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大片光點兒.各種顏色都有.所有這些光點兒的快速移動.組成瞭一個很大的彩色光幕.
若隻是一個彩色光幕.還不足以讓給肖遠帶來太大震動.因為之前的那些光點在他思維活動時快速運動.也會形成過一些彩色的光幕.
首先給他帶來沖擊的是這片光幕的面積.這個光幕的面積非常大.他現在隻是一縷意識.但是習慣性的還是將自己想象成一個人站在這片光幕前.向前望去.就如同站在海邊向前往望去一樣.無邊無際.
人的思維是最自由的.肖遠看不到光幕的邊際.於是想著是不是可以俯瞰這片光幕.從而能夠看清全貌.思之所至.他覺得自己已經站到瞭光幕上方.隻是因為高度不夠.眼前的光幕仍然隻能看到一個局部.僅僅是這個局部.又給他帶來瞭新一輪的震撼.
新的震撼來自於光幕內光點的運動.原來的那些光點的運動在思維活動時雖然也有規律.但是這種規律是建立在大量的隨機運動之上的一種統計現象.這種情況向我們看到的液體的流動.若從微觀角度考察.每一個分子的運動都是無規律的佈朗運動.但是大量的無規律運動在整體上卻呈現出一定的規律性.這種規律性必須站在一個更加宏觀的角度才能看得清楚.
眼前這個光幕內光點的運動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因為肖遠看到的光點兒運動不是隨機的.而像是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軌跡在運動.以至於他看到的眼前的一個區域竟然被分割成瞭很多矩形區域.矩形區域之間仿佛都市的街道.大量光點兒在其中穿梭.形成瞭一條條相互垂直的光帶.
肖遠對眼前看到的一幕完全不可理解.轉頭看瞭看剛才帶他前來的那些光點兒.那些光點來到光幕前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墻壁阻擋一樣.隻能在外界遊動.根本就進不到眼前的光幕中.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肖遠大感震驚.於是就想要繼續升高.從更宏觀的角度來看清楚光幕全貌.
高度繼續提升.肖遠看到的光幕范圍越來越大.原來能看清楚的一些細節越來越少.一副更加全貌的圖像呈現在瞭他的面前.這幅圖像讓他想起瞭超大規模集成電路的設計圖.
“哎呀.”就在肖遠不斷提升著自己的高度.想要將光幕盡收眼底的時候.突然腦袋上的疼痛程度增加瞭數倍.以至於他忍不住哎呀叫瞭一聲.身體猛的一陣掙紮.眼前一片漆黑.卻原來是他離開瞭無他無我狀態.回到瞭現實.
呼呼喘瞭兩口粗氣.肖遠令自己冷靜瞭下來.剛才那一幕奇幻版的場景仍然浮現在眼前.頭痛又恢復到最初的程度.仿佛剛才突如其來的劇痛隻是為瞭將他的意識驅離那塊光幕所在的區域一樣.
在直覺上.肖遠覺得那塊光幕所在的區域就是自己大腦受損的那一部分.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人的大腦是一個經過無數年進化形成的超級系統.不要說是當前.就是在肖遠重生前的科技水平.也絕沒有達到可以對大腦皮層的神經連接進行改造的高度.
“莫非這個基地所擁有的科技已經達到瞭可以對人的大腦進行隨意改造的程度瞭.”
肖遠突然有瞭這樣的想法.並覺得這個想法雖然大膽.卻不是不可能.雖然他剛來沒多久.對基地瞭解甚少.但是從智能系統001號和002號出自這個基地.並且這兩個系統的設計和人的大腦有關.他每天乘坐的那個輪椅可以通過腦波直接控制.甚至可以直接將他心中想說的話通過文字的形式顯示出來這兩件事來看.這個基地對人的大腦的認識比外界的水平高瞭很多.也許他們擁有對人的大腦進行改造的技術也不一定.
“就算基地擁有改造人的大腦的技術.他們為什麼要對我的大腦進行改造.”肖遠又想道.在有瞭這個假設後.心裡突然不安起來.相比於知道為什麼要對他的大腦進行改造.他更想知道這種改造會對他造成什麼後果.
