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漠然地走在人行道上,顏素一邊伸手厭惡地拂瞭拂胳膊上衣服的皺褶,一邊憤憤道,“一個小小的導購還鬧上瞭,真是不知死活!”
說著睨瞭旁邊的喬曼一眼,“你幹嗎擋著不讓商場開除她?”
喬曼指瞭指路旁的長椅,“剛才又推又搡的,累著瞭吧?坐下歇會”
顏素也不推辭,直接過去坐下,又抬起胳膊仔細看著自己嬌嫩的肌膚,似乎沒什麼傷痕這才松瞭口氣。
隨後轉眸,看瞭看坐在身旁的喬曼。
喬曼也不看她,隻是坐穩瞭身子四處漫無目的地掃著,仿佛身邊坐著的人和她無關緊要一般。心裡卻對剛才的一幕吃驚不已。
若不是她及時出手調和,很難想象一個衣冠高貴的年輕女子和一個衣著整齊的商場導購在推搡間就要打起來,而周圍隻是看熱鬧的人群。
事情的結局就是在商場的辦公室裡,商場導購不得不為剛才話語的稱呼“小姐”違心道歉,而顏素則是出手買下瞭那個鉆戒的同時要求對方開除導購,喬曼一頓調和後這才罷休。
如今看著喬曼不經意的模樣,顏素終於想起除瞭剛才的抱怨,自己要說點什麼,她倚靠在椅子上,懶懶道,“謝謝你,喬曼姐。”
喬曼姐?
她沒有聽錯,不是“曼曼姐”。
喬曼收回視線,認真打量瞭一下顏素,這才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瞭呢”
顏素眸中閃過一絲尷尬,轉瞬即逝,她笑瞭笑,“怎麼可能?你當初對我那麼好。”
明媚的笑容任誰看瞭都會驚艷三分,隻是那話語,聽起來卻是有些言不由衷。
喬曼眼前閃過一瞬間的恍惚,記憶裡那個老是親熱地拉著自己在自己面前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的活潑的面容怎麼也和眼前這個眸底世故深沉的妝容精致的面孔重疊不到一起。
隻因商場裡導購無心的一句“小姐”讓她大動肝火,幾乎失態到變成街頭潑婦的地步。原來之前酈顏清一直不願意言明顏素是這個原因。
腦海裡思緒不過是一剎那,喬曼迎著那嬌艷的面容,也笑笑,“好久不見瞭,你變得更漂亮瞭”
顏素唇角一翹,不自然的一絲高傲在眸中閃過,這樣恭維的話語她聽過無數遍,但是喬曼這樣的贊揚,她還是很受用,眸子裡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說話的時候也帶瞭一絲嬌憨的語氣,“是吧?比我姐漂亮吧?”
遙遠的記憶裡,顏素總愛跟在她和酈顏清的後面,對著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少女的喬曼和酈顏清嬌氣氣地問道,“怎麼樣?我漂亮嗎?”
她總會得到前面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誇贊,“漂亮!”
顏素總是不滿意,停留原地,兩手背過去,小臉一揚,“騙人!你們就會騙人!他們都說我沒有姐姐漂亮!”
而後是前面兩個女孩子哈哈大笑,在酈顏清對著顏素塗得紅紅的唇膏像香腸嘴眉毛畫得跟燒火棍的面貌笑得直不起腰的時候,喬曼則是一邊拍著顏素的肩膀一邊是險些笑岔氣的鼓勵,“你肯定比你姐姐漂亮。”
“那米良哥為何也說我沒有姐姐漂亮?”顏素不依不饒道。
米良,米良,大約是那個時候,這個小姑娘已經對姐姐的戀人動瞭心思,隻是,所有的人明白的太晚
記憶的思緒如風刮過,望著眼前精致的面容上那一雙清靈卻是看不透的眸子,還有一絲狡黠,喬曼心底嘆口氣,這畢竟是人傢的傢事,她起身,拍拍屁股,淡淡道,“我走瞭”
身後,顏素懶洋洋的聲音,“喬曼姐,我姐她——還好嗎?”
喬曼頓住步子,對著身後無動於衷的問題忽然間心底就生瞭怒氣,“你覺得她會好嗎?”
顏素唇角微微一滯,果然,這個喬曼是知道自己傢的事情的,瞬間,眸子裡的溫度降到零度,聲音很跟著冷瞭冷,“喬曼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喬曼忍無可忍,轉過身來,直瞪著顏素,“顏素,你真的是變瞭!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和你的姐姐爭什麼呢?”
顏素愣住,望著喬曼不可思議的目光,方才已經平息的和導購爭吵的怒火瞬間又被點燃,她“嗤”一笑,語氣裡盡是挑釁,“喬曼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和她爭?我和她爭過什麼?她有什麼可以讓我爭的?”
“好吧,就憑你剛才的話,你還是在和她爭!”喬曼冷冷道,“至於爭什麼,你自己清楚!”
顏素張張嘴,忽然間就爆發瞭,上前逼近一步,昂起頭,如同一隻場上的鬥雞。
喬曼沒有動,冷冷看著她,“怎麼?要打架?”
顏素冷笑,“喬曼姐,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管!你以為你和她在一起的事我不知道?我警告你,我傢的事你少跟著摻和!你以為你是她的救世主嗎?還是好好管好你自己吧!”
被莫名嗆瞭一頓,喬曼氣得怔住,隻覺得眼前噴火的眸子看著自己滿是恨意,那張精致柔和的面容也是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
而且,顏素沖自己發這通火真是莫名其妙,喬曼的性子也被激出來瞭,“顏素你說話說清楚!無緣無故發什麼瘋!”
“是麼?”顏素冷冷道,“你以為打著幫酈顏清找我的旗號介紹你認識的人給米良哥然後是想促成他倆在一起的事我不知道嗎?我告訴你,米良哥一直知道我在那裡,隻是我不願意回來,明白嗎?!還有,酈顏清她現在的狀況,真的不適合再去談婚論嫁!若有促成她和別人的功夫,你最好勸勸她,不要還以為自己是朵什麼人見人愛的鮮花,是——殘花敗柳”
“”
我靠!
聽明白這段話後,目瞪口呆的喬曼氣得差點暴跳起來,這個該死的顏素,腦子進水瞭嗎?
可惜,顏素沒有給她發火的機會,人群裡鮮艷的長裙飄逸而過,風中送來顏素狠絕的話語,“別再瞎為酈顏清操心,該操心的是你自己!”
——
“我去!真是瘋瞭!”
坐在酈顏清的對面,喬曼一個勁地拿著大蒲扇扇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扇去滿心的怒火。
“顏素她——真的這麼說?”酈顏清有些遲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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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不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