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門口,越帝龍攆上的明黃帶子隨風而蕩,格外顯眼,這裡還有越帝出行的儀仗隊,百姓一看,就知道這是越帝親自給戰王殿下送行來瞭。
越帝的龍攆實打實的擋在城門中間,戰王府的馬車不得不停下。
看著那掩得緊實的車簾,越帝沉啞的聲音緩緩響起:“戰王,此次你再征北蠻,定要給朕平安而歸!”
中氣十足的聲音帶著一絲內勁,似傳到瞭每個百姓的耳中,周圍的吵鬧頓時就安靜瞭下來。
馬車內沒有動靜,似乎真的連車簾都不打算掀起來,良久,才聽得墨宸淵的聲音從車裡傳出:“母妃平安,本王便平安。”
“你放心。”越帝沉瞭沉老眸:“你母妃在福陽宮,定會安全無虞,有朕在,你在邊境專心應敵便可。”
說完這話,越帝微一抬手,身後的龍攆這才挪開條道,青木駕的一聲,隨瞭一路的車隊這才緩緩走出城門。
而另一邊,儀凰宮,是皇後所居住的宮殿。
後宮的嬪妃過來給皇後請完安,就陸陸續續離開瞭,隻剩下皇後一個人悠哉悠哉的坐在位上,喝瞭口茶,問旁邊的常嬤嬤:“戰王他,可是今日出征?”
常嬤嬤恭敬道:“是,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出城瞭。”
“嗯。”皇後滿意的勾起美唇,由常嬤嬤扶著起來,笑道:“這戰王一走,在京城的諸多牽制可就沒有瞭。”
隻可惜她花瞭心思送的祛疤膏安妃沒有用,若是用瞭,那就更完美瞭。
“娘娘!”常嬤嬤緊張的提醒瞭聲:“您要慎言啊。”
“本宮知道,這宮裡沒別人,就本宮與你,放心吧。”皇後笑瞭一聲,踱步至花廳,又似想到什麼,吩咐道:“去,你去一趟太子府,告誡太子,戰王殿下今日才出征,凡事不可太操之過急,免得一疏忽,要壞瞭大事。”
常嬤嬤恭敬的點瞭點頭:“是,老奴這就去。”
然而她才一轉身,一抹人影頓時從天而降,常嬤嬤還沒反應過來,一把黑色軍士刀就抵住瞭她的脖子!
“唔!”的一聲悶響,葉芷蕓捂著她的嘴巴,一道鮮血從她脖子溢出,解決得幹凈利落。
聽到動靜,皇後回眸,頓時“啊——”的一聲驚叫!
然而還不等她叫出聲音,葉芷蕓抬腳就往她腦袋使出一記橫踢,隻聽見“嘭”的一聲巨響,皇後的腦門直接磕到瞭羅漢床上,鮮血登時從額頭溢出,暈死瞭過去。
葉芷蕓上前一步,泛著青白幽光的瞳孔居高臨下的看著皇後,神情之間盡是冷然,此時的她毫無憐憫之意。
她身上著著的是月白流紗儒裙,像是完全不打算掩藏自己的身份一般,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在皇後面前行兇!
她看向羅漢床旁的香爐,上前就把殿中的紗幔給點著瞭,原本隻是星星之火,然而不過片刻,火源猛竄而上,蔓過殿頂,漸漸起瞭控無可控之勢。
葉芷蕓這才收瞭軍士刀,從儀凰殿殿內的窗口一躍而出。
越帝送墨宸淵出城,還沒回到皇宮,宮內侍衛就匆匆來報,說儀凰宮著火瞭,皇後正被困在宮內。
越帝聽後心頭頓時一顫,立即下令速速回宮!
越帝緊趕慢趕的趕到儀凰宮,還沒踏進宮院,就已經看到漫天的大火將整個儀凰宮吞沒,個個宮女太監匆匆忙忙的提著水桶救火,可卻杯水車薪。
越帝看著眼前的大火逮著一個太監怒問:“皇後呢!皇後在哪裡?”
“皇後……”太監提著桶哆哆嗦嗦的回瞭一句:“皇後還在裡面!”
“還不快把皇後救出來!若皇後葬身火海,朕就要你們儀凰宮上上下下都給皇後陪葬!”越帝氣極的怒道!
這話一出,周圍的太監嚇得猛一哆嗦,慌忙“是”瞭一聲,便一股腦的沖進火海救人!
“母後!”這時,墨宸羽匆匆趕到,看著儀凰宮一片火光,心頭猛地一顫,眼見就要沖進去,跟在身後的丫鬟小廝頓時將他攔住:“太子殿下萬萬不可!”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喊瞭一句:“出來瞭!有人出來瞭!”
火光之下,一個小太監背著已經昏迷的皇後艱難的沖瞭出來,才走沒幾步,那小太監便體力不支,猛地摔在地上!
越帝快步上前,剛將皇後扶在懷裡,神情頓時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皇後!
隻見皇後已經被火燒掉瞭半邊臉,脖子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被救下的時候,皇後衣袍還燃著明火,幾名小太監費瞭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著瞭火的錦衣脫下!
然而進去的數名太監,最後沖出來的隻有一個,且現在也是昏迷不醒!
“母後!母後!”墨宸羽看著已經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皇後,跪在地上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隻能拼命的喚著:“母後!你醒醒啊母後!”
越帝不得不穩下心神大叫:“還不快叫太醫!”
“微臣在!微臣在!”一名老太醫顫顫巍巍的蹲下身子,看到皇後的慘狀,一時間竟無從下手!
隻好說道:“皇上,快快將皇後娘娘抬至偏殿,容微臣細細醫治!”
“還不快來人!”越帝又怒吼瞭一句。
皇後這才被人七手八腳又小心翼翼的抬去瞭偏殿。
儀凰殿的大火還在燃燒,皇後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醒過來,後院的嬪妃都窩在宮裡不敢貿然出現,都怕被這場莫名的大火牽連。
自然,也有急著奉承的嬪妃趕過來,就是為瞭在這個時刻能讓越帝記得她們的‘善良。’
皇宮已經亂成一團,而此時的葉芷蕓早已經騎著馬從京城城門離開,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要藏匿的意思。
京城之外,十裡之地處有一望別亭。
一輛由沉水烏木打造的馬車停在此處,墨宸淵站在馬車旁,目不轉眼的望著京城的方向,身邊隻隨瞭青木一人。
其餘裝著行李的車隊已經先行一步,早不見瞭蹤影。
墨宸淵那淡淡的眸眼暗藏著一抹擔憂,直到一匹棗紅色的馬匹出現在筆挺的官道上,那抿著的薄唇才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