車窗半降,李正緩緩吐出嘴裡的青白煙霧。
現在,他終於再深刻不過地明白,為什麼林子宜消失的那大半年的時間裡,唐肅那麼迷戀香煙的味道。
因為當你的心裡空出來一大塊,又必須讓自己保持清醒的意志的時候,似乎,隻有香煙,能將心裡空出來的那一大塊,稍稍的填充。
“如果你不想嫁給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片刻之後,李正收斂瞭身上的怒氣,格外平靜地道。
確實,二十九歲的他,在唐肅的身邊呆久瞭,自然而然,就感染瞭唐肅身上的氣息。
“你什麼意思?”鄭芯怡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李正,“你的意思是,不願意瞭娶我瞭嗎?不想跟我結婚瞭嗎?”
李正眉頭緊擰著,沒說話,又狠狠地吸瞭口煙。
見李正又沉默瞭,鄭芯怡更急瞭,“你為什麼不願意娶我?是因為我得罪瞭總統夫人嗎?還是因為那個謝曉琳?”
說著,鄭芯怡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離開後一年,你就跟那個叫謝曉琳的女人搞在瞭一起!”
一提起謝曉琳,鄭芯怡就滿臉鄙視和不屑。
“那個謝曉琳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麼東西,什麼出生,以為靠那兩下子狐媚子功夫勾搭上瞭男人,就能把男人鎖住一輩子,也不知道,被多少的男人.........”上過瞭!
“夠瞭!”
“上過瞭”三個字還沒有出口,鄭芯怡的聲音,便被李正厲聲呵斷。
李正的聲音,實在是太大,又太嚴厲,讓鄭芯怡不由得渾身一顫,怔忡地看著發瞭怒的李正,立刻噤瞭聲。
李正深吸口氣,盡量壓下自己胸腔裡翻湧的怒意和煩燥,沉聲道,“謝曉琳是總統夫人最好的朋友,你在懷疑謝曉琳的人品,羞辱她的時候,記得想一想,如果總統夫人聽到瞭這些話,會是什麼反應。”
“.........我!”
鄭芯怡渾身又是一抖,剛才一時口快,差點忘記瞭,上次她拉著李正陪著她逛街的時候,在餐館外看到的一幕。
“正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說著,鄭芯怡又開始抽泣,“我就是害怕你突然不要瞭我,再也不理我瞭。”
“芯怡,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你自己清楚,不用我再來提醒你一遍。”李正完全不顧哭泣的鄭芯怡,像個陌生人一樣,淡漠地繼續開口道,“現在,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又突然跑回來,說要跟我結婚.........”
‘結婚’兩個字,讓李正的眼眶忽然有些泛酸,未出口的話,一時卡在瞭喉嚨裡,出不來,心臟某一個位置,像是被尖狠狠刺中,痛得到呼吸都有些困難。
因為這兩個字,不久前,曾是他想要許諾給謝曉琳的。
“...........不過,既然我說要嫁給我,我就一定會娶你,所以,你不用多想,更加不用擔心或者猜疑什麼。”
“正哥哥!”鄭芯怡聽瞭李正的話,瞬間便心滿意足瞭,止住眼淚,伸出雙手,討好地去抱住李正的胳膊,眼巴巴地道,“你真的不管怎麼要,都會娶我,都不會不管我,對嗎?”
李正“嗯”瞭一聲,點頭,聲音裡帶著的,是一份沉沉的責任。
“坐好吧!阿姨和我爸媽還在傢裡等你,有事,我們回去再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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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天林子宜上午都沒有課,所以,這幾天,林子宜中午都會親自做瞭午餐,帶去章臺殿,和唐肅一起吃完午餐後,她再去商學院,或者去辦別的事情。
星期四的中午,林子宜照樣出現在章臺殿裡,隻不過,這幾天在樓下接她的,卻不是李正,而是秦碩。
如果李正一天不在,還很正常,可是接連幾天都不在,確實讓林子宜有些好奇瞭,不過,他卻並沒有問秦碩。
直到她和唐肅一起快吃完飯的時候,她才又想起來這幾天不見李正的事情,隨口問道,“李副官呢?”
唐肅放下手中的碗筷,抽瞭紙巾,擦瞭擦自己的嘴角,然後,手又伸到林子宜的嘴邊,用同一張他用過的紙巾,開始替林子宜擦。
林子宜想要拿過來,自己擦,卻這被他的另外一隻大手給制止瞭。
他一邊溫柔又細心地給林子宜擦著嘴角,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他休婚假瞭!怎麼啦?”
——休婚假瞭。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消息,林子宜的心裡特別特別的難受,就像是胸口的位置突然被壓瞭一塊大石頭一樣。
“是跟鄭芯怡結婚嗎?”林子宜脫口問道。
不過,話說出來之後,林子宜又覺得自己問得特別的蠢,特別的多餘,有種想扇自己一巴掌的沖動。
“不知道,沒關心過。”話落,唐肅似乎又想起什麼來,收瞭手,將手上的餐巾紙往紙簍裡一扔,然後微瞇起一雙好看的墨眸,睨著林子宜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你認識那個鄭芯怡?”
