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管有沒有,蘇歲說有,就是有。
反正造謠全憑一張嘴嘛。
蘇歲:“那是周大娘傢裡的板子,按照周大娘剛才的說法,裴波夫妻倆出事的源頭還能追溯到周大娘身上呢。”
她語氣興奮:“這就是緣分吧,周大娘於情於理都合該認瞭黃秀霞的訛。”
徐麗芬看著明顯慌瞭的周英蘭,在心裡狠狠啐瞭一聲‘該’。
她當然知道自己二兒媳說的是假話,可能把這群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給拖下水……這假話可比真話還動聽。
周英蘭指著蘇歲:“你、你胡說八道!”
“那怎麼就是我傢的板子瞭?而且我啥時候借魏肆板子瞭?”
蘇歲一口咬定:“那就是你傢板子,就是我傢阿肆從你傢雜物堆裡拿出來的!你現在去找還能找著差不多大小的板子呢。”
蘇歲翻來覆去:“板子就是從你傢借的,就和你傢有關系,你傢就得賠黃秀霞錢,要不然就是為富不仁!”
周蘭英被她吵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心煩意亂聲音不自覺加大:“我沒借過魏肆板子!你這丫頭怎麼聽不懂人話?”
見蘇歲死活要把責任賴她身上瞭,周蘭英情急之下口風一轉——
“那板子要真是我傢的,就是魏肆偷的,他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從我傢雜物堆裡拿,不是偷是什麼?”
“波子夫妻倆現在出事瞭,和我有什麼關系,板子是魏肆偷的!”
就等她這句話呢!
蘇歲眼底劃過笑意,誇張的‘啊?’瞭一聲。
捂著嘴不敢置信:“偷的?怎麼能是偷的?不是從你傢拿瞭板子就相當於是借嗎?”
“這個說法是周大娘你先前認可瞭的啊!”
“像裴波從我傢拿板子玩,哪怕我們不知道,你也能附和黃秀霞的話說裴波是從我傢‘借’的板子。”
“這怎麼輪到你身上,輪到你傢的東西,這麼‘借’就不行瞭呢?”
她搖頭晃腦:“不是吧不是吧,周大娘你不會真覺得這麼借板子是偷吧?”
“你要是這麼覺得……那裴波從我傢拿板子他也是偷。”
“他偷我傢東西,偷完用出事瞭,我傢還得擔責任……呵……”
一聲譏笑笑得周蘭英面紅耳赤。
蘇歲就差指著她鼻子罵她‘雙標’瞭。
同樣的事兒落到她身上就是‘偷’就是和她沒關系。
落到徐麗芬傢就能被她認定成‘借’,就能被她判定徐麗芬傢有連帶責任該賠償。
這麼一對比……太丟人瞭。
她雙標不講理的太丟人瞭。
見周蘭英徹底沒瞭話,蘇歲視線移到王老太太身上,眼神嘲諷:“王奶,別躲啊,你剛才不也挺同意周大娘的話嗎?”
“啊,我想起來瞭!”
蘇歲說著話鋒一轉,笑容惡劣。
“我傢的板子不是阿肆從周傢‘借’的,我記錯瞭,阿肆之前和我提過一嘴說其實是從你傢‘借’的。”
她攤手:“這就沒辦法瞭,等著吧,黃秀霞等會兒就能去訛你瞭,誰讓這事兒也和你有關系瞭呢。”
說著,她眼神鋒銳的看向其餘眾人,尤其是剛才幫黃秀霞拉過偏架說過話的。
嘴角勾起,聲音涼薄中帶著毫不遮掩的幸災樂禍。
蘇歲繼續道:“還有徐大哥,你猜咱傢的板子是不是從你傢‘借’的?”
“誒呀,我怎麼記不清到底是從誰傢‘借’的瞭呢?”
她一個一個的點名:“牛嬸、蔡大姐……你們對這肇瞭事的板子有沒有印象?你們看它眼不眼熟,像不像你們傢的木頭板子?”
“誒,都別走啊,王奶你走那麼快幹啥?這事可不是小事,關乎人傢裴波夫妻倆的賠償費呢,咱們今個兒可得說明白。”
“誒,怎麼都走瞭?不看瞭?大傢夥心這麼善怎麼不繼續幫黃秀霞說話瞭,慢點走,真不一定是你們誰傢的板子,都不用心虛……”
看著剛才還聚在這兒的眾人轉瞬間散瞭個幹凈,蘇歲朝目瞪口呆的黃秀霞聳聳肩。
嗤笑一聲:“黃姨今天心情不錯啊,還有閑心學白雨晴裝可憐。”
她站在門檻上,身高加上門檻的高度讓她看向黃秀霞的視線多少帶瞭些居高臨下。
蘇歲眼神輕蔑:“黃秀霞,別在我面前玩白雨晴那一套,或許有人吃這套,可我不吃。”
“而且你不要忘瞭,當初白雨晴本尊在我面前玩這套的時候下場有多慘,還是說……”
“你也想步白雨晴後塵,也想邊哭邊發羊癲瘋最後被我診出個中邪之類的病癥,也欠打?”
話落,無視黃秀霞站在原地一臉驚懼抖若篩糠,蘇歲施施然轉身回瞭屋。
徐麗芬跟在她身後,關門之前惡狠狠的和黃秀霞說——
“想訛老娘?先過我兒媳婦這一關!”
哼!
想靠個板子訛上她傢?現在好,現在板子歸整個大雜院瞭,黃秀霞要是不甘心就挨傢挨戶訛去吧。
看看能訛出來什麼花!
徐麗芬心裡暢快,面上是控制不住眉飛色舞的嘚瑟。
門被徹底關上之前,黃秀霞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徐麗芬:“你沒有兒媳婦疼我可有,你活的跟個孤老太太似的我可不是,人傢我兒媳婦可護著我瞭,你趕緊滾回傢眼饞去吧,眼饞也不是你的!”
徐麗芬下巴抬的高高的,她可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被離婚無依無靠大兒子入贅小女兒被前夫搶走的可憐人瞭。
她現在和黃秀霞可不是一路人瞭!
晚上,楊夢聽著她婆婆給她講的,蘇歲是怎麼護在她婆婆身前大殺四方的,不開玩笑,楊夢崇拜到恨不得當場改嫁蘇歲。
這對兒婆媳倆頭一次這麼有共同語言。
楊夢拉著徐麗芬的手激動說:“當初歲歲也是這麼擋在我前頭護著我的!”
“人前人後一點沒讓我這個大嫂受過委屈,哪怕沈芷私底下約她說我壞話,歲歲都能當場把沈芷給懟哭。”
甭提多有安全感瞭。
沈芷就是當初死纏爛打追著魏輝,想攪和魏輝和楊夢離婚她好第三者上位的那一位。
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楊夢到現在還覺得眼眶發熱。
“我當時都不知道我楊夢何德何能能被歲歲那麼維護。”
這一句話簡直是說到徐麗芬心坎兒上瞭。
對呀,她何德何能攤上這麼好的兒媳婦啊!
婆媳倆手拉著手感慨萬千,這麼多年積攢起來的生疏就因為身份上的轉變,轉變成蘇歲的小迷妹後,莫名其妙竟生疏盡消。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起蘇歲來越說越投契。
蘇歲:“……”就差把她吹上天瞭。
正不知道該怎麼打斷呢,忽聽敲門聲響起,蘇歲立時松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