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奕詝這時候磕頭上奏,大致說瞭這個意思:春天是萬物萌生的季節,也是禽獸的繁衍之期,兒臣把弓持箭,多有良機,但眼見母獸孕崽,又想到上天有好生之德,實在不忍下手!還請皇阿瑪恕罪!
道光一聽,哎?這個老四,別的不說,仁懷天下,還真是不錯啊!轉怒為喜,表揚瞭他。
不用說,這是杜受田教的。這個呢,隻是個鋪墊。真正那定局的一哭,是在道光駕崩之前。
道光的身體越來越差,知道自己快不行瞭的時候,傳召六位皇子,到他的禦榻之前。
老謀神算的杜受田,知道這是定盤的最終較量瞭,不誇張地說,能否登基,在此一舉。他獻出瞭一計,那就是:哭!
哭也是有技術含量的,首先你得真,再者你不能出聲,出聲就顯得亂,也顯得不夠深沉。
要說奕詝這方面的水準還真不賴,擱到現在也能當個好演員。
禦榻之前,道光皇帝問瞭幾個治國安邦的題目,不用說,老六又是答得很好。
結果呢,老四奕詝不僅不回答,而且低著頭一言不發。他在六個皇子中為長,道光皇帝自然關註他,便再次針對他發問。
老四奕詝聽瞭之後,淚流滿面,又說瞭這個意思:皇阿瑪龍體欠安,病重體弱,兒臣心神已亂,隻知道日夜祈禱,就盼著皇阿瑪早日康復。剛才的這些題目,兒臣毫無思路。倘若皇阿瑪有所不測,這些又有什麼用?兒臣隻願隨皇阿瑪去瞭!
一邊說,一邊擦眼淚。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擦也擦不完。
這一哭,哭來瞭皇位!
道光立下遺詔,不過,除瞭讓老四奕詝當皇帝,也封瞭老六奕訢為親王。
四皇子愛新覺羅·奕詝,就此成為大清的咸豐皇帝,時年虛歲二十。
實際上呢,這哥倆本來關系還不錯。奕詝和奕訢雖然是同父異母,但是奕詝的生母早死,是奕訢的生母靜貴妃托孤撫育瞭奕詝。
但這奕詝成瞭咸豐皇帝,那就不一樣瞭。道光遺詔封奕訢為親王,咸豐皇帝給起瞭一個字,那就是“恭”,意思很明顯,現在我是皇帝瞭,你得恭敬著點兒。
受封之後,恭親王成為瞭一個宅子的主人。這個宅子,以前是和珅的宅邸,也是清代規模最大的一座王府。正是因為恭親王的入住,才有瞭恭王府這個名字。一座恭王府,半部清代史。現在能買票參觀,是個值得一去的地方。
就在咸豐駕崩之後,恭親王和兩宮太後發動瞭有名的辛酉政變,奪權成功,他被授予議政王。清王朝從此進入瞭一段很不堪的階段。慈禧垂簾聽政,就她這號的,玩弄權術可以,但治理國傢,那真是往癱瘓瞭整。
“哎呀,說多瞭。”唐易擺擺手。
“挺好。我說你講這個,比我上學學歷史有意思。要是當年我們歷史老師有你這個水平,我也不至於成績不好。”司馬六哈哈大笑。
到瞭地方,唐易發現,司馬六已經把兩座樓推平瞭。
“我說,你也太心急瞭,萬一這地方建不瞭博物館,多可惜!”唐易說道。
“都是老樓瞭,就算不建博物館,我建別的,一樣也得推。兩棟老樓,吃租金能賺幾個錢?”司馬六應道。
文佳仔細看瞭看,大致確定瞭建新樓的方位。
“司馬兄,你不是已經聯系建築設計所瞭麼?就根據文佳劃定的方位來吧,我得盡快回山州,到時候和文佳商量就行瞭。”唐易也就這麼定瞭,就是這兒瞭。
“回頭錢的事兒,也找我商量就行瞭。”文佳點點頭。
“錢的事兒先別提。到時候圖紙和預算出來咱們再商量。”司馬六笑道,“不過,這博物館我肯定得入股一部分,到時候你得給我個職務,比如副館長之類的。”
文佳指著司馬六笑瞭笑。司馬六接著說,“文化人嘛,得有個文化人的樣子。”
建設一個博物館,資金壓力還是不小的,而且這不是個能盈利的地方,就算以後收取門票,也賺不瞭多少。
唐易也沒多說,就像司馬六說的,得等設計圖紙和預算出來之後再研究。
晚上三人一起簡單吃瞭點兒飯,唐易便早早回去休息瞭,他準備明天就返回山州。
唐易躺在床上,一直也睡不著,輾轉反側,不知不覺到瞭半夜。
最後,他幹脆半靠在床上,翻弄起手機來。不經意間,他突然想起瞭最早的那首手機鈴聲:《煙花易冷》。
他已經換瞭手機,換瞭鈴聲,此時不由得又上網把這首歌下載瞭下來,接著就用手機放瞭出來: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瞭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如你默認/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雨紛紛/舊故裡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聽完之後,唐易默默把“叮鈴鈴鈴”的鈴聲又改成瞭《煙花易冷》。
他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遠在萬裡之遙的英國倫敦,一處公寓裡,傍晚的餘暉射進窗戶,一個女孩坐在沙發上,也把手機鈴聲調回瞭剛回華夏的鈴聲,當然也是這首《煙花易冷》。
他還不知道,與他同在燕京,剛剛恢復健康的一個女孩,夜半時分,也沒有睡著,正用手機反復在聽著一首歌:
慌亂城市中/連風都不自由/熱鬧的街頭/就屬我最寂寞/是愛的蠱惑/讓我又興起貪求的念頭/有多愛我/夠不夠久/會不會走······
太想愛你是我壓抑不瞭的念頭/想要全面占領你的喜怒哀愁/你已征服瞭我/卻還不屬於我/叫我如何不去猜測你在想什麼······
這個女孩最後把手機放在枕邊,最後就在循環播放的夜半歌聲中睡去瞭。
唐易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瞭。他匆匆起床,出門之後,卻見文佳正在院裡悠閑地嗑著瓜子。
“我說你好歹叫我一聲啊!今兒我不是說要回山州麼?”
“你就差這幾個小時?”文佳說著,有意無意地向院門看瞭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