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墨坐上蚊子直升機,開始在山脈裡低空飛行,尋找靈清山派。
因為山間有霧氣,他開得並不快,所幸沒有起風。
他緊盯著前方,用術眼透過濃霧,仔細查看著每一座山頭,如果哪一座山太大瞭,還得繞山一圈。
為瞭以防漏過某一座山,他從北邊開始尋找,呈S形在山脈裡穿梭。
隨著太陽越升越高,山間裡的霧氣消散不少,他的術眼沒那麼大的障礙,飛機飛得也快一些。
但靈清山脈方圓百裡,想找到靈清派隱居的山頭談何容易?
就這樣,厲北墨找瞭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找到一個可疑的山頭,靈霸天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
當燃油系統控制面板上的“燃油壓力低”警告燈又亮起,厲北墨把飛機降落。
他進空間裡,先去看一下妻兒,跟兩個師兄吃瞭午飯,沒有停歇繼續尋找。
而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站著一青一白兩道人影,看著遠處那個轟轟作響的飛行物。
“掌門師兄,晃眼五十年過去,該來的事情總是來瞭!”一個白衣男人開口道。
青衣男人斂下眼簾,轉身坐回石凳上,手捻起一顆棋子。
白衣見他沒有說話,也坐到他對面上,“師兄,不出兩刻鐘,他們就尋過來瞭,你怎麼還這麼淡定啊!”
“師弟,你都多大年紀瞭,性子還是這麼急躁。”青衣男落下一子。
“我們已經封山五十年瞭,你等的不正是這一日嗎?”白衣男無奈,也持起一顆棋子,當仔細看到方才落的子時,抬頭看對面的人。
“師兄,原來你隻是表面平靜,看你落的棋子,已經暴露你此刻的心情。”
白衣男一看,丟掉剛拿起來的棋子,“去撤瞭陣法吧!”
“原來你也怕陣法被毀瞭啊!”青衣男立即站起來。
******
午飯後,厲北墨又飛行近半個時辰,但還是沒有發現異樣。
但他沒有氣餒,既然靈清派就在這個山脈裡,他就一定能找到。
忽地,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映入他的眼簾。
這是他進入這片山脈,見過最高的一座山峰,他手握緊操控桿,飛機調轉方向,朝那座山峰飛去。
隨著離那座山越來越近,厲北墨隱隱看到瞭那上面的一座座樓宇。
心裡暗暗一松,終於找到瞭。
待飛機靠近,才發現這座高山下有一條湍急的河流,而且河面也很寬,但竟是一座橋都沒有,河岸上也沒有船舶。
他操控著飛機,繞著山腳尋找有路的地方。
可等他繞著大山飛完一圈,才發現這座山峰四面環水,根本沒有上山的路,連船都沒有看到一隻。
莫非這山上的人都法術高強,這條河根本不是他們的障礙,直接飛出來就可以瞭?
心裡這樣想著他也不找路瞭,操控著直升機往山上飛行,先找地方降落再說。
拐過一個山角,他發現瞭一條蜿蜒的青石階路,把飛機飛過來。
這時,他看到瞭一道熟悉的人影,是靈霸天!
原來這傢夥也找到這裡來瞭。
聽到飛機的轟鳴聲音,靈霸天轉頭看過來,招手示意讓他過去。
厲北墨把飛機開過去,尋塊空地降落下來。
他下來飛機,靜聽四下無人,將飛機收進空間裡。
“來得倒是挺快的。”靈霸天看他道。
厲北墨看著蜿蜒而上的石階路,答非所問,“你看到瞭什麼?”
“我在半個時辰前就找到這裡來瞭,發現這座山上被人設下一個上古陣法,我便試著破解,但破瞭半個時辰都沒有破開。
我正想去找你們,用炸彈把這破陣法給炸瞭,但忽然間,山上的陣法就被人給撤瞭。”靈霸天抬頭看著山上,若有所思。
“有人撤瞭陣法?”厲北墨也詫異。
這麼說,他們的到來,山上的人已經知道瞭。
那靈清派的人自動地撤去陣法,是幾個意思?
是對他表達善意?還是想引誘他上山?
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得必須上山。
他一道意念送入空間裡,跟令狐淵說他們已經找到靈清派瞭。
話剛說完,令狐淵和洛欽,還有凌風四大侍衛,修魅,影魅都出來空間。
令狐淵看著這條古樸的石階路,約有四五尺寬,地面坑坑窪窪地,還長瞭不少的雜草,好像很久很久沒有人走過一樣,修建在懸崖峭壁的邊上,如果一不小心滑瞭腳,可能都掉下山崖。
“我們上去吧!”
厲北墨抬步先走上去。
這條石階路一直繞著山腰走,半道上古樹參天,藤蔓纏繞,青苔遍佈,也見瞭不少破敗的涼亭。
“大師兄,我怎麼感覺,這山上已經沒有人住瞭一樣啊!”洛欽道。
令狐淵眼眸幽深,“有人的。”
又走瞭沒一會,他們拐過一個大彎角,眼前出現一塊很大的平地,地面上也鋪著青石,但看起來很是幹凈,明顯平時是有人打掃的。
“看,那裡有臺階!”洛欽的手一指。
眾人一看,見這又是一條石階路,但十分的陡峭。
厲北墨緩步走到石階前,抬頭往上看。
這是一條一眼看不到頭的石階路,拔地依天,宛若一道通天的門戶。
他剛要抬步走上去,忽然看到旁邊的一塊大青石上刻著:石階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階。
忽地又想起來北玉王對他說的話,每五步一叩首。
“易天師!豐晉太子厲北墨前來拜訪,望天師能見一面!”
他說完走上臺階,在走上第五步時,撩袍雙膝跪下來,頭磕到地面上。
洛欽一驚,“三師弟……”
旁邊的令狐淵拉住他的手,搖瞭搖頭。
厲北墨站起來,把外袍脫下來。
“殿下!”凌風連忙上前,接過他手裡的衣袍。
就這樣,厲北墨每走五步臺階,便跪下來叩一次首。
“易天師,我的妻子病危,求天師憐憫救救她!”
“誒……”
後面的人看著他,都心疼不已。
時間一點點滑過,一個時辰過去,厲北墨的額頭磕破瞭,褲子被磨破瞭,雙膝蓋也磨破瞭,褲子上血跡斑斑,
但他好像沒感覺疼一樣,每走五步便跪下來,十分的虔誠。
夕陽緩緩西沉,晚霞映紅瞭天際,那一抹紅彤彤的色彩,很是漂亮,但誰都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美景,目光都落在那幾步一拜的身影上。
走瞭這麼久瞭,連一半的路都沒有走到,如果真要這樣走完九千九百九十九階,怕是還要走一夜,那他們太子的腿豈不是要廢瞭?
厲北墨又走瞭五步,抬頭朝上看一眼,跪下叩首,站起來。
他跪過的地方,留下一個個鮮紅的血印,觸目驚心。
“殿下……”幾個侍衛看得雙目通紅,恨不能替他來跪。
厲北墨又走五步,正待要跪下來,忽聽一道極為空曠幽長的聲音,從山頂上傳下來。
“豐晉太子!不必跪瞭,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