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星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淡淡環顧一周，又懶散收回視線，“沒事。”
“商小姐，怎麼瞭？”見他們許久未跟上，裴老回頭，懷裡還緊緊抱著他的1.38億，生怕字畫有個閃失。
商晚星聲音略有些意味深長，“這裡的風水挺別致。”
“是我二女兒專門找的香江那邊風水大師佈置的。”裴老話說的不冷不熱，上次在裴氏兩人不歡而散，到現在連通電話都沒打過。
商晚星沒再多言，臉色無波無瀾。
倒是祁宴，在裴老爺子進到別墅裡後，腳下故意慢瞭兩拍，手中牛皮紙袋輕晃，“小星星，我略懂風水，這裡沒什麼特別的，你是不是在忽悠裴老？”
祁宴挑眉，從進到裴傢老宅開始，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傭人看起來也是無精打采。
商晚星看瞭祁宴一眼，眼神古怪，“是。”
祁宴：“……”她的理直氣壯叫他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錯的不是睜眼說瞎話的她而是拆穿這件事的自己？
“阿司，小星星眼神幾個意思？”祁宴扭頭看向司遇白‘控訴’！
司遇白漠然瞥他一眼，“不然呢？”
她的敷衍隻差沒寫在臉上。
祁宴：“……”
“嗬。”小包子抬起粉雕玉琢的小肉臉，目光略帶鄙視。
祁宴：造孽啊！！！！
別墅內。
“司爺。”司遇白被推進別墅的瞬間，裴子軒便已經起身，一派溫文儒雅，“又見面瞭。”他笑的溫潤，格外強調那個‘又’，將上次在城南警局錯過的招呼補上。
隻見坐在輪椅上的司遇白冷冷看他，也不說話，眼神卻帶著劇烈壓迫感席卷而來，直看的裴子軒笑容凝結，險些就要掛不住，“我見過你？”
裴子軒：“……”
深呼吸，他訕笑給自己找補，“司爺真愛開玩笑。”
作勢轉身去攙扶裴老爺子，表情有一秒陰沉到能滴水，“外公，我幫你……”他伸手就想接過那幅字畫。
“景之，幫我送去書房。”卻聽裴老威沉開口，將價值1.38億的黃庭堅遞向裴景之。
裴景之：“哦。”
一把將卷軸拽過去，動作略帶粗魯，還磕到瞭桌角。
裴老爺子：“……”
肉疼。
想抽這兔崽子！！！
“慢著，先別急。”祁宴痞帥開口，他起身將剛才一路提著的牛皮紙袋放到桌上，“阿司的賠禮是他的，這是我的。”他笑的玩世不恭。
裴老爺子：“……”
“這什麼？”憋著滿肚子悶氣的裴子軒正愁沒地發泄，隨手伸出手指勾著紙袋口，動作太大，直接帶倒紙袋，隻聽咕嚕咕嚕的動靜，啪——
一個黑色小茶杯就這樣滾落到地上，碎成幾片。
裴子軒：“……”
裴老爺子：“……”
裴景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在看到是個黑黑小茶杯，裴子軒沒那麼在意的看向祁宴。
祁宴無所謂的聳瞭下肩，顯然對送出去的東西毫不在意。
裴子軒剛想叫傭人過來打掃，耳邊卻響起商晚星淡淡聲音，“等等！”
她散漫走到碎片前站定。
“商小姐不會是心疼瞭吧？”裴子軒溫潤開口，“大不瞭我賠錢——”
“你賠不起。”
商晚星掀眸打斷裴子軒還沒說完的話，懶得跟他嘰嘰歪歪。
“商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今日接連被下瞭面子的裴子軒終於有些忍不住瞭。
“等等——”
像是想到什麼，裴老爺子的手在顫抖。
他慌忙起身，面色凝重的蹲在碎片前，仔細端詳起來，不大一會兒，捂著心口抬頭：“請問，這難道是……”那話竟像是燙嘴，許久說不完整。
商晚星看瞭眼祁宴，後者嘴角勾著抹惡意的笑，“南宋建窯，油滴束口盞。”
裴老爺子：“……”
他就知道！！！！
隻要是這幫人送的，別說是用個牛皮紙袋，就算是用破麻袋裝他都不應該掉以輕心！
這可是南宋建窯的油滴束口盞啊！
南宋建窯啊！！！
因為當年工藝特殊，每隻盞的釉色在高溫下受熱都是不同，最終呈現的顏色也是不同，就連工匠都沒辦法預料。
當今留存下來的每一隻，都是孤品！
都是獨一無二的！！
“你知道這個多少錢嗎？”裴老爺子說話聲音有氣無力，抬頭看著裴子軒。
裴子軒：“……多少錢？”
看著外公，他表情微凝，心中已有瞭不好預感。
裴老爺子：“7800……”
不等裴老爺子說完就驚呼的裴景之：“這麼一小個茶杯7800？？？”
這特麼是不是也太貴瞭？？？
裴子軒剛想松口氣。
7800而已！
裴老爺子面帶慈祥微笑，將後面的話補完。“……萬。”
裴子軒：“……”
裴景之：“……”
兩個人齊刷刷低頭看著碎成幾片的小茶杯，瞳孔驚縮，裴子軒下意識看向商晚星，卻見後者懶散挑眉，“賠吧。”
裴子軒：“……”
裴老爺子心都在滴血，這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油滴束口盞！
就這麼沒瞭？
“那我這個——”一片寂靜裡，像是想到瞭什麼，裴景之僵硬低頭，看著自己懷中這幅看起來破破舊舊的卷軸。
“黃庭堅的，1.38個億。”
裴老爺子依舊帶著他那慈祥的笑容，不顧自己孫子死活的揭開真相。
裴景之：“……”
裴景之：？？？
裴景之：·口·！！！
張著大嘴，他呆滯看著手中卷軸。
1.38億……
1.38億……
1.38億……
這幾個數字在腦內無限循環，他剛才好像還磕它瞭是吧？他現在立刻給它跪下道歉！
板著小冰山臉的小包子疑惑看著面前呆滯裴傢人。
這個畫和黑色小杯杯大伯的置物間裡有一大堆，他以前生氣氣的時候就會摔，大伯也從沒有這樣過。
好奇怪哦！
“這個是我的禮物。”既然他們都送瞭，商晚星自然也不會落下，隻見她伸手掏出一個黃花梨木的小盒子，咔噠一聲放在桌上。
卻驚得對面幾個人身形猛地一顫。
商晚星：……
不至於。
裴老爺子畢竟比小輩多吃瞭幾十年的鹽，最先恢復冷靜的也是他，小心翼翼問，“商小姐，這不會又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