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自曝傢醜瞭。
就連蘇歲都沒有想到魏然會有這樣的勇氣站出來揭露魏有才‘賣女兒’的事。
會坦然承認魏春雪要嫁的老頭子曾經是她魏然的相親對象。
差一點嫁給老頭子的人是她，隻不過她跳出火坑瞭，婚事自然而然落到瞭魏春雪的頭上。
所以魏春雪今天才會跑過來發瘋說胡話。
魏然甚至說明白瞭魏春雪為什麼會說是魏肆要挾的魏有才，裡邊的內情壓根不是黃秀霞猜的什麼二流子看上魏春雪瞭求而不得就使壞。
而是她二哥當初聽說她爸要把她嫁給個糟老頭子，上門威脅瞭她爸，這才救瞭她出火坑。
可魏春雪卻偷換概念省略瞭這中間的事情，好像她魏春雪之所以要嫁給老頭子是因為魏肆威脅瞭魏有才一樣……
魏然把一切都說得清楚明白。
沒人懷疑魏然說的是假話，因為誰都知道，魏然今天站出來把自己曾和老頭子相過親的事一說，以後名聲會被人傳得有多難聽。
說句不好聽的，知道魏然和老頭子相過親還差點成瞭，以後魏然找對象，對象傢裡得怎麼看魏然？
是不是還沒見面就先看輕瞭三分？
這還是輕的，嚴重一點，一些娶不著媳婦的老光棍、老鰥夫聽說這事兒後，看不清自己斤兩八成就得上門耍流氓來。
魏肆再厲害總有不在傢的時候吧？
就像黃秀霞女兒裴紅，自從被大雜院裡的鄰居捅出來說看見她和歲數大的男同志搞對象，現在裴紅在這條巷子裡一走一過都讓人戳脊梁骨笑話。
晚上回傢都有閑漢特意堵巷子口想占裴紅便宜，說的話也難聽，什麼他年輕，身體比裴紅對象強，肯定比那歲數大的能讓裴紅滿意……為瞭這事黃秀霞沒少罵街。
人多口雜，裴紅就是現成的例子，所以沒人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
知道瞭實情，圍觀眾人都挺尷尬的。
沒人能想到她們隻不過是過來湊個熱鬧，不成想卻壞瞭魏然的名聲。
都不是壞人要不然剛才也不能幫著攔魏春雪，現在看見魏然小姑娘一個在她們面前哭得眼睛都腫瞭。
一個個心裡的負罪感那是成倍的漲。
一陣死寂過後，有人大罵魏有才不是人不配當爹。
有人跺著腳說魏春雪心眼多，說話故意不說明白不是個好東西。
更有甚者還隱隱埋怨起黃秀霞看熱鬧不怕事大瞭。
撇嘴說剛才攔魏春雪的時候不見黃秀霞上，現在為難個小丫頭黃秀霞倒是勁勁兒的。
黃秀霞都沒想到最後裡外不是人的能是她自己。
實在氣不過，她掐著腰滿後院的罵——說現在知道埋怨她瞭，剛才她刨根問底的時候怎麼不見有人岔話題不讓她問？
不就是都想聽八卦，隻不過她最沉不住氣她出頭瞭嗎？憑啥現在都埋怨她?
沒人稀得搭理黃秀霞，王傢嬸子回前院之前還朝黃秀霞狠狠啐瞭一口。
眾人帶著歉意安慰完魏然後陸續散去，徒留黃秀霞沒人搭理滿院子跳腳。
黃秀霞：“麗芬，你看看我說的對不對？我也不想為難小然啊，那誰知道真實情況是這樣的？”
“我要是早知道，我也不刨根問底的問，小然再怎麼說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剛生下來的時候我還抱過她呢。”
蘇歲輕笑，搖搖頭轉身進瞭屋。
指著蘇歲，黃秀霞氣得腦瓜子嗡嗡的：“麗芬你這兒媳婦可瞭不得啊，說話氣人不說話更氣人啊！”
“我跟你說就這樣的兒媳婦你要是不把她氣焰給壓下來，以後她連你這個老婆婆都看不上。”
回應她的是徐麗芬啪的一下關死瞭的傢門以及從門縫裡扔出來的一句話——
“黃秀霞，你也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好，還好意思說從小看著我傢小然長大要是早知道這樣不能刨根問底的問，呵，說得就像咱傢小肆不是你看著長大的似的，對著咱傢小肆你剛也沒積口德啊！”
換做以前，她和黃秀霞不對付互相拌幾句嘴也就過去瞭。
可今天黃秀霞說得那還叫人話？
她兒子兒媳剛結婚日子過得好好的，黃秀霞當著小兩口的面就敢造謠她兒子對魏春雪有別的心思。
那些話她聽著都嫌臟耳朵，虧得黃秀霞編排得出來，也不嫌惡心。
這口氣徐麗芬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要不是小然見勢不好果斷站出來，豁出去名聲不要也要把事情給解釋清楚，是不是隔天這附近就要傳她兒子兒媳貌合心不合，她兒子一顆心全在繼姐身上呢？
徐麗芬氣極：“這個黃秀霞太不像話！以後你們別叫她黃姨，她哪有一點兒長輩樣？”
說完，徐麗芬又覺得不解氣，改口道：“不對，以後看著她都別搭理她，給她臉瞭。”
魏然過去扶著她坐下，拍著她後背給她順氣：“媽，你也知道黃姨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鄰裡鄰居相處這麼多年瞭，哪犯得上生這麼大氣。”
徐麗芬：“喊她黃秀霞！”
魏然無奈：“好，黃秀霞，媽你也知道黃秀霞是什麼樣的人，和這樣的人生氣，氣出個好歹都犯不上。”
道理誰都懂，可人到氣頭上想憋也憋不回去呀。
老太太眼淚都氣出來瞭：“我還不是氣她逼得你名聲都毀瞭？剛才我打斷你不讓你繼續往下說，你還和我搶著說……等著吧，之後外頭還不定要傳得多難聽。”
“以後你怎麼嫁人？”
“都是她個碎嘴婆害的，一天自己傢裡事兒都整不明白還蹦著高的摻和別人傢的事……”
“好啦。”魏然還是第一次哄自己媽，好笑之餘又覺得手足無措，“別人愛怎麼傳怎麼傳嘛，總比她們傳我二哥惦記魏春雪強。”
那才是真的惡心。
“而且我說的也是事實，就算我今天不說出來，以魏春雪的性格她見不得我好早晚也得給我抖落出來。”
“與其讓她在背後抹黑我，不如我今天明明白白的把事實說出來，我又沒幹什麼錯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說得好！”蘇歲在旁邊熱烈鼓掌。
徐麗芬又氣又無奈：“說的再好有什麼用？我看你這丫頭以後怎麼嫁人！”
“一天悶不吭聲的，關鍵時候主意那麼正。”
她心裡急，卻不想話音剛落，自己女兒和兒媳就異口同聲——“那就不嫁人瞭！”
魏然：“媽，我本來就被爸嚇得對嫁人有陰影，你就別跟我說嫁人的事瞭。”
蘇歲：“對啊，媽，小然才多大？等到她嫁人那還不知道要過去多少年，而且就算小然不嫁人我當嫂子的也養得起！”
“我養她一輩子都行！”
話落，滿屋皆驚。
而與此同時，徐麗芬傢門外，同樣有個人在聽到蘇歲放出的這句豪言後……心神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