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蘇歲剛接到自己大嫂楊夢托人帶的話，想約她出去見面。
地點還是老地方，宋傢老菜館。
蘇歲前腳收到消息，後腳豁牙老太就拎著一堆東西上瞭門……
“我這不請自來沒耽誤你們正事吧？”
說著，老太太笑出一口豁牙子，怎麼看怎麼喜感。
徐麗芬經過上次的見面對豁牙老太的印象挺好，自然不可能把人往外趕：“您這說的是什麼話，趕緊進屋，這大冷天的來一趟不容易。”
“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
“不多。”豁牙老太朝她擠擠眼睛，“都不是我自己買的，魏有才傢裡現成的，不拿白不拿。”
說完，她嘿嘿一笑。
蘇歲沒忍住跟著一起笑。
豁牙老太慈和地拍瞭拍她的手，環顧瞭一圈屋裡，有些感慨：“我早些年傢裡窮，過來打秋風的時候其實來過這兒。”
“麗芬你可能不記得瞭，那時候你剛和魏有才結婚不久……”
沒有拉著徐麗芬懷念當年的意思，當年也沒什麼可懷念的，豁牙老太不是那種沒有眼力見的人。
徐麗芬和魏有才離婚都離婚多少年瞭，她何必討人嫌去拉著人回憶剛結婚時候的事兒。
她隻是感慨的說瞭一句有些意味深長的話：“挺好，早早跳出火坑現在這日子過得多好。”
話畢，喝瞭口熱乎糖水，在心裡感慨瞭句她這前侄媳婦有心瞭。
她也不再說那些有的沒的，直接就說瞭自己今天的來意——
“我要回老傢瞭。”
“啊？”徐麗芬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你們都回去嗎？”
豁牙老太笑著看瞭她一眼：“麗芬你還和以前一樣，臉上藏不住話。”
她們隻見過短短幾面，哪裡會有多深的感情，徐麗芬現在面上這麼不舍想也知道她不舍的是什麼。
不過是舍不得她們這群老貨走瞭就沒瞭能彈壓折磨吳薇的人瞭。
徐麗芬盼著吳薇沒好日子過豁牙老太心裡明白，不是徐麗芬有多小心眼，而是生而為人沒幾個能‘豁達’到不盼著仇人倒黴的。
人之常情，這很正常。
拿手虛空點瞭點面露尷尬的徐麗芬，豁牙老太搖頭失笑：“放心吧，我還回來呢，而且這次隻有我走。”
她這麼一說，別說徐麗芬瞭，就連心裡有數知道這些‘外援’早晚是要回老傢的蘇歲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麼叫還回來？
而且怎麼就隻有她一個人回老傢？
看出婆媳倆的疑惑，老太太抿嘴一笑，沒賣關子：“這是我那老姐姐的主意。”
“她之前不是把主意打到輝子他們兄妹頭上結果輝子他們沒答應嘛，所以這兩天我們就又想瞭別的法子。”
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不是？
豁牙老太笑得舒心：“我這次回傢就是把我兒子他們接過來，以後啊，魏春林的工作就是我兒子的啦！”
“啥？”徐麗芬詫異。
老太太一臉‘你懂得’的表情：“魏春林和魏春雪不是魏有才親生的，以前他們連帶著吳薇把我那老姐姐哄得高興。”
“魏有才想扶持他們我那老姐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瞭。”
“可現在不一樣，魏春雪剛一高嫁吳薇就抖起來瞭，我那老姐姐徹底看清楚吳薇她們是什麼樣的人後，哪還容得下她們占老魏傢便宜。”
“這不，我這邊不能在這兒常住，我老姐姐又不願意回老傢等死，幹脆讓我把傢搬過來守著她。”
剩下的就不用豁牙老太細說瞭，一切盡在不言中瞭。
她又不是老長工，和魏老太太說白瞭也沒有多深的感情。
所以魏老太太想留下她當依靠那就得識相點給足瞭好處。
一邊是已經遭瞭魏老太太厭煩的吳薇母子，一邊是她這個指望得上的親戚，魏老太太寧願把工作給她兒子也不樂意再讓魏春林個野種占魏傢便宜瞭。
對於豁牙老太來說，這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瞭。
來之前本來以為就是打打秋風撈撈好處。
誰知道能給自己兒子撈個金飯碗，她可不是得樂得屁顛屁顛回傢把傢遷來嘛。
蘇歲遲疑：“這事兒辦成瞭嗎？魏春林和吳薇能同意？”
吳薇一輩子討好魏有才圖的是什麼，上次在魏傢吳薇自己都說瞭。
圖魏有才能把她兩個孩子養大且讓她兩個孩子前途無量。
現在一個進看守所瞭，一個要被撬走工作，以吳薇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得當場發瘋？
這事魏老太太說起來容易，辦起來太難，就看魏老太太現在在傢裡的地位就知道，她說話不算。
蘇歲難得交淺言深：“按輩分我得喊您一聲姨奶奶，這件事我覺得還是得慎重點。”
“您別怪我說話難聽，我媽瞭解吳薇，吳薇這人心機深沉，動她兒子的工作就是虎口奪食。”
“別您高高興興把一大傢子接來瞭，老傢那邊的工作都辭瞭，沒退路瞭，結果回來之後被吳薇擺一道。”
豁牙老太一臉感動地拉著蘇歲，說來諷刺，這樣設身處地替她考慮的忠告就連她那些所謂親戚都沒和她說過。
自從知道她撿瞭這麼大的便宜，那群人看她的眼神就變瞭，好像她是什麼心機老太太，撇下她們獨占好處。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那群人能在背後怎麼編排她。
可她不在意，她都這麼大歲數瞭哪會在意那幾句酸話，心裡再不是滋味面上都笑得得意。
卻不想臨時起意合計過來走動走動，反倒被人真心相待瞭。
老太太握著蘇歲的手慈和道：“閨女你放心，我有數，這事已經八九不離十瞭。”
“你不知道吳薇現在就是想擺我一道她都沒那個本事，她女兒現下還指望她救呢。”
這事說來話長。
“你們知道她女兒殺人的事兒吧？”
嘬瞭兩下豁牙子，老太太面上別提有多嫌棄瞭。
“她女兒為啥殺人你們肯定不知道，這事太掉價，輕易打聽不出來。”
一聽這話就知道裡邊有大瓜，徐麗芬追問：“大姨，你知道內情？”
老太太得意：“我偷聽著的，簡直丟死人瞭！”
她抻脖子看瞭看，看門關得嚴實，這才壓低聲音說：“那老頭壓根就不是正常犯病沒的，也不是魏春雪動瞭刀子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