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顏清愕然。
程頤之彎身,附耳在她的耳邊,低低說瞭句什麼,酈顏清先是一怔,接著面紅耳赤,“啊?這是真的?”
“噓——”程頤之對她豎起食指,眸子裡亮晶晶的,“真是天助我也。”
望著程頤之晶亮的眸子,酈顏清的心底,忽然間掠過淡淡的惶惑
——
秦思思失魂落魄地離開醫院。
眼前浮現著剛才醫院裡的一幕,耳邊回蕩著路遠舟要和酈顏清“復合”的聲音,聲音那樣堅定,直刺得她內心如同火燎瞭一般。
再聯想到前些天路遠舟對她的甜蜜許諾的情景,隻覺得心裡一股火在橫沖直撞。
渾身火燒火燎之餘,隻有一個念頭,她被耍瞭!
但直覺上,她預感到肯定是什麼地方出事瞭。
她想起什麼,慌亂地從手包裡找出手機,飛快地去撥李田的號碼。
李田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
看來李田這次是得瞭教訓,少不瞭聽瞭自己的話躲起來瞭。
秦思思這才稍微放瞭點心。
但是轉瞬,她就恨上瞭。
還真以為他是拋棄前嫌,和自己重歸於好呢,不過是為瞭穩住自己,真實的目的其實是為瞭想和酈顏清在一起。
回頭,望著身後的醫院,她冷冷一笑,都走著瞧吧!
——
酈顏清醒後,有程頤之在身側,喬曼又時不時地說個笑話調節一下氣氛,時間不知不覺就到瞭下午。
望著窗外的光線一寸寸短去,酈顏清輕輕嘆瞭口氣,一時間神色怔怔,滿心復雜。
雖然都能體會到酈顏清此刻對於喬喬復雜的心情,但這樣的問題,誰也沒有遇到過,即便能體會到酈顏清此刻難舍難分的心情,也是無能為力。
程頤之的手機忽然響瞭,是傢裡傭人打來的。
程頤之接起手機,隻聽第一句臉色就變瞭,但他沒有應聲,隻說“你等一下”便走瞭出去。
彼時酈顏清正看向窗外,沒有註意到程頤之驟然變色的臉,喬曼發覺瞭。
她借口去倒水來到門外,隻聽到程頤之壓低的聲音和急急的語氣,“你怎麼不事先給我打個電話然後等我再定奪?那先這樣吧。”
掛瞭電話,程頤之神色凝重。
喬曼走過來,緊張問道,“怎麼瞭?喬喬沒什麼事吧?”
程頤之無奈道,“剛才我媽去那裡瞭,將喬喬抱走瞭”
喬曼吃瞭一驚,“hat?!”
程頤之連忙示意她小點聲,“昨天我媽還說過,小清還年輕,她希望小清去上班,她來帶孩子”
我的老天!
喬曼捂住嘴巴,給瞭程頤之一個極其無語的眼神,心裡卻在替他悲哀地想,怎麼就這麼寸呢?這可是硬編造的親孫子啊!!
隨後她伸手指指病房,意思是要不要告訴小清?
程頤之果斷搖搖頭。
反正事情已然如此,瞞一天算一天吧。
——
隔著病房的門,路遠舟看到房間裡兩個人圍在酈顏清的跟前,自己也沒有呆下去的必要,想瞭想還是走瞭。
開車剛拐出醫院的大門口,遠遠地,似乎看見秦思思正在街上遊蕩,但轉瞬就消失在人群裡。
看看手機裡的來電時間,他的心裡莫名忽悠一下。
回到傢裡後,秦思思將自己摔在床上,目光定在天花板上,望著頭頂上的水晶玻璃吊燈兩眼呆滯。
再看看四周富麗堂皇的裝修,心裡不覺蒼涼。
這個房子,是路遠舟寵自己的時候買的,後來又將自己趕出這個房子,再後來又允許自己住進這房子。說起來自己不過是這個豪華房子的過客而已,在路遠舟眼裡,說不定連個寵物都不如,召之即來,揮之則去。
看似奢華的房子,也不過是個暫時的容身之所而已,真是諷刺!
再想想和路遠舟交往的這些年,自己是忍辱負重,殫精竭慮,可到現在又得到瞭什麼?
秦思思從床上起身,拉開抽屜,拿出一盒女士香煙,抽出一支點上。
自從和路遠舟來往後,她都已經是從良瞭,連香煙也戒掉瞭,這盒開啟的香煙,她沒有記錯,已經是最近開啟的第十盒瞭。
正窩在床上發呆,忽然門開瞭。
不用說,路遠舟回來瞭。
若是往日,秦思思一定飛快起身,跑到門口,在路遠舟還未反應過來前已經在他的面上印上一個深深的kiss,然後再嗲嗲來一句,“達令你回來瞭?”
但是,今天,她一點都不想動。
路遠舟進來的時候,一屋子的煙霧繚繞,秦思思正靠在床頭吞雲吐霧。
煙霧裊裊裡,她眉間緊鎖,目光渙散,似乎對路遠舟的到來根本無動於衷。
說起來,秦思思抽煙的姿勢很是優雅迷人。當年在夜總會裡,那翹起的塗著鮮紅蔻丹的小巧迷人的手指,“啪”的一聲點燃瞭打火機,然後那含情脈脈的眸子盯著你,一瞬間,路遠舟被迷得七葷八素。
秦思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路遠舟的到來絲毫不以為意,吸煙到盡情處,微微仰頭,一個完美的眼圈從猩紅的唇中徐徐而出,又在空中徐徐上升。
秦思思的眼神便跟隨著那個眼圈,微微上斜,這才似乎註意到站在臥室門口的路遠舟。
轉眸,路遠舟身形未動,隻是眉頭緊鎖,目光冷漠地看著她。
秦思思自嘲一笑,轉身彈彈煙灰,這才放下手裡的香煙,起身,攏緊身上的睡衣,悠閑地走到路遠舟面前,媚眼如絲,“達令,怎麼剛才不接我的電話?”
微微的煙草氣息混合著香水的味道,路遠舟厭煩地皺眉,閃身去瞭客廳,“剛才有事,不方便。”
看著路遠舟冷硬的背影,秦思思已經從他那冷酷的眼底看到瞭厭惡,於是無所謂地靠在門框上,搖著腰上的束帶,輕輕吐口氣,懶懶道,“上午我去醫院瞭,打算讓中醫再給調調身體。”
路遠舟眼皮一跳,看來上午他應該沒有看錯,那個背影就是秦思思的,結合秦思思此刻的反常,他不動聲色道,“怎麼樣?”
“醫生說瞭,上一胎虧瞭身子,不太容易給尊尊添個弟弟或妹妹瞭,但隻要好好調理,應該也還好啊”
我去!事到如今,還在狡辯,這得多強大的心裡,真是厚顏無恥到傢瞭!
路遠舟心裡暗暗咒罵著,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若不是還有那麼一點忌憚,他早就上前揭去她的畫皮瞭。
“好啊,”路遠舟漫不經心應著,“你之前流產那麼多次,還真是應該好好補補”
秦思思面色一變,但很快壓下去,在沒有徹底撕破臉皮之前,凡事要往好處想。
...
()
(婚久不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