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蘇歲不止是說給白雨晴聽,更是說給屋裡那個沒死裝死的懦夫聽。
白雨晴臉色奇差,眼神流轉間看到面前圍著的眾人看向她的神情由不耐變成鄙夷。
偏偏因著蘇歲說出來的話完全出乎瞭她的意料,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接,沒辦法,誰讓她確實就是在打胡丁蘭棺材本的主意。
就是在吸胡丁蘭的血,她不是人的事兒做都做瞭,這麼猝不及防的被揭開,想狡辯都不知道該怎麼狡辯。
情急之下她隻能拿出自己一直以來最擅長也最管用的手段——
哭。
怎麼可憐怎麼哭,怎麼看起來無辜柔弱怎麼哭。
她哭得渾身發抖,整個人淒惶得猶如秋天被風刮下的落葉般撲簌簌無助搖晃。
抬手趁著抹眼淚的動作遮住眼裡的得意,她就是要哭得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嘴笨性子軟。
讓所有人都看看蘇歲個外人是怎麼多管閑事摻和她傢事兒欺負她的!
胡丁蘭就是被她這一招弄得次次有苦說不出。
有理都跟沒理似的。
白雨晴就不信她百試百靈的招兒拿不下蘇歲!
想的挺美,可白雨晴到底忽略瞭一個問題——蘇歲不是胡丁蘭。
蘇歲一看她玩這套,二話不說直接打斷施法!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呢,蘇歲已經先一步沖到瞭白雨晴面前。
揚手‘啪啪’兩下,照著白雨晴的臉就是兩個大比兜!
打完,後退一步,見左臉被打得和右臉不太對稱。
本著完美主義的標準,蘇歲趁著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際,照著白雨晴左臉又是狠狠一巴掌!
對稱瞭。
舒坦!
白雨晴震驚到破音:“你敢打我?”
蘇歲抬眼,氣勢沉沉:“我不管你是誰,現在立馬從我雨晴嫂子身上下來!”
知道周圍人肯定都是一頭霧水,蘇歲還好心解釋瞭一句——
“你們沒看著剛我雨晴嫂子都抽搐成那樣瞭嗎?”
“都抽的要翻白眼瞭,正常人沒病沒災的能抽成那樣嗎?”
有那上瞭歲數的頭一個反應過來蘇歲是什麼意思。
驚呼道:“魏肆媳婦,你是說建柏媳婦中邪瞭?”
蘇歲擺擺手:“可不敢說這話,咱們不是那迷信人,但我小時候看見過這樣的情況,要是不趕緊把人打清醒,嘖……”
她搖頭,任誰都能看出來她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顯然——要是不趕緊把人打清醒,晚瞭就救不回來瞭呀!
一時間,眾人的眼神再一次發生瞭轉變。
隻不過這一次的轉變,對於白雨晴來說……是個噩耗。
眾人半信半疑一擁而上……
白雨晴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無緣無故遭這麼多打。
被人扇這麼多嘴巴子連還句嘴都還不上。
偏偏每一個上手打她的人嘴裡還說著讓她‘找回理智’後不用特意謝他們,都是鄰居,應該的。
她謝他們奶奶個腿兒,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她想掙紮,可她細胳膊細腿兒的掙紮厲害瞭這幫子人反倒更認定她是中邪瞭。
要不然不能這麼‘顛’。
而且在他們看來,她被打還手根本就不是她這個柔弱性格能辦出來的事兒。
不是她會辦的事兒自然就是被鬼上瞭身唄!
一時間她越掙紮、反擊反倒被打得越狠,不掙紮還沒被打這麼厲害。
白雨晴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在娘傢,她因為長得好看一直被娘傢人捧著。
嫁給壽建柏後,她也因為長得好看,一直被壽建柏捧著。
哪怕婆婆有些不如她意,可在她手裡胡丁蘭也沒討過好,可以說白雨晴活這麼大一直都是順風順水。
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能吃這麼大虧,偏偏還有口說不出。
“別打瞭,再打就打嚴重出事瞭!”
不知道誰喊瞭這一嗓子,周圍人這才停瞭手。
低頭一看,白雨晴已然被打得鼻青臉腫不細看都認不出來她是白雨晴瞭。
大概是因著心虛,把人打這麼厲害怕擔責任,眾人反倒更堅信瞭‘中邪’的說法。
他們雖然因為各種原因上手瞭,但歸根結底不還是為瞭白雨晴好?
白雨晴中邪他們這是幫著驅邪呢。
這事兒說破天去他們都有道理。
誰讓白雨晴自己突然就抽抽上瞭。
以前他們還沒註意,這被魏肆媳婦一點醒他們現在咋看白雨晴咋覺得嚇人。
蘇歲彎腰抬起白雨晴下巴,狀似關心:“理智回來沒?”
白雨晴眼神怨毒但識相的瘋狂點頭。
生怕一個點頭慢瞭這群人以為她還‘中著邪’二話不說再打她一頓。
蘇歲滿意起身宣佈道:“成瞭,咱們成功把白雨晴同志給救回來瞭,看看多管用,腦子清楚人也不抽抽瞭,眼睛也正常不翻白瞭。”
她微笑:“禍害白雨晴同志的牛鬼蛇神被我們打跑瞭,同志們辛苦瞭!”
一句話成功安撫住瞭眾人忐忑的內心,肯定瞭他們這一次的行為是正義且熱心的。
就像是打開瞭開關,心一定這情緒一下就上來瞭,眾人控制不住的自發鼓起掌來。
掌聲熱烈,情緒激動。
“同志們先冷靜一下。”蘇歲適時開始控場,她這人有個優點,那就是解決問題絕對不留後患。
既然三打白雨晴已經打到這兒瞭,她也不差那最後‘一棒子’瞭。
“同志們,咱們這次解救雨晴嫂子,咳,我說正式點,咱們這次解救白雨晴同志的行為算得上是及時又成功。”
“可大傢不要過於沉浸在勝利的喜悅裡,大傢不要忘瞭,以前白雨晴同志也有過不少次‘失去理智’的情況。”
“隻不過當時大傢夥都沒在意,反倒誤會是胡嬸子欺負兒媳婦,現在一回想起來……不瞞你們說,我後背都發涼。”
被她這麼意有所指的一代入去想,已經信瞭白雨晴中邪的眾人也是後背一涼。
所以之前那麼多次,白雨晴哭得一抽一抽的,有幾次還暈過去瞭……都是中邪的反應?
蘇歲嚴肅臉:“白雨晴同志的情況很嚴重啊。”
“之前那麼多次都被我們忽略過去瞭,這一次我們及時發現瞭問題幫助瞭白雨晴同志。”
在白雨晴忐忑驚恐的眼神下,蘇歲說得義正詞嚴。
“所以我提議,大傢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後如果再看見白雨晴同志‘發病’,大傢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後。”
“默默的,克制的,用我們熱心助人的雙手盡可能的在未來也要一次次的幫助白雨晴同志繼續渡過難關。”
她慷慨激昂:“要知道邪不能壓正,在我們熱心正氣的人民群眾面前,什麼牛鬼蛇神統統不能再上白雨晴同志的身!”
“在正氣面前,都得死!”
“對!”被蘇歲這一個高帽接一個高帽的戴完,‘熱心群眾們’頓時油然而生一股子責任感。
都不用她繼續煽動,情緒到位瞭眾人搶著拍胸脯保證——
“魏肆媳婦你放心,咱們這麼多年鄰居不帶差事的,建柏媳婦要是再中邪……咳,再犯病,咱們肯定義不容辭該動手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