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昭兒,先讓太子妃坐下來再說話吧!”楚夫人提醒道。
“看我都老糊塗,”楚修對她做一個請的手勢,“太子妃快請坐。”
“鎮國大人客氣瞭。”程卿卿笑瞭笑,跟他們出來瞭外間。
大傢坐下來,有侍女端茶上來。
程卿卿看著站那裡的楚玄昭道:“楚公子,本妃無事,想跟夫人聊聊傢常,你有公務在身,就先去忙吧!”
“是!”楚玄昭握劍對她拱一下手,“如此玄昭先告退瞭。”
看著兒子身影消失,楚修問道:“太子妃,您法術高強,可否替犬子算一卦,看他姻緣如何?”
“大人放心!我已經替他算過瞭。令公子會遇到明玉春,是他命中有劫數,如今明玉春已經魂滅,他的劫數就過去瞭,很快就會遇到他命定中的妻子。”程卿卿道。
聞言,楚修夫婦都大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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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昭跨步出來自傢府門,見范雲牽著一匹馬等在府門外。
“你怎麼跟著來瞭?”
“那邊的事情已經辦完,反正出城也順路,就過來等你瞭,省得你再往那邊跑。”
范蕓見他沉著臉,不由抬頭看瞭看府門裡,“你的臉色很不好,程卿卿沒惹到你吧?”
“別胡說。”楚玄昭想到剛才的事情,心裡又煩躁起來,接過護衛牽過來的馬兒,翻身上瞭馬背。
“出城。”
“我胡說?”范蕓上馬追上他,“你別瞞我瞭,我還不瞭解你嗎?一遇到煩心的事情就是這副臭表情。”
楚玄昭拉著韁繩,讓馬兒放慢腳步,偏頭看向她,眼神復雜,“你很瞭解我?”
“對啊!我跟瞭你一個多月瞭,一有什麼不好心情都寫在臉上瞭。”范蕓看他臉道。
楚玄昭忽然咧嘴一笑,“范蕓,你這麼瞭解我,甚至觀察入微,莫非真的喜歡上我瞭?”
范蕓一愣,眼神狐疑看他,“你沒吃錯藥吧!還是受到什麼刺激瞭?”
楚玄昭眉梢微挑起,“怎麼?敢喜歡上人傢,卻不敢承認嗎?”
“誰說的……”范蕓以為他是在挑釁她,也挑釁回去,“楚玄昭,如果我說喜歡你,你敢娶我嗎?”
楚玄昭微微一愣,深深看她一眼,手裡鞭子一甩,“駕!”
“誒…楚玄昭,你什麼意思啊?”范蕓拍馬追上去,很氣憤地道:“你故意逗我很好玩嗎?”
楚玄昭沒有回答她,直到出瞭城外,他才拉住韁繩停下來。
范蕓追上來,但並沒有停下,拍馬從他身邊跑過去。
楚玄昭:“……”這丫頭的氣性還挺大的。
他微微勾起唇,追上去。
直到追上與她並騎,開口道:“我曾經娶過一個妻子。”
“你說什麼?”范蕓拉住馬繩,“原來你已經娶妻瞭?”
“籲!”楚玄昭連忙拉住馬兒,但已經離范蕓有一段距離,繩子一拉調轉馬頭又走回來。
“她已經死瞭,如果你不嫌棄我曾經娶過妻子,我就娶你過門。”
范蕓表情復雜看他,“所以你到現在沒有另娶,就是因為你的亡妻?”
她明白瞭,原來楚玄昭至今還單身,是為瞭他前妻守身。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麼?”楚玄昭問道。
“我相信與不相信又能怎麼樣?”范蕓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楚玄昭,我是喜歡你沒錯,但喜歡歸喜歡,因為我不會嫁給一個心裡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哪怕那個人曾經是你的妻子。”
楚玄昭為亡妻守身幾年,可見他對妻子的感情有多深,哪怕他再娶妻,永遠還會惦記著心中那抹白月光。
不是她心胸狹窄,連一個死人都要計較,因為她知道,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自己何必去自尋煩惱?
“我不喜歡她。”一提到明玉春,楚玄昭心底那股煩躁又冒起來。
想起那晚上的新婚之夜,他被關進洞房裡,那個女人端著合巹酒來到他面前,假惺惺地說: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們畢竟已經成為夫妻,為瞭兩傢顏面,我願意做你名義上的妻子。喝下這杯合巹酒,我們以一年為期,如果你還是不喜歡上我,我願意自請下堂,與你合離。”
聽她這一番話,他心裡也有點愧疚,畢竟他們都是這樁婚事的犧牲品,當時就相信她的話,接過合巹酒喝下。
沒過一會,他覺得一陣頭昏,以為是喝酒喝的,也不知怎麼的,他被那女人扶到瞭床上躺下,行瞭那夫妻之事。
再後來,他就莫名地喜歡上那個女人,一日不見她就很想念,整日隻想呆在她的身邊,哪怕那個女人死瞭,一看到她的東西就會不受控制地想念她。
若不是今日程卿卿來瞭,才知道自己被下瞭咒術,被那該死的女人控制瞭好幾年。
細細回想起來,就是那杯合巹酒裡有問題,因為自己那一絲愧疚,居然著瞭那惡毒女人的道,真是該死!
“你不喜歡她?不喜歡還為她守身如玉好幾年。”范蕓對他很是失望。
“楚玄昭,你的妻子已經死瞭,何必在她死後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承認瞭我還敬你是一條漢子。”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讓我承認什麼?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楚玄昭壓下心裡的煩躁,無意再做解釋,“你不相信就算瞭。”
他說完,打馬先走瞭。
范蕓看著他落寂的背影,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
她與他不過是同僚關系,何必去管人傢的傢事?還說出那樣的話來傷他的心?
心裡這樣想著,對楚玄昭的那份心思也消失瞭。
她拿得起放得下,不會去留戀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哪怕那個人十分優秀。
一路無話,等到瞭地方,兩人都翻身下馬。
范蕓忽然對他道:“對不起,剛才我不應該那樣說你。”
楚玄昭看她一眼,“這麼快就相信我的話瞭?”
剛才還對他那麼生氣,才過這一會氣就消瞭?這性子變得還真快。
“無所謂相信不相信,那是你自己的傢事,我已經為我剛才說的話道歉瞭。
說來我們不過是同僚關系,我之前說的喜歡你,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不該對你生出那樣的心思。”
從今兒起,她對這個男人的心門關上,天下優秀男人這麼多,她自身條件也不差,就不信找不到合適她的男人。
聽到她疏離的話,楚玄昭心裡那股煩躁又起來瞭,但沒有說話,把馬兒繩子栓住,走上前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