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笑瞭笑，沒有開口，隻是把杯子舉瞭起來“來，喝酒。服務員，再來兩個小二，我一個，他一個。”

張傑跟盛哥兩個人就開始聊天，一邊聊天，一邊說笑，好像就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其實說實話，盡管張傑這個人很狂，但是他真的是一個挺正直挺有本事挺有魄力的人，行為處事，也算是光明磊落，張傑又連著吃瞭兩大碗面條，到後面我看見張傑都是在往自己的嘴裡強塞瞭，可是他依舊笑呵呵的往下吃。

兩個小二喝完，張傑吃完瞭三大碗面條，之後，他站瞭起來，沖著盛哥開口“行瞭，老盛，咱們也該上路瞭。”

盛哥也站瞭起來，拍瞭拍張傑的肩膀，把自己身上大風衣脫瞭下來“冷瞭吧。”

張傑點頭“是啊，我身子骨瘦弱。”

盛哥笑瞭笑“那這個送你。”

“那真得謝謝你瞭。”張傑拿起來瞭盛哥的衣服，穿在瞭自己的身上“雖然大瞭點，不過還真的很暖和呢。”跟著張傑哈瞭哈自己的手“結賬，你不還得請我吃飯啊。”

盛哥點頭，拿出來一百塊錢“老板娘，結賬。不用找瞭。傑哥請客”

張傑還笑瞭笑。看著盛哥，就像兩個老朋友一樣，溜達著就走在最前面。

我們跟在後面，很小心謹慎的跟著張傑，生怕他會有什麼動作，出門以後，張傑和盛哥坐在車後面，封哥自己在前面開車。

我們都在後面跟著。

一排車輛緩緩形式而出。

地方越走越偏，沒多少時間，就到瞭山腳邊上，方傢已經被封哥他們通過關系領瞭回來，埋葬在瞭上面。大晚上的，挺冷的，一幫人下瞭車，張傑在中間，前面是天武和少辰，中間是我和盛哥，後面是封哥薑延超，秦軒他們。一排人就往山上走。

快到地方的時候，張傑伸瞭個懶腰“如果我要是早點當初就不放過方瘸子，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下場吧。”

盛哥看著張傑“這個世界哪兒有那麼多的如果，如果當初我不踏入這條路，上學的時候好好學習，沒準現在我還能上清華北大呢。”

張傑“哈哈”的笑瞭笑，沒有在說話，走瞭將近半個小時，到瞭一座墳墓邊上，是最古老的那種饅頭墳墓，土堆有兩個，我這才知道，原來若萱的墳墓在方傢的邊上。

在墳墓面前，張傑轉頭看著盛哥“不是還要我給方瘸子下跪吧。”跟張傑往邊上退瞭兩步“那不可能。”

天武和少辰有些生氣，往前走瞭兩步。

張傑轉頭，伸手指瞭指天武和少辰“你們跟著徐天盛比跟著方瘸子強多瞭。”接著張傑走到瞭盛哥的邊上，我正好也在盛哥邊上，跟著我聽見瞭張傑突然之間壓低瞭聲音，在盛哥的耳旁“我走前，在幫你一個忙。”

盛哥猛的抬頭，我感覺特別的不好。

果然，張傑猛的一把就推開瞭盛哥。

我看瞭一邊的封哥，跟著張傑手裡的槍就像冒戲法一樣的就拔瞭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封哥。”接著我使勁往前跑瞭一步，沖著封哥就撲瞭過去，封哥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見“嘣”的一聲槍響，我撲到瞭封哥，在地上打瞭一個滾，緊跟著又是“嘣”的一聲槍響，我抱著封哥在地上打瞭一個滾兒給躲開瞭，然後，又是一聲槍響，周圍戛然而止。

我看瞭眼那邊，盛哥手裡拿著槍，張傑已經躺在瞭地上，還有些抽動，我和封哥躺在地上，開始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我額頭的汗就冒瞭出來。

天武和秦軒他們都跑瞭過來，看著我，又看瞭看封哥，接著秦軒一屁股坐到瞭地上“我操，嚇死我瞭。沒事吧。”

我坐瞭起來“沒事，沒事。”

封哥這個時候也坐起來瞭，比我鎮定一些，深呼吸瞭一口氣，看瞭我一眼。

盛哥走過來“怎麼樣。”跟著眼神有些閃爍的看著我。

我思考瞭一下，搖頭“沒事。”

封哥跟著往邊上吐瞭一口“操他媽的，這個畜生，一直眼裡就沒老子，現在居然還想拉老子陪葬，太疏忽瞭，忘記搜搜這小子的身瞭。”封哥笑瞭笑，呼啦瞭我腦袋一把，然後沖著盛哥開口“又救瞭我一命。”

盛哥有些尷尬的笑瞭笑，又看瞭我一眼“別說這些瞭。”

“那給給張傑埋到這？還是怎麼著？”

“給洪樂天送過去吧。”盛哥思考瞭一下“人都死瞭，也沒必要在作踐人傢瞭。”

封哥想瞭想，點頭“方爺的仇，可算是報瞭。”

天武和少辰兩個人也沒有什麼別的意見，走到瞭方傢的墳前面，兩個人統一的都跪下瞭，從方傢的墳墓前面，兩個人連著磕瞭三個頭。之後，兩個人站瞭起來。

天武沖著地上的張傑走瞭過去。

盛這個時候往前踏瞭一步，伸手攔住瞭天武“夠瞭，行瞭。”

