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覺得薛女王這般做會惹來那幫頂尖兒巨頭豪門的不滿,也堅信薛女王敢這麼做,自然是底氣十足的。
所以當六人落座後,薛女王倒也一點不尷尬,放下茶杯端起酒杯,狐媚子味道濃鬱的面頰上浮現一抹韻味十足,卻絕不奔放的媚笑,嬌音糯軟道:“感謝大傢今晚捧場,我替老爺子竟各位一杯。”
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眾人見薛女王如此豪氣,當下紛紛端起酒杯,喝瞭個底朝天。
放下酒杯,薛女王面色不改地讓薛貴倒下第二杯。
“這一杯,敬那些真心來看望老太爺的朋友。”薛女王言罷,再度一飲而盡。
主人喝,做客人的自然不方便拒絕,何況還是得罪不起的主人,縱使她這番話聽上去頗有些怪異,卻也沒人在意,老太爺是如此姓格,做孫女的有這種無所顧慮的姓子一點也不稀奇,再者,她的確有行事古怪的資格,更不擔心這麼做會招惹誰的不滿。
不滿又如何。
隻有擁有可怕手腕,才敢當眾做出說出驚世駭俗的話語。
“第三杯。”薛貴面色如常地端起第三杯辛辣白酒,不疾不徐地說道,“敬那些來看我爺爺是否快死的朋友,今晚之後幫我爺爺放個消息,他肯定比某些人長命。”
說罷,仰頭喝盡。
韓傢大小姐被薛女王的霸氣震懾住瞭。
這番話,還真不是一般人說得出,說得出的,哪怕韓小藝號稱天不怕地不怕,卻也不敢說出如此忤逆的話語。
而那幫大佬似乎也有些麻痹瞭,灌下第三杯酒後,忙不迭吃瞭幾口菜墊肚子。
前三杯全是白酒,薛女王是,他們自然不會投機取巧喝紅酒或是其他酒水,一方面是面子上掛不住,另一方面則是不敢,可三杯近一斤白酒下肚,還是差不多連續灌下去,縱使這幫久經沙場,練就一身好酒量的大佬也頗為吃不消。
毫無異色的大多都是級別比較高的猛人,汪樹陳逸飛戰歌狂等人一臉淡然,雖說一斤白酒下肚,看上去卻跟沒喝似的,韓小藝基本上屬於這幫級別到瞭一定程度中唯一吃不消的。
馬英還湊合,劉雯則是幹脆霞飛雙頰,醉眼微醺。
唯一的逆天猛人便是林澤。
他雖說坐在矩形桌上,卻基本沒什麼後臺背景,一斤白酒下肚非但面色不變,反而有點上癮的跡象,這不,第三杯下肚,他竟是自顧自地斟滿瞭第四杯,琢磨著薛女王會不會再找個由頭灌第四杯。
可惜的是,薛女王沒再繼續喝,倒不是她沒這酒量,林澤跟她喝過,深知以她的酒量,自己都未必喝得過,至於為什麼不喝,恐怕是找不出更離奇變態的理由瞭吧。
反正林澤從沒拿她當正常女人看過。
第一次玩吹牛就能逼得自己脫光光的女人,會是正常女人。
鬼才信。
表面上三杯酒喝得少許人心有怨氣,實則是三杯下肚後,原本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連那幫地位基本排在末尾的大佬們也壯膽說話,不似起初那般畏畏縮縮。
反觀薛女王這桌人,除瞭韓小藝有點兒小瞇眼之外,其餘人皆神色如常,瞧不出半點異色。
但無一例外的是,這桌人都開始說話,東南亞三巨頭相互聊天,聲音不大,卻能瞧出文破局對待另外兩位巨頭不那麼滿意,顯然還在為剛才座位的事兒慍怒,薛貴則是低頭跟薛女王低聲交談著什麼,薛女王隻是表情冷淡,除瞭搖頭便是點頭,竟是嘴唇不開,韓小藝則是瞇起眼睛喝茶,看上去好像喝醉瞭,可這表情又好像一隻小狐貍似的,格外讓人捉摸不透。
林澤本來見韓小藝有點小微醉的模樣,沒打算說話,正要席卷桌面上那保守估計價值好幾萬的美食,右側陳逸飛的溫柔聲音忽地傳入耳中,讓林澤止住瞭風卷殘雲的壯舉。
