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雖然瘋，但清醒。
她知道她說不通蘇歲和她聯手歸根結底是因為楊夢並不妨礙蘇歲的利益。
楊夢隻擋瞭她的路，對於蘇歲這個妯娌楊夢怕是還沒有怎麼得罪。
可在沈芷看來，現在不得罪以後早晚也是要翻臉的。
她把‘底牌’明明白白攤到蘇歲面前試圖說服對方：“歲歲，你是聰明人，該知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道理。”
“現在可能你和楊夢之間的妯娌關系看似相處得不錯，楊夢沒對你怎麼樣，可以後呢？你想想以後一旦你懷孕瞭，楊夢會不會妒忌你？”
“我可是從楊夢朋友的嘴裡聽到不少關於楊夢的事兒，你知不知道她為瞭求個孩子都要瘋魔瞭，面上裝得不在乎，背地裡已經開始求人幫她找偏方瞭。”
蘇歲仍舊沒說話，隻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感覺自己這一次算是終於把蘇歲給說動瞭，沈芷激動得抿瞭抿因著緊張有些發幹的唇。
“我不是無的放矢，這裡邊的利害我都和你說瞭，你順著一想就能想明白楊夢現在的狀態一旦知道你懷孕瞭，她肯定是要對你下手的。”
“她心氣高，又是做大嫂的，她還沒生怎麼可能讓你先生？她不要臉的嗎？”
一個最不要臉的人說別人不要臉，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好笑。
蘇歲搖搖頭：“我大嫂不是那樣的人，你是從她朋友的嘴裡聽說的她，我卻是和她朝夕相處認識的她。”
“我這人交人不從別人的嘴裡交，我有眼睛也有腦子，我會自己判斷。”
“像你說的以後我要是懷孕瞭我大嫂會嫉妒我會對我下手……其實這句話我覺得安在你頭上更適用，以我大嫂的品性不會這麼做，可你的品性……”
“一旦你成瞭我的大嫂，我才真要睡不著覺害怕什麼時候被你給害瞭。”
蘇歲語氣堅定，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沈芷臉色蒼白後退一步，看向蘇歲的眼神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是不信有人能‘正直’到這種地步，也是不信蘇歲真的這麼信任楊夢。
她們明明才認識不久，還是妯娌關系最容易發生矛盾和隔閡，怎麼可能……蘇歲怎麼可能這麼相信楊夢的人品？
這邊沈芷是不敢置信，那邊楊夢則是死死咬著牙眼淚淌瞭一臉。
在今天之前她是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會背叛自己，把自己的所有難堪盡數倒給想要破壞她傢庭的第三者聽。
就為瞭那麼一丁點的好處。
哈。
好處？
她楊夢難不成還虧待朋友瞭？這麼多年對於自己認可的朋友她哪一次小氣過？
朋友傢裡出事她哪次不是能幫就幫？結果最後就換來瞭這？
隻要有人給點好處，她就是隨時可以被出賣的那一個？
抖著手抹瞭把臉上的淚，楊夢裹緊身上的大外套隻覺無地自容。
她不是因為沈芷把她的那些難堪事全都說給蘇歲聽而無地自容，而是在利益面前，她自以為最好的朋友都能背刺自己。
蘇歲卻是從頭到尾都這麼堅定地站在她這邊，一遍遍的捍衛她的尊嚴，相信她的人品，她……她受之有愧無地自容啊！
她是大嫂，明明沒怎麼對蘇歲這個弟妹好過，甚至就像沈芷說的，在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存瞭壞心想給蘇歲這個新妯娌一個下馬威。
就說剛才，她還懷疑過蘇歲。
可蘇歲是怎麼對她的？
光是想想一直到現在蘇歲對她的維護，楊夢就忍不住想哭。
是她傻，是她識人不清，從她婆婆到她小姑子現在再到她弟妹，她有哪一次是靠她自己把人品分辨明白的？
她以前覺得她婆婆惡，可就是她以為的惡婆婆在發現不對之後第一個站出來幫她捍衛她的婚姻。
她以前覺得小姑子算計得多又窩囊，可事實是什麼？事實是她完完全全的看走瞭眼，她小姑子就是跟隻小兔子一樣可憐又單純。
她才是那個惡兒媳、惡嫂子。
還有蘇歲，她以前一直覺得這個妯娌就是軟軟糯糯沒什麼脾氣，沒脾氣自然就是沒什麼主見。
可現在再看，真正沒主見的是誰？真正遇見事情瞭隻會縮在這兒哭沒脾氣的又是誰？
不說別的，就說剛才蘇歲問沈芷的那些話，條理清晰一針見血，一句多餘的廢話、一個沒有用的問題都沒有。
換成她。
她行嗎？
她怕是隻會不管不顧的和沈芷拼命，像個潑婦一樣被沈芷牽著鼻子走瞭。
一邊哭，楊夢一邊在心裡覺得，還得是她弟妹！硬氣！腦子清醒！
不僅沒被賤人迷惑，反倒反客為主牽著賤人的鼻子走！
沈芷：“蘇歲，你今天放棄和我聯手我跟你說以後楊夢要是對你孩子下手你可別後悔！”
她瘋瞭一樣的試圖說動蘇歲：“楊夢就是不在你懷孕的時候害你，等你孩子生下來瞭她一準也得搶。”
“她懷不上，指不定這輩子都沒孩子瞭，你說她要是這輩子沒孩子她會怎麼做？是領養外邊不知道根底的孩子還是往你身上費心思想領養你的孩子？”
“到時候你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怕是要給楊夢做瞭嫁衣，楊傢人那麼霸道，隻要一向你婆傢施壓你肯定護不住你孩子！”
啪！
清脆的巴掌聲終於響起，就連一直遠遠看著這邊情況的飯館大哥心裡都好像有塊兒石頭終於落瞭地。
甩甩有些刺痛的掌心，蘇歲語氣淡淡：“清醒瞭嗎？早我就想打你瞭，但畢竟素質擺在這兒，我一直忍著。”
忍到現在她再好的耐性也忍不住瞭。
沈芷瞪大眼睛：“你敢打我？！”
蘇歲：“你欠打，剛才你由著我走就好瞭，那個時候我還能忍住想打你的欲望，可你不，你非得把我留下。”
“看在你上趕著找打的份上，我不給你一下好像不給你面子。”
沈芷眼下已經半點都聽不進去蘇歲在說什麼瞭，嘴裡翻來覆去嘀咕的都是那麼一句話：“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
優雅地收回手，蘇歲微笑：“打的就是你，你有什麼可不敢相信的。”
“還不信？還不信那我再給你一下好讓你更有真實感，不用謝哦。”
啪！啪！
“啊！蘇歲我和你拼瞭！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