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太那邊的事兒暫時有瞭底。
豁牙老太田大芬也喜滋滋的告辭回去準備收拾東西回鄉搖人瞭。
蘇歲按照和楊夢約定好的時間提前五分鐘到的宋傢老菜館，到的時候楊夢已經在老位置上點好瞭一桌子菜。
“大嫂來的這麼早？”
熟悉的位置，蘇歲閉上眼睛仿佛還能場景重現沈芷之前在這兒被打得有多慘。
她不信以沈芷的脾氣能在被打之後忍著氣算瞭，畢竟那一位性格有多囂張，道德底線有多低算是蘇歲生平僅見。
所以今天她大嫂這麼急的約她出來……
蘇歲沒有生疏客套的意思，坐下之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大嫂，是不是出什麼事兒瞭？”
她不問還好，這麼一關心一問楊夢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瞭。
雌鷹一般的女人哭得梨花帶雨的把蘇歲嚇夠嗆。
“大嫂你別嚇我，咱有話好好說，是不是沈芷又鬧啥幺蛾子瞭？還是你發現大哥和沈芷不對勁兒瞭？”
“沒有。”楊夢邊哭邊給她夾菜，“你先吃，我就是心裡難受。”
“你別嫌大嫂煩……”
蘇歲看她這樣好氣又好笑的：“我嫌你煩幹嘛？不對，無緣無故的你不可能上來就哭。”
要還是沈芷以前找上門的事兒那都過去多少天瞭。
該哭的早就哭完瞭，反射弧再長的人也不可能後反勁兒到現在才想起來對著她哭。
蘇歲想瞭想：“是我大哥幹什麼事兒惹你難受瞭？”
楊夢頓瞭一下，沒再否認，告狀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蘇歲說：“你大哥都好幾天沒去看我瞭。”
“我聽說他最近一直圍著沈芷轉，昨天我氣不過就去廠裡找他想把話問清楚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到昨天的情形，楊夢眼神裡都帶著恨。
“他當時明明就在廠裡，可他讓人跟我說他不在，躲著不見我。”
“歲歲你說他是不是真不想要這個傢瞭？他要是不想過瞭就和我直說啊，大不瞭就離婚……”
蘇歲撓撓頭：“大嫂……你要是糾結這個……那還真是問對人瞭。”
魏輝最近為啥沒去楊傢，別人不清楚她還能不清楚？
哪是因為沈芷啊，壓根和沈芷沒半毛錢關系，他是因為面子。
要不是顧及楊夢現在心情不好，蘇歲都能笑出聲來，她都沒想到這麼點小事也能誤打誤撞的生出誤會來。
“大哥最近沒去看你是因為他沒臉去看你。”
“不是因為沈芷的事兒沒臉去看你，就是字面意思，‘沒臉’去看你。”
對上楊夢疑惑且不解的目光，蘇歲不再賣關子：“他和阿肆打瞭一架……emmm……準確來說，他是讓阿肆打瞭。”
伸手比劃瞭下自己的眼眶，蘇歲朝楊夢促狹地眨瞭眨眼：“這一片眼眶全青瞭，成熊貓眼瞭。”
“大哥那麼好面子，被打成這樣哪好意思讓你看著，傷沒好之前可不是得避著點你嗎？”
至於魏輝最近為什麼會圍著沈芷轉，這個蘇歲也能猜到。
“大嫂你聽到的大哥圍著沈芷轉的消息可能是沈芷故意放給你聽的，因為據我所知大哥最近一直想活動人情幫阿肆買個工作。”
“他估計是找過沈芷，沈芷怕是沒把話說死，他就以為沈芷那邊有關系，這才緊著想和沈芷多活動活動關系好趕緊把找工作的事兒給落實瞭。”
說起找工作蘇歲也無奈，她就沒見過魏輝這麼軸的人：“我和阿肆早就說瞭我們不要工作，大哥就是不聽。”
“阿肆那邊有工作，大哥不信，不僅不信說出來的話還難聽，這不，就因為這阿肆才對大哥動的手……”
她簡單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和楊夢說瞭一遍。
魏老太太那邊的事兒、魏傢的事兒，還有魏輝為啥會挨打的事兒，來龍去脈全都仔仔細細跟楊夢說瞭一通。
把楊夢聽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瞭。
飯菜都顧不上吃瞭，楊夢隻覺得蘇歲說的這些信息量太大，她光是聽著腦子都要跟不上趟兒瞭。
最開始聽到蘇歲講起吳薇一朝得勢就開始虐待魏老太太的時候，楊夢忍不住拍著桌子叫瞭聲好！
她和魏輝多年夫妻怎麼可能不瞭解魏有才那邊的情況，要讓她說那老太太現在落得這樣下場都是該的。
早年不慈晚年就別怪孫子孫女不孝！
尤其聽到蘇歲講起魏然在老太太這個親奶奶手底下受過多少委屈，楊夢甚至還感性的又抹起瞭眼淚。
連最開始滿腔的對魏輝這個丈夫的失望和心酸都忘瞭。
後來聽蘇歲說到魏春雪殺瞭人，把寇立言那老頭兒殺瞭，楊夢一整個大震驚。
還以為魏春雪這輩子都要毀瞭，沒想到事情還有反轉。
聽蘇歲說到魏春林被魏春雪拖累，因著魏春雪的事兒工作不保，媳婦正和他鬧離婚……
楊夢幸災樂禍得直拍桌子！
用她的話說就是一個字——該。
都該！
和蘇歲一樣，楊夢也見過魏春林媳婦，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魏春林媳婦看見她時是個什麼樣的眼神。
跟看一頭豬似的眼裡都是嫌棄。
楊夢知道自己照比一些苗條人身板子可能厚瞭點兒，可她不覺得自己難看，不是有那麼個詞嘛叫珠圓玉潤。
她覺得自己長得珠圓玉潤的一看就是福氣相，可誰知道到瞭魏春林媳婦那兒‘珠圓玉潤’後三個字直接給舍瞭。
在人傢心裡她好像就占瞭個‘豬’字。
所以現在聽到那兩口子鬧離婚楊夢別提多覺得解氣瞭。
說‘該’說得跟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的。
說完高興事就得說一說魏輝具體是因為啥挨打瞭。
蘇歲：“在大哥看來可能覺得我和阿肆日子過得困難。”
“日子難阿肆卻不貪圖老太太許下的好處，也沒眼皮子淺到因著那麼點好處就摻和進魏有才的傢事。”
蘇歲苦笑。
“所以大哥大概是因為這個重新對阿肆燃起瞭‘希望’，覺得阿肆還可以‘搶救’一下，這不，就開始一門心思的想幫阿肆走正道瞭。”
也是因為這遭瞭阿肆一頓毒打。
把當時魏輝是怎麼說的以及她和魏肆是怎麼解釋的都和楊夢講瞭一遍，楊夢聽完半天沒說話。
這下是徹底哭不出來瞭，楊夢甚至覺得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帶著一股子詭異的好笑。
她捂著嘴半晌吐出來一個字，一個她今天使用頻率最多的字——
“該！”
“你們大哥就是該的，他挨打都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