“難道是因為我的腦波強度能達到他們那個所謂的連接閾值的原因.他們對我的大腦改在.究竟是把我當小白鼠.還是另有其他目的.”肖遠胡思亂想起來.一時間再難靜下心來.頭痛有一次襲來.
“啊.真痛啊.”劇烈的頭痛迫使肖遠不得不停止瞭思考.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次在這個該死的箱子裡待的時間太長瞭.長的超過瞭以往任何一次.“究竟發生什麼事瞭.為什麼還不讓我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箱子外邊也是一片緊張.在他發現那塊奇異光幕的時候.外邊的監控系統就開始發出警告.而當他試圖升高自己的位置看清楚整個光幕的全貌的時候.警告級別一下子提到最高等級.不僅電腦屏幕上紅色警示框在閃爍.房間裡也發出瞭一陣嘀嘀的報警聲.
但是令佈朗和唐颯感到意外的是.警示框中給出的警告提示卻是一堆亂碼.完全看不出是什麼內容.
房間裡警報聲滴滴響個不停.屏幕上紅色的警示框不停的閃爍.框中的亂碼.所有這一切把唐颯給嚇壞瞭.連忙催促佈朗.讓他盡快解決問題.
佈朗在監控平臺上操作瞭一番.警報依然響個不停.這讓他也感到瞭緊張.於是拿起電話撥瞭出去.
“技術部嗎.讓凱斯特研究員聽電話.我有急事.”
凱斯特研究員接通電話後.佈朗將這裡的情形和他簡略的講瞭一遍.凱斯特研究員表示很快就會帶人過去.佈朗又再三催促瞭一番.方才把電話掛掉瞭.對一旁心急如焚的唐颯說道：“等五分鐘.五分鐘後凱斯特研究員就會帶人過來.這個系統使他們開發的.他們會有辦法解決的.”
“我不管是誰開發的.肖遠要是有事瞭.佈朗研究員.我會和你拼命的.”唐颯被急促的報警聲搞得心情極度糟糕.惡狠狠的對佈朗研究員說道.
“唐小姐.請您冷靜.我和您同樣關心肖遠的健康.系統出現這種情況我們都不願意看到.”佈朗並沒有因為唐颯的惡言而生氣.反而溫言勸說瞭起來.
“哼.”唐颯哼瞭一聲.在理會佈朗.而是把目光投向瞭房間門口.焦急的等著凱斯特他們的到來.
凱斯特來的比他們預想的要快.三分鐘不到就來瞭.凱斯特是個白人.中等身材.金色的短發.方臉.不茍言笑.進門後掃瞭佈朗和唐颯一眼.卻沒有和他們說話.看瞭一眼監控屏幕上的紅色對話框.眉頭皺瞭皺.隨即吩咐隨他而來的助手道：“強制切斷腦波箱數據連接.”
“凱斯特先生.不能啊.箱內的人身份特殊……”佈朗聞言大驚.連忙阻止.但是說到特殊二字時.目光掃瞭唐颯一眼.迅速改換瞭說法.“斷開連接對在箱內接受檢查的人會造成非常大的影響.這是我們決不允許的.”
“我不關心箱內的人特不特殊.我隻陳述事實.系統現在處於異常狀態.連接脈沖強度超過正常人能承受的最大值近兩倍.如果不切斷連接.連接對象腦死亡概率百分之一百.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如果切斷連接.他仍有生存下來的可能.”凱斯特嘴角微微翹瞭翹.冷冰冰的說道.
“這……”佈朗聞言語塞.下意識的再次看瞭一眼唐颯.發現她有些失魂落魄.於是擺擺手說道.“就按照您的安排做吧.”
“強制切斷連接.”凱斯特再次下達瞭命令.一名助手得到凱斯特的命令.來到腦波連接箱旁.找到外界主機與腦波連接箱相連的數據線.伸手將之拽瞭下來.警報聲隨之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