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醒醒,是不是又做噩夢瞭?”他喚著她。
而此時的程卿卿正在噩夢連連,但心裡卻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又被困在夢魘之中。
她心裡明白不能被困在這裡,要擺脫這裡才能清醒過來,忽地耳邊聽到厲北墨呼喚她的聲音。
“厲北墨,救我……”
他的聲音,讓她如同在黑暗中看到瞭一縷微光,仿佛是在溺水之中抓住瞭救命的稻草,她想要緊緊抓住。
“卿卿,卿卿……”
男人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呼喚,但她依然處在半夢半醒之間,拼命想要擺脫這裡,想回答他的話,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
忽地眼前出現一團白霧,白霧逐漸飄散,露出一道白色身影。
看清楚這個人的臉,她驚訝,“師父……”
師父一頭長發披散,迎風飛揚起,臉上畫著濃艷的妝容,宛若幽靈般站在那裡,目光冰冷地看著她隆起的肚子。
程卿卿面色一白,師父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瞭?她記得師父從來不化妝的。
“你居然嫁人瞭!還懷上瞭野種?”師父忽然開口,那銳利的目光恨不得把她的肚子穿透。
她手下意識地保護住肚子,也冷冷地道:“這是我的孩子,孩子有父親,你憑什麼說我的孩子是野種?”
“玲瓏,為師說過,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為師給你下瞭絕情咒,那是為你好,你居然違背師命,與別的男人茍合,為瞭破解絕情咒,還不惜跟男人契下同命引,你就這麼缺男人嗎?”師父一臉的失望。
“那是你的認為,你明明知道司文昌不是好東西,成日喊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可卻與司文昌糾纏不清,你得不到的愛,憑什麼認為我得不到?
你自己的痛苦,為什麼要強加在我的身上,給我下絕情咒,讓我生生世世對男人厭惡。
司文昌為瞭報復你,抽走瞭我的一魂一魄,讓我永遠活不過三十歲,永世不能入輪回道投胎轉世。
可他卻高估瞭我在你心裡位置,你根本不在意我,我的存在,就好像是你的恥辱,隻是你情緒發泄的工具。
你除瞭成日看我不順眼,曾為我做過瞭什麼?
我知道,你是恨我的,因為乾坤戒指認我為主瞭,所以你恨我,變著法想折磨我,所以你在知道我被司文昌抽走瞭魂魄,卻無動於衷,你們憑什麼對我那麼惡毒?”程卿卿對她怒吼道。
師父的臉上一副愕然,可能是沒想到一直對自己恭順的弟子,有一日對她大吼。
“玲瓏,你變瞭,為瞭一個男兒居然忤逆為師,為師絕對不會讓你變成這樣的。”
師父突然獰笑起來,“你別想擺脫為師的掌控,就像那一對狗男女一樣,哈哈哈……”
她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警惕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哈……”女人仰頭大笑起來,但笑聲卻越來越渺茫,身影也逐漸變得虛幻起來,直到消失。
“你別走,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手捧著肚子追上去,但那個女人已經消失不見瞭。
正當她跑得氣喘籲籲的,忽地眼前出現一團黑霧,黑霧幻變一個黑衣人,攔下她的去路。
“司文昌!”她臉色大變,“你想要做什麼?”
司文昌此時還很年輕,笑得一臉奸詐,“玲瓏,你現在知道這個女人有多變態瞭吧?你不如改拜我為師吧!我與你師父本是同門,她能教你的,我也一樣教你,跟著我比跟那個女人強多瞭。”
“司文昌,少來假惺惺,你一肚子壞水簡直是壞到骨子裡瞭,你抽走瞭我一魂一魄,快拿來還給我。”程卿卿對他怒道。
“呀!居然被你知道瞭,這就不好玩瞭啊!”司文昌伸出手,手掌心出現一個透明的瓶子,那瓶子裡有一道虛影。
程卿卿呼吸一滯,那是自己的魂魄。
“司文昌,還給我!”
“玲瓏,這事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師父吧!是那個女人讓我這麼做的。”司文昌看著瓶子裡的魂魄,像是欣賞一件精美的物品。
“我讓她交出乾坤戒指,不然就對她唯一的愛徒下毒手,她卻說我會後悔的。真是可笑,如果這世上有能讓我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瞭這個女人。
你知道你的師父有多冷血嗎?她看到你的魂魄在我的手裡,卻依然不肯交出乾坤戒指,說明你在她心裡根本不重要,還能事不關己說讓我順便怎麼處置。
玲瓏,你說我該怎麼處置這一魂一魄?”
程卿卿讓自己冷靜下來,知道這是在夢境中,不能被這兩個人左右自己情緒,深陷在這夢境裡。
“司文昌,你對我所做的一切,總有一日我要讓你……”
她忽地想起來,司文昌已經被她殺瞭,魂飛魄散,休想再控制她。
那麼能控制她的,隻是自己的心魔。
剛想到這裡,厲北墨落在耳邊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卿卿,卿卿!你醒醒!”
“厲北墨……”程卿卿呢喃一聲,緩緩睜開眼睛,見厲北墨正一臉擔憂看著她。
“卿卿,你醒瞭!”
“厲北墨……”程卿卿頭靠到他懷裡,被陷在噩夢裡的恐懼感全部消散。
厲北墨擁緊她,“卿卿,這一夜,你一直在說夢話,一會喊著師父,一會又罵司文昌的,是不是又夢到前世的事情?”
“嗯。”程卿卿點點頭,“你都聽到瞭?”
“卿卿,前世的事情已經過去瞭,不要想太多,這一世你有我和孩子,一切要向前看,忘掉過去一切好嗎?”厲北墨知道她對前世的事情無法釋懷,隻能勸她忘掉過去。
“我也這樣想,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不能擺脫那兩個人的陰影,我是不是很沒用啊?”程卿卿心裡很是痛苦。
那兩個人都已經死瞭,可卻給她造成瞭心魔。
厲北墨聽瞭心疼不已,“卿卿,這怎麼能怪你呢?是你的師父與司文昌傷害瞭你,他們才是罪魁禍首,不要自責。”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她看我的眼神總是帶著恨意,既然不喜歡我,看我不順眼,為什麼還要養我?
有一次,我偷偷離開瞭,我想離開她,這樣我就不會煩到她瞭。反正我是被人遺棄的孤兒,沒有傢,到哪裡都一樣。
可她卻又把我找回來,把我關在屋裡,還很憤怒地說休想擺脫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