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蕓傢的年夜飯和山杏傢的也差不多。
雞也是江姨從老傢送來的，魚是山杏娘傢給的，蛋餃是山杏端來的，其他的鹵牛肉，燉肉啥的，是李小軍做的。
李小軍另外還做瞭幾個傢常的炒菜。
客廳的大圓桌上，擺放著幾瓶飲料。
傢裡人都不喝酒，李小軍覺得一人喝酒沒意思，就跟著大夥一起喝飲料。
大彩電也是開著的，大傢夥也不關註播放的是啥節目，一邊聊天，一邊吃著年夜飯，偶爾朝電視這邊瞟一眼。
也是開心的很。
李丹最開心，以前做夢都想住的這種帶浴室和衛生間的套房，現在終於住上瞭。
尤其是她那間臥室，雖然不算大，但是，從窗簾到床單被褥枕巾，還有墻上的掛飾，床上的玩偶，全是她自己選的。
屋裡的每一處，她都愛的要命。
並且，在母親周蕓的那套上下層的小樓裡，她也親自佈置瞭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唔，人生簡直太美好瞭。
同樣，李小軍和李小磊也終於不用再擠一間屋瞭。
這房原本是兩室，不過，有個儲藏間，周蕓讓裝修師傅將主臥和儲藏間給打通瞭，改成瞭兩個單間。
主臥那邊稍大些，儲藏室這邊稍小一些。
不過，小的這間，放一張單人床，擺上桌椅，仍舊是綽綽有餘。
周蕓還給墻角那打瞭一張五鬥櫥，裡頭可以放李小磊的衣物。
對此，李小磊已經非常滿足瞭。
李小軍的臥室，放瞭張席夢思的床，很軟很舒服，這是他最喜歡的瞭。
至於其他，衣櫃啊，窗簾啊，還有那掛衣裳的架子，都是設計師給弄的。
墻上幾個明星的貼畫，是李丹前幾天買的，說是過年貼這些明星畫，好看又喜慶。
他們兄妹三個的房裡都貼瞭。
對此，李小軍也不大認得誰跟誰，但是，畫上的人都挺好看，也就無所謂瞭。
一傢人溫馨的在一起吃著年夜飯，中途，電話鈴響瞭。
周蕓主動過去接，其實，這個時候能打電話過來的，除瞭歐陽軍大概也不會有別人瞭。
倒不是別人沒這份心，主要是別人傢有電話的少啊。
他們這個也是沾瞭那兩套婚房的光瞭，陳秀蘭找瞭人，直接將周蕓的四套房全安瞭電話。
原本，周蕓想著要不帶上山杏吧。
不過，山杏和江大飛就算想沾這個光也不敢啊，裝電話容易，這以後每個月的月租還有電話費，那不得嚇死人。
所以，山杏沒裝。
一接電話，對面果然是歐陽軍的聲音，“在做什麼？”
“吃飯啊，你們呢？開動瞭嗎？”周蕓握著話筒，聲音輕輕的問。
那邊歐陽軍輕輕哼瞭一聲，“還沒，不過準備的差不多瞭。”
話筒裡還傳來孩子喊舅舅的聲音。
“是安安嗎？”周蕓知道，那個傢裡能喊歐陽軍舅舅的也就歐陽倩的孩子瞭。
歐陽軍笑，“是呢，今年大傢在一起過年，安安喊我跟他玩那個沙盤遊戲，這小子，說不定將來能成為一名出色的軍人。”
話音剛落，周蕓還沒開口呢，就聽見那頭傳來少年的聲音，“舅媽，你啥時候過來啊？你要在就好瞭，那樣我舅就能安心的陪我玩瞭。
你不在，他總是走神，趁我擺陣的時候就過來給你打電話瞭。”
“去去去，你還擺陣？瞧你那陣地都要失守瞭，快重新弄去。”歐陽軍一把推開大外甥，他這跟媳婦兒說話呢，這小子搗什麼亂？
劉安摸摸鼻子，“那你快點哦，一會要吃年夜飯瞭，咱倆得在晚飯前將戰鬥結束瞭，不能再拖瞭。”
歐陽軍沒搭理他，“晚上吃什麼？”
“可豐盛呢。”周蕓就在電話裡一一說道，“那雞是我江姨傢養的，又嫩又鮮，給你留瞭......”
