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璋將軍突然闖進已經讓他嚇破瞭膽,如今見著府尹的人頭就這麼被他提著,他哪敢違抗,戰戰兢兢的拿著這兩件東西,猖狂而逃。
赤元軍深夜突襲聲勢浩大,南清邊城的百姓被這股嘈雜之聲吵醒,惶恐之餘不由紛紛關緊門窗。
然城中的打鬥激烈,免不瞭要殃及城中民宅,百姓隻能四下逃竄,南清軍隊沒有辦法,一邊應付湧上來的赤元軍,一邊躲避在混亂中逃亡的百姓。
赤元軍卻沒有這個顧慮,他們的目標就是城裡的南清軍,不管是保護百姓的,還是與他們對戰的,隻要是視線之內能看到的,他們都不會手下留情。
赤元軍心裡清楚,他們隻有兩萬人,待南清軍全部集結,狀況定不容樂觀,所以現在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一場硝煙就這麼在邊城彌漫,終於,一個南清士兵發現瞭不對勁,扯著嗓子大喊:“少將軍何在?為何不下令將百姓撤離?”
此話一出,頓時就有人附和:“前鋒將軍也不在!”
“中將也不見瞭!”
“中將已殉職!”不知是誰扯著嗓子應瞭一聲。
廝殺中的南清軍心頭頓時一顫:“怎麼可能!其他將軍呢?其他將軍何在?”聲音響徹在一片混亂之中,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兵器相撞的聲音。
這時,他們後知後覺的發現,帶領他們的將領都沒有現身。
喊話的南清士兵眉頭一擰,隨手抓起一個小兵就怒喊道:“你!快帶一隊人馬保護百姓撤離!”
“是!”被指使的小兵想都沒想就應瞭下來!
緊接著指揮的士兵又是扯過另一人,命令道:“你立即派人傳信岑將軍,讓他馬上帶兵前來支援!快去!”
“是!”
“軍隊還未集結完畢嗎?其餘的人呢?”
“已經在來的路上瞭!”
此話一落,像是給瞭他勇氣一般,舉刀之間殺氣磅礴:“給我上,定要將敵軍……”
然而話還沒說完,隻聽“嘭——”的一聲,直接將他的話止在瞭空中,還未來得及明白怎麼回事,便見他已倒在瞭血泊中。
離他最近的幾名南清士兵瞪大瞭眼睛,想要上前查看,卻又自顧不暇。
因他有條不紊的幾聲命令,周圍的南清軍士氣大增,葉芷蕓身在高處,在透視眼的加持之下,將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遇見她,這名不知名的南清士兵,假以時日定是一位能當大任的將軍。
隻是如今,葉芷蕓不允許。
她不允許這場戰爭出現一絲對南清軍有利的局面。
軍中將領的戰力豈是小兵小卒能比,以一敵十,以一敵百都是常態,從開戰到現在,南清軍已損將過百,隨著這場戰役的推遲,他們還會損失更多將士。
葉芷蕓射殺的南清將領越多,赤元軍勝利的幾率便越高。
軍中無將,饒是南清軍再訓練有素,時間一久難免開始混亂,眼見赤元軍一路猛進直抵邊城中心,像一頭猛獸般蠶食著邊城的大街小巷,所有南清士兵都擰緊瞭眉頭。
再這麼打下去,邊城恐怕是要守不住!
於兩萬赤元軍而言,打贏瞭是驚喜,打平瞭是意外,打輸瞭才是正常的。
相反,對五萬南清軍來說,打贏瞭才是正常的,打成平手,兩敗俱傷反而丟臉,若是輸瞭,那這場戰役定會成為南清戰史上的恥辱。
前面有人派小兵到南清邊境尋求支援,然而沒想到他們等來的不是支援,而是邊境告急。
大越邊境,護國將軍帶著二十餘萬赤元軍壓境,守在南清邊界的南清軍始料未及,如今已經與大越軍隊交戰起來,硝煙四起,烽火連天,根本顧不上被突襲的邊城。
而這個時候,剛好是四月初五凌晨時分。
護國將軍按葉芷蕓命令,壓境牽制南清的二十五萬大軍。
南清邊城殺得如火如荼,邊境更受赤元軍侵犯,加急戰報飛鴿傳書送進南清皇宮,頓時震驚整個朝堂!
南清一眾官員不顧夜色昏暗,連夜進宮。
南清與大越之間的小摩小擦不斷,可大越軍隊這麼大規模入侵的,還是頭一次。
不管是南清還是大越,都不希望戰事波及百姓,所以以往他們都很默契的點到為止。
飛鴿傳書在前,邊城府尹的人頭與文書隨著戰報尾巴被邊城令使奉上!
此舉,更惹得南清滿朝大臣憤怒不已!
然,在這種緊要關頭,南清王好巧不巧,在此時,病危!
南清王武力高強,每次武林大會舉辦還會找武林盟主切磋武藝,身子硬朗,根本不像是會突然病危的人!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瞭!
滿朝大臣在為此事摸不著頭腦之時,邊境戰報來襲,打亂瞭他們安逸度日的步伐。
國土遭外敵侵犯,國不可一日無君,一眾朝臣隻能將南清王病危一事拋諸腦後,開始商討南清新君人選,以對應大越軍隊入侵一事。
邊城一戰,一直持續到破曉時分,隨著赤元軍的湧進,葉芷蕓在期間已經換瞭數個制高點,南清軍中的將領,隻要是進入瞭葉芷蕓視線的,都已經被殺光瞭。
南清軍足有五萬,比赤元軍多瞭整整三萬,卻因軍無將帥,從最初的沉穩應對,變成節節敗退。
為瞭打擊南清軍的士氣,柳璋將軍提著邊城總帥的人頭,騎著戰馬在城中招搖過市,凝著內力的叫喊響徹整個邊城:“邊城統帥人頭在此!勸各位莫要做無謂的抵抗,降者不殺!”
然饒是如此,城中的南清軍依舊視死如歸,即便士氣低迷,他們仍戰鬥到瞭最後一刻,直到戰場被赤元軍逼至百姓的避難所。
晨陽從天邊灑下一抹金光,本還是泛著暮色的天空瞬間變得亮堂,南清一眾士兵手持長矛,將邊城的百姓層層圍在中間,與剩餘不多的赤元軍冷眼對峙。
不一樣的是,赤元軍中幾位將領往前面一站,頓時氣勢十足,他們的身形宛如一座大山,能讓赤元軍在累極之時喘上口氣,或在他們絕望之時重新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