天武看瞭眼盛哥，沒有在說話，隻是轉頭又看著方傢的墳墓。

其實報仇以前，大傢都一直想著使勁報仇的，想起來張傑，就狠的牙癢癢，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要多恨就有多恨，可是現在真正的報瞭仇以後，卻感覺沒有當初那麼強烈的恨感瞭，就連天武和少辰，也沒有我預想中的那麼亢奮的情緒，隻是抓張傑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要魚死網破，一番惡鬥，一點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順利，盡管最後有些驚險，我看瞭一眼在一邊讓薑延超他們抬著張傑的盛哥，心裡有些莫名的感慨，盛哥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剛才的話，我還是真的聽見瞭，盛哥肯定不想說這些的，我自然也不會說。我整發呆呢，秦軒推瞭我一把“怎麼著，嚇傻瞭？”

我這才反應過來，看見我已經是最後一個瞭，接著感激沖著秦軒笑瞭笑“沒有，沒有。”

秦軒也笑瞭笑“你小子，不知道成天在胡思亂想一些什麼。行瞭，過去瞭，別想，別怕，有哥呢。”

“好的，軒哥。”

“操，別叫我哥。”秦軒裡面下意識的回應道。

大傢下瞭山，開車，回到瞭剛才的小面館。大晚上的，已經關門瞭，盛哥在張傑的凱美瑞轎車邊上下的車，大傢都下車瞭以後，盛哥從張傑身上吧車鑰匙找到，打開車門“行瞭，你們都回去吧，我自己去把車送回去就可以瞭。”

“你自己？”封哥有些詫異“我們一起吧。”

“沒事，我自己就可以瞭，我去把車停到洪福齊天門口就好。放心吧。”說完瞭以後，盛哥就跑去瞭車後面，看瞭看周圍，把車門打開就要去背張傑。

我思考瞭一下，跑到瞭凱美瑞轎車邊上，後門打開，我自己就躺倒瞭後面。

盛哥把張傑放到瞭副駕駛的位置，自己上瞭凱美瑞轎車，搖下來窗戶，跟外面的人打瞭個招呼，開車就行駛瞭起來。

我躺在後面，我以為盛哥發現我瞭，我就看著盛哥，誰知道，開瞭沒幾分鐘，盛哥的聲音響瞭起來“傑子啊，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人老瞭，真的沒有那份闖勁兒瞭，而且那是我大侄子，你不能對我大侄子下手啊。我現在一點那樣的意思都沒有瞭。你想多瞭。還有”盛哥頓瞭一下“那次我要謝謝你。你也不要怪我以德報怨。沒辦法，如果再有下輩子，我還你這條命。”盛哥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不過控制的還好，好像就是在自言自語一樣“其實人這一輩子，起起落落很正常。你跟我兄弟一樣，最後的結果都是走，但是走上絕路的過程以及原因是那麼的相似，隻是，你比我兄弟幸福多瞭。”盛哥又沉默瞭一會兒“我好累，說實話，我是真的累，但是我不能倒，這幫孩子都在指望著我，我得堅強，我得振作，如果我倒瞭，那這幫孩子怎麼辦。好日子快來瞭，我們快要離開這裡瞭，貝天是我一輩子的心血，我需要看著貝天再重新輝煌起來，我得看著我大侄子自己徹底的站起來，那我這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瞭，其實你我都一樣，都是缺德事做盡的人，你說的對，我的下場不一定會比你好，其實有時候，這人吧，也真說不準。上次你跟我”

接著，猛的一個急剎車，我差點從座位上翻瞭下去。盛哥很迅速的拿著槍，轉身就指到瞭我的身上。而且盛哥渾身在顫抖，我頭一次看見盛哥這樣，我突然之間有些莫名的恐懼，我從來沒有見過盛哥這個表情，異常的陌生。

我是真的怕瞭，頭一次感覺自己離死亡這麼近，我連忙伸手“盛哥，盛哥，是我，是我，王越，王越！”

盛哥的手在顫抖，我連動都不敢動，車上的氣氛好像就凝固瞭一樣“盛哥，盛哥，是我，我。”我繼續伸手指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又開始往下冒，我是真的怕瞭，而且不是一般的怕。盛哥的槍口一直對著我。也不放下裡，死死的對著我對瞭得有一分鐘“你為什麼跟上來，什麼時候上來的。”

我思考瞭一下“我怕你自己去送人危險，所以想陪著你，你知道的，每次這樣的情況，我都陪著你的。”

盛哥嘴角緩緩的抽動瞭兩下。槍口依舊死死的對著我。

“盛哥，盛哥，我，我是王越。”我繼續重復道“你冷靜點，你別嚇唬我。”我心裡怕急瞭。

又這麼過瞭一分鐘，盛哥深呼吸瞭一口氣，把槍收瞭回去，然後聲音也恢復瞭平靜“小兔崽子，你嚇死我瞭，我以為是誰呢，還以為張傑詐屍瞭呢。”說完瞭以後，盛哥還笑瞭笑“媽的，以後少幹這樣的事情，如果剛才真的沒忍住，這一槍下去，你這小命就這麼交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