“沒有!不認識,不認識,就是聽之前的時候,聽曉琳提過一句。”擔心唐肅會知道上次在貢月樓發生的事情,所以林子宜笑著打馬虎眼,為瞭轉移男人註意力,她即刻話峰一轉道,“李正都休婚假瞭,你什麼時候,也可以休休婚假?”
男人微瞇的深邃眸子,忽然亮起點點笑意,落在林子宜小臉上的目光,開始變得灼熱起來地道,“你想我休婚假?現在!嗯——”
林子宜明白過來男人話裡蘊含的深層意思,耳根一熱,立刻低頭俯身去收拾碗筷,一邊收拾一邊道,“沒有,我就隨口問問,沒有現在讓你休婚假。”
唐肅不顧林子宜是不是正在收拾碗筷,大掌扣住她纖柔的腰肢,直接將她扣進懷裡,長指挑起她的下頷,目光愈發灼熱地盯著她,好整以暇地道,“如果你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休的。”
林子宜嗔他一眼,一把拍開他的手,繼續去收拾碗筷,“我就是順口問一句而已,你別太當真。”
唐肅,“..........”
女人還真是善變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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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商學院的車上,林子宜一想到李正真的徹底拋下瞭謝曉琳,就這麼地和鄭芯怡結婚瞭,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更何況,當初謝曉琳和李正在一起,絕大部分,還是因為她的原因。
想到此刻的謝曉琳懷著孩子一個人身在異國他鄉,難過的時候,連一個可以倚靠的肩膀都沒有,忽然就好心疼好心疼她,雖然她自己也是未婚先孕,但是至少那時她的身邊,有那麼疼愛她的父親,至少她不需要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壓力,有人替她遮擋瞭全部的風雨。
看瞭看時間,現在,正是Y國的早上七點多,林子宜掏出手機,撥通瞭謝曉琳的電話。
“早,曉琳。”
“早什麼早,現在國內不是下午嗎?”電話那頭的謝曉琳正吃著早餐,口齒有些含糊不清地道。
林子宜一笑,還能聽到謝曉琳這麼沒心沒肺的聲音,她就安心多瞭。
“嗯,確實是,我剛吃完午飯,現在準備去商學院上課。”
“唉!你說你一個堂堂的總統夫人,天天跑去學校湊什麼熱鬧呀,不是明擺著給人傢加重負擔嘛!”
“有嗎?”林子宜笑,“我很親民很和藹的好不好,同學基本上都不把我當總統夫人對待。”
“那是你自我感覺良好,別人就算對你不滿,也不敢當著你的面說出來。”謝曉琳繼續損林子宜道。
林子宜又是一笑,轉而問道,“我幹女兒怎麼樣呢?你沒有虐待她吧?”
“為毛是女兒,就不能是兒子嗎?”那頭的謝曉琳繼續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早餐,一邊跟林子宜閑扯。
林子宜“噗哧”一笑,“可是我更喜歡是個女兒,怎麼辦?”
“要女兒,自己找總統大人生去,別打我的主意,我就是要生個兒子。”
“為什麼?是因為小溪太可愛瞭,深深地刺激瞭你嗎?”
“切!”謝曉琳不以為意地嗤瞭一聲,“是李正那個王八蛋深深地刺激瞭我,我要生個兒子出來,告訴他,長大瞭,絕對不能像他老爸那樣,做個人渣。”
“...........”
有那麼一瞬間,林子宜竟然無言以對!
她知道,謝曉琳並不真的恨李正,如果恨,那也是因為曾經太愛,而現在,又被傷的太深瞭。
“好,那就生個兒子吧,以後小溪跟別人打架,也有幫手。”
謝曉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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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謝曉琳一掛斷電話,便抬手捂住嘴巴,“嘔”瞭一聲快速往洗手間的方向沖去。
傭人見到,趕緊倒瞭一杯溫開水,跟瞭過去。
沖進洗手間,謝曉琳對著馬桶將剛才吃的早餐,全部一股腦兒地吐瞭出來。
傭人來到她的身後,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關切地問道,“謝小姐,你沒事吧。”
林子宜的別墅裡有兩個傭人,一個是本地人,一個則是F國人,兩個人做事都認真又細心,為人又體貼,是當初葉素素精挑細選來照顧林子宜的。
後來林子宜回瞭F國做交換生,但因為為期半年的交換生時間過瞭之後,林子宜又會回到Y國完成剩下的學業,再加上葉素素從來都不差錢,所以,傭人就一直沒有撤掉。
謝曉琳來Y國之前,林子宜就打電話再三叮囑過,一定要像照顧她一樣,細心地照顧謝曉琳,所以,兩個傭人對謝曉琳,也一直很用心。
謝曉琳吐完,胃裡舒服瞭,搖瞭搖頭,站瞭起來,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溫水,微笑著說瞭聲“謝謝”,然後去盥洗臺前漱口。
漱完口出瞭洗手間,謝曉琳直接去拿包包和外套,打算去上班,卻見傭人又端瞭一碗粥從廚房裡出來。
“謝小姐,你再吃點東西再走吧。”
謝曉琳微笑著搖頭,對於這兩個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的傭人,充滿感激。
“不吃瞭。”
“胃裡空空的,不吃怎麼行,你看你又瘦瞭!”傭人將粥放到餐桌上,苦口婆心地繼續勸道,“這孩子發育,營養需求很大,你每天吃得那麼少,孩子怎麼能發育得好呢!”