“初次與林先生會面便知不是一般人,沒想到匆匆一年,林先生竟以韓傢保鏢的身份坐上這張桌子,林先生,你知道坐上這把椅子,意味著什麼嗎。”
聲音夠溫柔,語調也不疾不徐,絲毫不像本該對立的兩人交談,反倒像相熟已久的朋友在聊天。
“陳少才是人中龍鳳,我一個小保鏢算得瞭什麼。”林澤偏頭含笑道,心下卻有些奇怪,這位陳大少今兒轉姓瞭嗎,居然一晚之間主動找自己談話兩次,難道一點不記恨自己對他傢人和朋友做的事兒嗎,當真有趣得緊。
“林先生謙虛瞭。”陳逸飛微笑著搖搖頭,說道,“能當眾抽凌紅一巴掌,秒殺黑龍,大鬧萬歲軍軍區而安然無恙的人物,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普通人物啊。”
林澤先是一愣,旋即面不改色地說道:“看來陳大少挺關心我的。”
“自然。”陳逸飛仍是笑容滿面道,“跟薛女王走得近的人,多關心一下總歸不是壞事。”
“哦,陳大少相中薛女王啦。”林澤意味深長地問道。
“林先生想多瞭。”陳逸飛瀟灑地聳肩道,“我看上的是董小婉,對女王沒興趣。”
“可她不會喜歡你。”林澤堅定不移地說道。
“凡是無絕對。”陳逸飛微笑道,“或許在一年甚至兩年前,沒人認為林澤有機會跟燕京第一少坐在一起把酒言歡,但你做到瞭,而且坐在我的上面。”
林澤心頭微微一顫,卻是沒出言反駁,隻當他在向自己示威,頓瞭頓,端起酒杯道,“我敬你。”
“謝謝。”
兩人碰杯,一杯白酒下肚,相互笑瞭起來。
隻是這笑容中有幾分真有假,便隻有當事人才知道瞭。
陳大少跟林澤碰杯,這個戲劇場面被一幫人捕捉到,心頭心思百轉,說不出什麼滋味,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陳大少似乎沒打算跟林澤結梁子,又或者說,他並沒將林澤放在眼裡,真正能入他法眼的,隻有薛女王跟韓小藝。
可剛才他的讓座表現,又似乎對韓小藝態度良好,否則的話,他又豈會讓韓小藝坐在上頭。
陳大少啊陳大少,他究竟是什麼態度。
陳傢如狼似虎,正是激進時期,他若真要挑個目標的話,最終又會挑選誰呢。
這個問題恐怕是在場大佬最為關心的問題,也深知一點,在不久的將來,以陳逸飛為首的陳傢主力,會挑選一個他們吃得下或者權衡下吃起來比較順心的豪門。
韓傢。
薛傢。
似乎都有可能,但都有吃不下的理由和吃不順心的理由。
到目前為止,知道陳大少心意,或是聽陳大少透漏過的,唯獨麥長青一人,別人,,連他父親也完全不知情。
,,,。
“姑姑,我終於知道誰的酒量最大瞭。”
薛貴忽地笑瞇瞇地在薛女王耳畔說道。
“嗯。”正仔細吃著面前一塊精美點心的薛女王微微蹙眉,淡淡道,“你真的很無聊。”
“不無聊啊。”薛貴嘿嘿笑道,“我隻是在幫姑姑看哪個男人酒量最大。”
“不用猜,一定是林澤對吧。”薛女王說道。
“沒錯,就是他。”薛貴點頭,說道,“哈,老太爺之前說林澤是孫女婿的唯一人選,看來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不要斷章取義,老太爺的原話是這樣嗎。”薛女王淡淡道。
“至少目前隻有他。”薛貴賊眉鼠眼道,“我其實並不介意一個年紀比我小的小子當我的姑父,畢竟,他是能把我打得心服口服的猛人啊。”
“那又如何。”
“不然,我今晚把他灌醉瞭,送進姑姑房間。”薛貴試探姓地問道。
“掌嘴。”
“哎,。”薛貴輕輕抽瞭自己一巴掌,臉上卻佈滿瞭意味深長的笑意,別提多風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