“是小蕓嗎？”才從廚房出來的陳秀蘭，見歐陽軍打電話，忙過來，“小蕓啊，在吃年夜飯瞭啊？對，我們也開始瞭。
上回你姨給我們帶的那咸肉醃魚，今晚我讓廚房做瞭呢，可香呢。
對，都好著呢。
嗯，初二我們跟小軍一起去縣城，對，行程都安排好瞭，嗯，放心，小軍開車穩著呢，另外還有司機呢......”
在電話裡，陳秀蘭又和周蕓對瞭一遍行程，因為正月初六要辦婚禮，歐陽傢人打算初二一起到縣城，提前有個準備。
“媽，小蕓還在吃飯呢，讓她吃飯去吧，一會飯菜得涼瞭。”歐陽軍這好不容易才講個電話，一會就有個人來......
聽到阿姨喊吃飯瞭，歐陽倩和閨女劉樂一起從房裡出來，見這邊在說電話，歐陽倩又湊瞭過來。
“小蕓啊，新年好啊，馬上就要結婚瞭，緊不緊張？”
歐陽軍直接將她推開，再把電話從母親手裡拿瞭過來。
“小蕓，先吃飯，一會我再給你打。”
一會他回屋單獨再打。
“嗯，行。”周蕓掛瞭電話，想著那邊熱鬧的情景，也是愉悅。
海市這邊，歐陽一傢都坐到瞭餐桌旁，阿姨們將酒菜一一擺上桌。
剛擺好，就聽見瞭門鈴響。
陳媽過去開瞭門，一開門整個人都愣住瞭。
“陳媽，新年好啊！”劉劍斌提著禮物，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的打招呼。
陳媽不知如何應對，陳秀蘭就問瞭一聲，“誰啊？”
大年三十晚上來串門？很稀奇啊。
“媽，是我。”劉劍斌越過陳媽，直接走瞭進來。
歐陽倩頓時血往頭頂湧，騰地一下站起身，就斥道，“你來做什麼？”
其他人臉色也都不好。
劉劍斌努力堆出的笑臉也淡瞭下來，將手裡的蛋糕交到陳媽手裡。
“那什麼？路過蛋糕店就買瞭一個，給安安和樂樂的。”
劉安和劉樂兩個禮貌的起身，“謝謝爸爸。”
“嗯。”至少孩子們跟自己還是親近的，劉劍斌心裡稍稍有些安慰，但是，人傢一傢子壓根沒有留他的意思。
於是，訕訕的，就道，“那，我也沒別的事瞭，傢裡催著回去吃年夜飯呢，那我先回瞭，你們吃好，提前祝新年好。”
就這樣，在歐陽一傢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劉劍斌又尷尬喪氣的出瞭門。
一走出門，聽著裡頭幹杯的聲音，他這鼻子一酸，差點掉瞭淚。
媽的，中年男人混到他這一步，簡直窩囊死瞭。
老婆離瞭，孩子走瞭，就剩他一個孤傢寡人，別的時候倒還好，平時忙事業，閑時也有狐朋狗友一大堆。
可今天是年三十，再混的男人，這晚上都得跟傢人一起過年，吃年夜飯。
偏他回傢，一個人影子都沒，冷鍋冷灶的，就連傢裡請的阿姨也回傢過年瞭。
他這才覺出寂寞來。
一個人坐在傢裡，那偌大的房子，就像一座大冰窟，仿佛要將他吞噬。
他這才厚著臉皮，去買瞭一個蛋糕，想去歐陽傢。
可是，那個傢，再也不會接納他瞭。
一個人開著車子，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閑逛，往常車來車往的街道，這個時候連車也少瞭。
就在拐角處，劉劍斌卻突然瞧見瞭王玉紅，正手捧著一大捧的鮮花，欲過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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