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淵長眸微沉,這才緩緩看向跪在地上的恭凝玉,神情居高臨下,仿佛在睥睨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淡淡的眸眼泛著陰沉的氣息。
恭凝玉渾身發僵,微張著嘴硬是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良久,墨宸淵一把抱起葉芷蕓,葉芷蕓“啊——”的一聲驚呼,雙手下意識的抱緊墨宸淵的脖子。
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他勾起薄唇,沉道:“本王今日心情不錯,恭小姐對愛妃所做之事,本王便不予追究。”
話落,他抱著葉芷蕓緩緩轉身,隻給恭凝玉留下一個玄色的背影。
他對她當真如此薄情?
恭凝玉看著越走越遠的墨宸淵,忽而不甘心的向前爬瞭幾步,淚水在這一刻決堤,大喊一聲:“戰王殿下!臣女還有一事不明!”
然而,墨宸淵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恭凝玉就是想再多看他一眼,都像是奢侈。
她隻能扯著嗓子,淒涼的聲音回蕩在百花宴上:“戰王殿下當年為何要廢去臣女的一雙手?臣女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想站在王爺身邊罷瞭!王爺為何要這樣對臣女?”
喊聲方落,墨宸淵堪堪頓住腳步。
恭凝玉眉眼閃過一絲微光,放緩的哭腔之中,仍抱有一絲期待:“臣女若是哪裡做得不好,臣女願意改,戰王殿下……可否別走……”
葉芷蕓本是臉紅紅的窩在墨宸淵懷裡,聽到恭凝玉的話,忍不住微微抬眸,卻見墨宸淵冷俊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得讓人害怕。
“本王隻是不喜外人近身罷瞭。”
墨宸淵沉磁的聲音緩緩響起,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恭凝玉眼中的淚水戛然而止,瞳仁不敢相信的放大。
那抹背影在她的註視下漸漸消失,無情得如當年一樣。
她跪在地上,久久反應不過來,她知道他性情暴戾,所以即便他砍去瞭她的雙手,她也不曾怪過他。
若是,能以這樣的方式讓他記住,她也覺得值瞭。
她原以為,他對她會有愧疚,哪怕是一點點。
可是,墨宸淵剛才的那句話,像是給她判瞭無期徒刑,他根本……就沒將她當回事!
她與其他人一樣,不過是他隨手可以捏死的一隻螞蟻!
可是!
為什麼葉芷蕓會不一樣?
為什麼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她?
四月的風夾著一絲暑熱,可恭凝玉卻渾身不覺,跪在白玉臺上的身形蕭瑟,她舉行的這場百花宴宛如一場笑話,明明是自己的主場,卻給瞭他人做嫁衣。
就在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尷尬氣氛中,一個女聲打破瞭寂靜:“你想幹什麼?放開我!”
魏茵洛被青木擒瞭上來,迫使她跪在露天臺上,剛好與恭凝玉落寞的身影相背。
就在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之時,青木腰間短刃出鞘,“哧哧”兩聲鮮血噴濺的聲音,魏茵洛頓時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兩隻手的手筋就這麼被青木挑斷瞭!
宴中眾人見狀腦袋登時一慫,紛紛噤聲,不敢言語!
青木短刃入鞘,看著趴在地上的魏茵洛冷聲:“魏小姐為瞭令尊的官途當真竭盡全力,隻是這一次,恭小姐怕也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