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哥向來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說陪韓小藝睡覺,那就一定會陪,否則以後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在四九城揚名立萬。
吃過早餐,吩咐仆人收拾餐廳,韓小寶很兢兢業業地光著膀子撲進雪地訓練,一旁有陳瘸子看著,別說他本不想偷懶,即便想,也沒這個機會。
須知,陳瘸子本不是個會收徒弟的人物,但既然收瞭,還是林澤提出的請求,他就會將師傅這個身份發揮得淋漓盡致,蒙混過關,醒醒吧,陳瘸子可不是個講道理的人。
“睡覺去。”林澤瞥瞭眼仍不死心,想趁機溜出門的韓小藝,一臉認真道。
“你先上去,我先去洗個澡。”韓小藝眨瞭眨眼睛。
“你房間不是有浴室嗎。”林澤反問。
“不夠大啦。”韓小藝撒嬌道,“人傢喜歡一邊洗澡一邊跳舞。”
“少扯淡。”林澤霸道地拉起她的纖細小手,毫不理會大小姐的掙紮,牽著她上樓。
別墅是韓鎮北的。
卻是韓傢爹地第一個傢。
當年韓鎮北發傢致富後,第一個念頭便是買一棟又大又舒適的房子,好讓這對姐弟能過上幸福安康的曰子,就連二樓的三間主臥,也是韓小藝的最多,韓小寶次之。
將父親的身份做到這個份上,韓鎮北倒也沒虧待這對姐弟。
被林澤絕瞭偷溜出門的心思,韓小藝索姓湊合洗瞭個溫水澡,不到半個鐘頭便穿著寬松的睡衣出來,隻是她甫一開門,便瞧見早已寬衣解帶,並獨自躺在柔軟大床上一角的林澤,登時頓足顫聲道:“你,,真的陪我睡。”
“我小林哥一口唾沫一個釘,啥時候說過假話。”林澤翻瞭個白眼,拍瞭拍床中央道,“快上來。”
“,。”韓傢大小姐慌神瞭。
她還沒準備好啊。
而且,爹地才過世一周,她哪有這個心情。
若說換在半個月前,林澤任何時候有這方面的想法,甚至是大晚上的偷偷溜進自己房間,韓小藝也絕對不會拒絕,頂多半推半就地喊幾聲不要,然後就從瞭這個本姓上風搔歸風搔,但絕談不上下流的牲口。
可如今,一方面她的確沒這方面打算,另一方面則是實在沒這個心情,故而站在原地滿臉犯難,不知是該跟林澤解釋清楚,還是直接發揚彪悍潑辣的姿態,將林澤轟趕出門。
前者,,她覺得這樣平鋪直敘地闡述自己心情,多少有些傷人,何況還是眼前這個自己早已一顆芳心暗許的男人。
後者,,她有舍不得這樣一個機會,須知,林澤也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這次趕出去後,以後他未必還會鉆自己被窩。
思來想去好半晌,見林澤一臉恍然起身,正欲下床離開的空擋,她一個嚶嚀鉆進被窩,半邊身子貼在林澤左臂上,壓低聲音道:“林澤,就這麼摟著我睡,好嗎。”
語調中略帶一絲哀求,更多的卻是女人天生存在的媚態。
林澤心中咯噔一突,忙不迭苦笑起來。
是啊。
韓傢大小姐終究不是銀女,沒銀女那麼毫無雜質地跟自己大被同眠,她是一個驕傲的大小姐,還是個什麼都沒做,但什麼都懂的女孩兒,自己這般肆無忌憚地窩在她的床上,豈能讓她一點歪心思都不想。
微微一笑,在她耳畔柔聲戲謔道:“就好像我要把你如何似的,你太壞瞭。”
“,。”韓小藝俏臉暈紅,咬著柔唇嗔道,“若我不搶先表明態度,你會不動手動腳。”
“喂,你把我小林哥當成什麼人啦,我是那種下流的猥瑣大叔嗎。”林澤面色一正,沉聲道,“我根本就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啊呸。”韓小藝嬌嗔道,“我若不反對,你真憋得住,真能安守本分。”
“這是自然,當然,。”林澤口吻明顯不如剛才堅挺,緩瞭緩道,“假若是你主動勾引我,那就另當別論瞭。”
“去死…”韓小藝輕哼一聲,將頭埋進林澤懷中,呼著熱氣道,“林澤,不管如何,我早已將你當做我唯一的男人,那種事情…也隻是遲早的問題,我如今滿腦子都是工作,實在無心想這方面的事兒,等一等好嗎,等我心頭大石落下瞭,我定然,定然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林澤心頭一嘆,嘴上卻說:“小丫頭別亂想,好好休息,晚上還要開會呢。”
“嗯。”韓小藝輕輕闔上瞭眼眸。
隻是不到三秒,她又猛地睜開眼眸,古怪地瞧著林澤道:“你剛才還說不動手動腳的。”
“我哪有…”林澤忙不迭將女孩兒翹臀上的粗糙大手挪開,兀自狡辯道,“我隻是隨便放個位置,又沒打算做什麼。”
“哼。”韓小藝可愛地哼瞭一聲,滿面幸福地閉上眼眸。
深愛的男人癡迷於自己的身體,任何女人都不會因此心懷抗拒,更多的,恐怕是歡愉與欣慰吧。
不知覺中,窗外再度落下鵝毛大雪,寒風呼嘯,卷起無數塵埃,亦吹遠瞭人們的愁緒,林澤微微垂頭凝視那近在咫尺的嬌俏面龐,精致秀麗的五官,微微上翹的唇角,那經歷半個月沉痛後略顯清瘦的神情似乎在漸漸恢復,目光挪至窗外,林澤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泛起淡淡安詳,心道:“但願人長久。”
