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麼請柬,我直接去就行瞭。”馮青山擺擺手。
盒子打開,唐易一看,是一棵翡翠白菜。當然瞭,跟臺島故宮那棵赫赫有名的是沒法比。但是這白菜二十多厘米長,冰糯種,帶淺綠,十幾二十萬是值的。
白菜,寓意百財,開張送這個,的確是個好彩頭。
“老爺子啊,您這禮有點兒貴重啊!”唐易說道。
“貴重什麼,現代工藝品,圖個好彩頭就是瞭。”馮青山沒當回事兒,“你有好東西記得先讓給我就行瞭,讓那個泥瓦匠弄走瞭巨闕,我到現在心裡還有點兒別扭。”
當時那把劍唐易賭氣讓價給瞭餘鴻光。人傢餘鴻光是搞園林建築的,馮青山卻一直叫他泥瓦匠。
唐易笑瞭笑,知道馮青山不差錢,而且兒子是上市大公司的老總,財大氣粗,“得,開業慶典上,有件正德青花出戟花觚要拍,提前給您說瞭,有個準備。”
“噢?”馮青山眼睛一亮,“那好,難得你往外出東西!還是這麼好的東西。”
唐易道:“我這也是為瞭給開業造造聲勢,說實話,也有點兒舍不得。”
“你呀,別什麼東西都捂在手裡。”馮青山說著,四在店裡看瞭看,目光卻忽然定在瞭那幅“仇英山水”上。
他上前仔細瞅瞭幾眼,“我說,你這掛瞭這麼好的東西不說,倒把一周後要出的東西先說瞭!”輸入網址:.觀看醉心張節
“這東西吧。”唐易剛想說不賣,馮青山卻皺眉道,“哎?這看久瞭,好像筆法有點兒不專一,而且好像少瞭那麼點兒古意。”
高手!真正的高手!
唐易心道,馮青山早年間不愧是在字畫老店裡當過學徒。老抽,徐寬都來看瞭,還就馮青山瞅出門道來瞭。
“老爺子,這的確是幅仿品,沒看我面夾著標簽麼?非賣品,就當是個裝飾畫瞭!”唐易解釋著。
“能仿到這個水平,絕對不是一般人!這工筆帶寫意,皴法又老到,沒個幾十年功力不行。奇怪!這種人就是在現代,也足以成為大傢,怎麼會如此用心的去仿一幅畫?而且老綾老裱老墨,紙也做瞭舊,就連落款印章都足瞭力氣?”馮青山面帶不解。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馮青山越看越明白,最後把唐易說得是心服口服。
“老爺子啊,你有所不知。這的確是個大傢,不過呢,就是一時興起,圖個意趣,而且是送我的。”唐易隻得又解釋道,不過還是沒有說出是誰。
“嗯。這比當年的‘後門造’仿得要好。”馮青山點點頭,眼睛仍舊在來回掃視。突然間,他指著畫說道:“難不成這是金先生的大作?”
唐易一聽,得,認出來瞭,“我說讓我說您什麼好,這字畫上的功夫,您算是到瞭頂瞭,博古通今。我可沒說啊,是您自己認出來的!”
“你真是可以啊,金先生如此高看你,給閣寶多題的店名,還送你這麼一幅特殊的作品。這幅畫,就是加上個‘金石溪仿作’的標簽,也能比一般的明代畫作賣得高!”馮青山嘖嘖道。
“不瞞您說,今天還真有人瞅上這畫瞭。還跟我玩瞭一手走馬換燈,上午一個,午一個,開口就是‘後門造’。我約莫著,他們是當成真品瞭,估計趕明兒還會來人再說一遍‘後門造’。”唐易在一旁說道。
“山州的古玩圈就這麼大,誰辦事兒這麼不地道?”馮青山笑道,“再說,你這眼力,他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
“這畫我是真不能賣,不然還能陪著玩兩手。”唐易接著說道,“老抽這個人,您打過交道麼?”
馮青山一愣,“老抽?當然認識,這是個老皮條瞭。不過他幾年前晃瞭燈,壞瞭規矩,在圈裡宣佈洗手瞭!”
唐易一聽,嘿,馮青山還挺瞭解這事兒,“來來來,老爺子,這會兒也沒什麼生意,您坐喝口茶,給我說道說道這事兒!”
馮青山也沒推辭,到瞭桌邊坐,唐易重新沏瞭一壺茶,順手開瞭一包奶油瓜子,一包杏脯,擺上瞭。
“你這是想開茶話會哪?”馮青山笑笑,“這點兒事兒,三五句就完瞭。”
“您難得來一趟,估計也沒啥事,聊聊天唄,閑著也是閑著。”唐易嘿嘿。其實,他心裡是打瞭個小算盤的,除瞭聽聽老抽的事兒,他想順道聊聊五古封燈古玩研究會的事兒,聽聽馮青山有什麼看法。
“也罷,你這樣的年輕人,可真是不多瞭,說實話,老頭子我是打心眼裡佩服你的眼力。”馮青山抿瞭一口剛倒的茶,“這老抽出事兒,其實還跟我有點兒關系。”
原來,老抽當年約好的那個買主,就是馮青山的兒子!當時馮青山的生日快到瞭,兒子想給老子一個驚喜,便沒告訴馮青山。
結果呢,老抽自己瞇瞭這兩件宋瓷,又告訴馮青山的兒子說不看真。馮青山的兒子雖然也懂一些古玩,但是眼力自然沒法兒和行裡這些人比,而且沒工夫去考證,便信瞭老抽,又尋摸到別的東西送給瞭馮青山。
馮青山的兒子要說那可是真孝順。馮青山的那把繡春刀,就是兒子出差到粵省時買回來的。
雖說這兒子眼力不到頂,但是架不住人脈廣,又肯花錢,也弄到瞭一些好玩意兒。
這事兒過去之後,馮青山卻聽說瞭這事兒,但是不知道買主就是自己的兒子!有一天當圈裡的小故事講給兒子聽瞭。兒子一聽,這還瞭得?壞瞭規矩來耍我!
他可不是吃素的,也知道這事兒沒法兒走法律講正義,便直接找瞭道上的人,把老抽押到瞭面前。
要說這壞規矩的事兒,圈裡也不少見,有的人吃虧瞭,他找不回來。但是馮青山的兒子財大勢雄,手裡又攥著理兒,老抽子就蔫兒瞭。
本來,是想讓老抽把吃瞭的全吐出來,但是馮青山接著也知道瞭此事,念在和老抽打過交道,勸瞭兒子幾句。最後老抽吐瞭一半的利,並答應在圈裡宣佈金盆洗手,這才把事兒瞭瞭。
唐易聽完,叫道:“嘿,他這是蟄瞭幾年,手又癢瞭啊!找便宜找到我頭上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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