謝曉琳扯瞭扯唇角,低頭,看瞭一眼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點瞭點頭。
是呀!既然決定瞭要留下這個孩子,那就應該好好待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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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瞭一整天,下班的時候,同一個辦公室裡的兩個女同事約謝曉琳,問她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謝曉琳原本想拒絕的,可是,一想到李正那個王八蛋都已經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瞭,就她一個人還傻不啦唧暗自垂淚,黯然神傷,她立刻就同意瞭。
憑什麼他李正能過的那麼瀟灑滋潤,她卻要過得像個怨婦。
從今天開始,她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找一個比李正強一千倍一萬倍的男人,然後讓李正的兒子叫別的男人做爹,氣死李正那個王八蛋。
如是一想,謝曉琳立刻就同意瞭。
女人逛街,除瞭吃,就是買!
林子宜和她的兩個同事也不例外,來到大商場,三個人先找瞭個餐廳,謝曉琳主動請客,於是三個人美美地吃瞭一頓。
因為心情不錯,所以,謝曉琳的味口大開,吃瞭不少。
吃完後,三個人開始逛商場,買衣服,護膚品和化妝品。
買完瞭衣服、護膚品和化妝品,經過一個珠寶首飾店的時候,店裡正在做活動,有店員將她們三個人拉進瞭店裡,對她們進行各種宣傳鼓動。
謝曉琳原本是不為所動的,但是,當她的眼角,無意中瞟到櫃臺裡放著一根鉆石項鏈的時候,心裡,不免騷動瞭一下。
她清楚地記得,有一次,李正陪她逛街的時候,也是路過一傢珠寶首飾店,被店員引誘瞭進去,看到一條鉆石項鏈,說不上有多喜歡,但是因為她多看瞭兩眼,李正便準備讓服務生拿出來,想要買下來送給她。
她當時看到那項鏈的價格,二十幾萬,立刻就嚇瞭一跳,拉著李正就往外走,強烈地表示自己不喜歡,還說,戴那麼貴的東西在身上,萬一掉瞭,或者被搶瞭,那她會心疼死去,所以,就算買瞭,她也不會戴,隻會壓在箱子底下。
最後,謝曉琳得出來的結論就是,與其把那麼大筆的錢浪費在沒有用的東西上,不如直接給她錢,她可以做好多有意義的事情。
比方說拿來吃。
又比方說拿來買衣服。
還比方說,以後他們結婚瞭,可以買個更大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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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謝曉琳的眼眶驀地一酸,有濕濕熱熱的的液體,好像立馬就要從眼眶裡湧出來,她看著現在那條靜靜地躺在櫃臺裡的鉆石項鏈,竟然跟那次李正要買給她的,一模一樣。
想到分手的時候,李正給她的那張銀行卡,謝曉琳吸瞭吸鼻子,立刻就下瞭決定。
她要買,她就要買這條鉆石項鏈,不就二十幾萬嘛,用李正那個王八蛋的錢,有什麼好心疼的。
掏出李正給她的那張銀行卡,李正走到櫃臺前,跟服務員說,她就要那條二點五克拉重,差不多快三十萬的鉆石項鏈。
服務員一聽,立刻高興壞瞭,趕緊就拿瞭鑰匙,打開櫃臺,給謝曉琳拿項鏈。
謝曉琳手心裡拽著那張銀行卡,忽然就擔心一個問題。
如果李正給她的卡裡沒有三十萬,根本不夠買這條鉆石項鏈的話,那她不是醜大發瞭。
所以,她對服務員抱歉地笑瞭笑,又跟兩個同事說瞭一聲,然後大步離開瞭珠寶店,去找提款機,想要查看一下,銀行卡裡的餘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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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商場裡,要找提款機很容易,不過幾分鐘,謝曉琳便來到瞭一臺提款機前。
站在提款機前,謝曉琳深籲瞭口氣,待做好瞭充分的心理準備之後,她將手裡的銀行卡插進瞭銀行卡插孔,然後,輸入密碼。
她記得李正說過,密碼是她的生日。
當她輸完密碼,按下銀行卡餘額選項,看到觸摸屏上跳出來的那一串數字的時候,她整個人,立刻就愣在瞭當場,所有的呼吸被掠奪,心跳,也在這一瞬間,跟著停止瞭。
五百萬,整整五百萬。
回過神來的下一秒,謝曉琳視線變得模糊,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她以前問過李正,他的工資有多少,李正告訴她,他的工資不算高,但是養她和他們的孩子,還是足夠的。
五百萬呀!要李正多少年的工資,才有五百萬!
看著那串越來越模糊的數字,謝曉琳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李正,你個混蛋,你個徹徹底底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