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抬瞭抬眸,伸手接過她的祛疤膏,垂眸說道:“皇後娘娘心意,臣妾感激不盡,這祛疤膏臣妾便領瞭,其餘的禮品,還望皇後娘娘收回。”
皇後見她收瞭祛疤膏,眸眼閃過一抹精光,果然,女為悅己者容,表面說得再風光,心裡還是在意自己容貌的。
“誒!收回去做什麼?”安妃的話剛落,門口就響起一聲沉啞的聲音,一身明黃的越帝背負著手,一臉笑意的邁進殿中:“這是皇後娘娘對你的一番心意,你便收下吧。”
“臣妾參見皇上。”皇後連忙行瞭個禮。
安妃也緩緩起身,正要跪福,卻被越帝制止:“安妃身子不好,這些虛禮便免瞭吧。”
越帝這麼說,安妃也不客氣,跪瞭一半的身子就站瞭起來:“是。”
來福陽宮的除瞭越帝,身旁還破天荒的跟著墨宸淵!
隻見一身玄袍的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鋒利而沉斂的長眸掩藏不住他隱隱的戾氣,他朝安妃恭瞭一禮:“兒臣見過母妃。”
墨宸淵每日都會來福陽宮給她請安,這會兒被皇後娘娘擾得甚煩,見著自己兒子,心裡的有鬱氣不免就消瞭些,笑著點瞭點頭。
越帝看著笑容嫣然的安妃,老眸有些挪不開眼,雖說臉上的傷疤有些破壞美感,可那一顰一笑卻足以讓人忽視她的樣貌。
就連越帝自己都有些好奇,難不成真是鶯鶯燕燕看多瞭,忽而見著一個清雅又嬌媚的,春心蕩漾瞭?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回事,越帝隻知道,眼前的安妃格外的吸引著他。
越帝的眼神,皇後自然看在眼裡,她這會兒都還跪著呢,皇上竟然把她給忘記瞭,心裡那點嫉妒瞬間如熊熊烈火,在她心口燃燒。
她端著笑臉說道:“皇上,臣妾見妹妹初出冷宮,還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跟其他嬪妃更無來往,這樣鬱鬱寡歡的,臣妾真怕她憋出病來。”
越帝像是這才註意到皇後一般,朝她伸瞭伸手。
皇後神色一喜,便將小手搭瞭上去,依著越帝的力道起來,便聽越帝心情不錯的問道:“那依皇後所言,該怎麼辦?”
“臣妾想,待清明過後,尋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為妹妹辦一個花宴,邀些千金傢眷和後宮的姐妹們參加,這樣既能打發時間,也能讓妹妹心情好起來。”
越帝聽著,覺得這主意不錯,問瞭安妃一聲:“你覺得皇後的點子如何?可合你的心意?”
若換作別的妃子,就是不喜歡,也會硬著頭皮說喜歡,可安妃卻不吃這套,恭敬的垂著眸子,溫聲道:“謝皇上與皇後娘娘的好意,隻是臣妾一向清靜慣瞭,又十分認生,這般大張旗鼓,臣妾惶恐,望皇後娘娘莫要折騰臣妾。”
皇後心口一窒,就見越帝老眸擰瞭下來:“說得也是,你性子柔弱內向,這樣的宴會,確實不適合你,那便作罷。”
皇後不甘心的咬著牙,卻又不能在越帝面前顯露,隻能堆著標志性的笑容,說道:“是本宮思慮不周。”
越帝看向安妃笑瞭一聲:“來你宮裡站瞭許久,怎麼,不請朕坐下喝杯茶?”
他可是知道的,墨宸淵每日下朝都要來一趟,所以安妃時時備著花茶跟點心,但這會兒他在殿裡站瞭這麼久,也沒見安妃拿出來,心下就有些急瞭。
上次看葉芷蕓吃那點心吃得香,他一直都想嘗嘗來著。
安妃緊瞭緊袖中的手,那些花茶跟點心,可都是她給淵兒跟蕓兒備的,要是給皇上吃瞭,那一會兒就沒得打包給她兒媳瞭。
“母妃昨日在府中逗留許久,身子累乏,今早皇後又探視得甚早,如何還能備上花茶與點心?”站在殿中一直不說話的墨宸淵緩緩開口,他走到安妃前面,堪堪擋住越帝的視線,沉道。
“說的也是。”昨夜安妃回來得晚,他也是知道的。
“罷瞭罷瞭。”他抬步走進花廳,撩袍坐上羅漢床,餘光掃瞭一眼皇後送來的東西,說道:“安妃著裝素雅,皇後下次挑禮的時候,盡量挑些安妃喜歡的,否則這送禮,也送得不舒心瞭。”
皇後怎麼都沒想到越帝會在禮物上挑她的刺,看瞭一眼自己挑來的禮品,哪一樣不是上好的,就算安妃不喜歡,好歹也是她一片心意不是?
沒曾想,皇上竟先一步替安妃操心起來瞭,這心裡頓時像吃瞭一隻死蒼蠅般,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就連臉上端著的笑臉,都快維持不下去瞭。
噎在喉中那聲“是”,吐瞭好幾次硬是沒吐出來。
“報!邊疆八百裡加急軍報!邊疆八百裡加急軍報!”就在這時,福陽宮外響起一聲急促的聲音。
大越有律,凡攜重要軍情的信使可特赦入宮,直面皇上上報天聽。
所以攜帶著軍報的信使從京城城門到皇宮宮門一路縱馬,直闖福陽宮,半刻不敢怠慢!
還未見到人,高公公眉頭就是一緊,就是越帝老眸也沉瞭下來,當越帝走出福陽宮時,便見一個小兵灰頭土臉,渾身是血又疲憊不堪的沖進來!
他捂著受傷的胳膊猛地朝越帝跪下,急急稟報:“皇上!北蠻帶軍入侵大越邊境,五日前已連破大越邊境三座城池,北蠻王親自率兵燒殺搶奪,大越邊城的百姓苦不堪言,大越邊土……已血流成河!”
此話一出,越帝震驚的上前兩步:“你說什麼?連破三座城池?怎麼可能?北蠻攻打大越,朕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卑職不敢妄言,北蠻軍勢如破竹,還望皇上……立即派兵增援!”那信使說完,像是完成瞭自己的使命一般,白眼一翻就暈過去瞭!
連破三座城池,那是什麼概念?
一座城池光是州縣便有不少,小的城池還好說,離邊境最近的一座城池,因要抵禦外敵,許久之前便已將它鞏固成軍事要塞。
城池之內建有十八個州,二十九個縣。
地勢更是易守難攻,居然……連一點征兆都沒有,就被攻破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