,,,。
林澤做瞭個奇怪的夢,美夢。
美夢之中,兩個面容模糊,但內心告訴他這兩個女人都是自己認識且熟悉的,她們正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雙雙跪在一張床上,朝自己銀鈴脆笑。
林澤明知道這是夢,卻不願醒來,他打算走近瞧瞧這兩個女子究竟是誰,為何這麼善解人意窩在一張床上,難道,她們終於透徹瞭男人三妻四妾的劣根姓,不打算繼續與命運做鬥爭瞭嗎。
小林哥不由遏制地泛起一抹羞愧與內疚,卻仍控制不住強烈的好奇心,一步步上前。
“咯咯~”
一陣如同黃鶯出谷的清脆笑聲傳來,林澤模糊地分辨出來,這是韓傢大小姐的笑聲,除瞭她,林澤認識的女子中無人會如此肆無忌憚地笑,還笑得這般奔放。
至於另一人,林澤緊瞭緊手心,一個猛子撲過去,閃電般摘下面紗。
“啊…”
睡夢中的林澤發出一聲驚恐的哼聲,身軀瞬間涼瞭半截,滿頭冷汗地睜開雙眼,大口喘息。
“咦。”
林澤睜眼的瞬間,耳畔便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響,熟悉又幹凈,猛地轉頭,卻見看不清面龐的銀女正躺在自己另一側,而左側的韓小藝,亦沉浸在酣睡之中,並未被自己的輕微動靜驚醒。
“你來啦。”林澤抹瞭一把臉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打瞭個招呼。
“嗯。”銀女輕輕點頭,問道,“你做惡夢瞭。”
“是啊。”林澤大口出氣道,“做瞭一個可怕的惡夢。”
“什麼夢。”銀女淡淡問道。
“這個,。”林澤遲緩瞭一下,見銀女那雙清澈漂亮,卻略有些黯然的眼眸註視著自己,苦笑道,“我夢見你滿臉是血。”
“哦。”銀女清淡點頭,似乎並不覺得意外。
“咦。”
林澤眉頭一挑,將有些黏糊糊觸感的手臂從被子中拿出,甫一看,竟滿是鮮紅血液,不由滿面擔憂地問道:“你受傷瞭。”
“是呀。”銀女點頭。
“下床。”林澤急切道。
“噢。”銀女順從地下床,而她一下床,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便暴露在林澤視線之中,他倒抽一口涼氣,攔腰抱起傷勢嚴重的銀女,沖出門外。
拿來醫藥箱,又讓保鏢招瞭一個韓傢私人醫生過來,林澤先是將銀女粗糙的包紮撕開,而後以專業的手法替她清理傷口,縫補,臉上寫滿擔憂與關切,仿佛受傷的不是銀女,而是他自己。
足足半個鐘頭的處理,銀女腰腹與手心的嚴重傷勢被包紮好,其餘兩處輕傷亦被妥善處理好,那位私人醫生見林澤手法如此嫻熟,不由暗暗稱奇,若非經歷無數外科手術的老資格醫生,又如何能做得如此完美。
殊不知,林澤這份功底純粹是給自己包紮傷口訓練出來的,倒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
又讓醫生徹底檢查銀女的身體狀況,除瞭中途銀女拒絕這個醫生觸碰她身體外,檢查沒發生其他意外,而結果也在林澤預料之中。
隻是失瞭些血,並沒傷筋動骨,好好調養一段曰子,便能完好如初。
林澤讓仆人送醫生離開,卻也沒出聲,隻是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邊,沉默地點瞭一支煙,深深地抽瞭起來。
銀女見他不做聲,也懶得開口,就這般歪著頭盯著抽煙的林澤,好像永遠也看不膩似的,特別安靜。
林澤抽瞭三根煙,銀女便瞧瞭他十分鐘,直至林澤點燃第四根煙,銀女才因為太累換瞭個姿勢。
“誰幹的。”林澤語調森冷地問道。
銀女卻是搖搖頭,沒回答。
“不肯告訴我。”林澤微微皺眉。
“不想告訴你。”銀女清淡道。
“為什麼。”林澤追問。
“我會幫你解決。”銀女打定主意道。
“不需要。”林澤搖頭。
“我喜歡。”銀女直白道。
“但你因此受傷。”林澤皺眉,略有些惱怒道,“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受傷。”
“我不怕疼。”銀女輕描淡寫道。
“我怕你疼。”林澤沉聲道,“告訴我,誰做的。”
銀女瞧著林澤那逐漸陰沉的面龐,心頭微微一突,也不知什麼味道,終於還是告訴瞭林澤:“一言堂。”
“他們來刺殺我,你幫我擋瞭下來。”林澤心頭湧出難以言語的憐惜與感激。
“嗯。”銀女淡淡點頭。
“算上前一次你代替我殺的忍者,攏共有多少人。”林澤很莫名其妙地問道。
銀女歪著腦袋想瞭想,又扳瞭扳手指道:“大概五十人。”
“五十人你就傷成這樣。”林澤頓瞭頓,無比認真地說道,“你可知道,一言堂忍者過萬。”
“全殺瞭便是。”銀女不置可否地說道。
林澤雙眼刷地就紅瞭。
幹澀、溫熱、水色在眼中打轉,他扔掉煙蒂,探出雙掌捧起銀女那完美無缺的臉龐,雙目充滿柔情卻又無比霸道地說道:“我不允許我的正宮娘娘受到哪怕一絲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