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芬撇嘴:“瘋瞭?呵,我看他可清醒得很。”
誰瘋瞭他壽建柏都不帶瘋的。
“你是沒看著,白雨晴現在被他指揮得團團轉。”
“以前白雨晴不是不收拾屋,屋裡臟得跟垃圾堆似的嗎?”
“現在不一樣瞭,那屋收拾的就跟你還在傢一樣,一點沒有之前的臟亂臭瞭。”
胡丁蘭詫異:“真是白雨晴收拾的?”
“那可不!”徐麗芬囫圇的把最後一口粥喝完。
一抹嘴道:“我剛一直和你說什麼呢,而且你傢現在這情況,除瞭白雨晴之外也沒別的勞動力瞭呀。”
想到臨出門前看到的場景,徐麗芬語氣裡多少帶瞭些興奮和快意。
“這麼多年瞭,我都沒見過白雨晴勤快成這樣。”
“剛我和歲歲臨走之前還看見她在那兒吭哧吭哧幹活呢。”
“說是得把你孫子攢下來的臟衣服都洗瞭,現在不洗建柏就得攆著她晚上洗,洗完還得給傢裡那爺倆做飯。”
“幹不完活建柏就要攆她走。”
徐麗芬說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胡丁蘭人都聽傻瞭。
別看她之前說服陳霞的時候嘴裡說得暢快。
說讓陳霞配合她把白雨晴逼回到大雜院,讓白雨晴去當老媽子照顧病號,不讓白雨晴好過。
可胡丁蘭說的時候其實自己個兒心裡清楚,她們的計劃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對自己兒子一點不抱信心。
或者說打從最初她就沒想過她兒子能狠下心讓白雨晴‘屈尊降貴’的照顧。
就她兒子那沒出息的樣子,不拖著殘腿給白雨晴做飯就不錯瞭。
所以她們把白雨晴逼回到大雜院隻是計劃中的第一步。
之後還有更對白雨晴脈門,能徹底把白雨晴‘摁死’的第二步計劃。
胡丁蘭一直抱有期待的都是那第二步計劃,壓根沒想過在第一步計劃的時候就能讓白雨晴嘗到苦果。
她訥訥:“怎麼……可能呢?建柏還能這麼狠得下心瞭?”
蘇歲撐著下巴:“是白雨晴這一次做得實在太過分……”
把自從壽建柏受傷之後和白雨晴有關的事情捋一遍,就能理解壽建柏這一次到底在發什麼‘瘋’。
白雨晴不是單單的一件事兩件事做錯瞭,從壽建柏受傷一直到現在,白雨晴可以說是沒有一件事是做得對做得好的。
先是拖著鄰居幫忙給墊的醫藥費不還,讓壽建柏在老鄰居面前丟瞭那麼大的臉。
然後就為瞭躲那麼一點債,白雨晴竟然能幹出誆瞭鄰居跑這樣的稀奇事兒。
害得壽建柏和倆人的孩子差點餓死在傢裡,壽建柏那麼大一個人尿褲子被那麼多人看見。
這輩子都有陰影。
蘇歲光是想想,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壽建柏,她都恨不得捅死白雨晴。
壽建柏這人從小就是被寡母帶大的,胡丁蘭身為母親可以說是方方面面全都做到位瞭。
在壽建柏喪父之後胡丁蘭一點兒都沒讓壽建柏在外邊受過委屈。
徐麗芬都說過,說壽建柏小時候傢裡再窮,身上的衣服永遠都是幹幹凈凈的。
所以沒人會笑話他沒爹,沒有小夥伴會指著他說他是野孩子。
因為相比起壽建柏,那些父母俱在的皮孩子成天造那麼埋汰,和壽建柏站在一起他們才更像野孩子。
小孩子一自卑,哪裡還會奚落壽建柏。
可以說壽建柏從小到大都沒嘗過的屈辱,日子再苦再難都沒受到過的委屈……在他長大之後,最要臉的時候,白雨晴全讓他嘗瞭個遍。
白雨晴也算是變相的幫壽建柏彌補‘童年缺失’瞭。
壽建柏就是再愛白雨晴,現在被白雨晴坑到這種地步,他多多少少也得‘出息’一把。
這樣的屈辱可不是白雨晴幾滴眼淚就能抹消翻篇的。
尤其壽建柏現在算是還在氣頭上,白雨晴不褪一層皮倆人不帶和好的。
聽蘇歲說完這些,胡丁蘭心頭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
“和好?”胡丁蘭失聲,“他們還會和好?”
“白雨晴既然都做得這麼過分瞭,建柏也看清楚白雨晴的為人瞭,他難道還會原諒白雨晴?”
“當然。”蘇歲平淡的說出一個事實,“他們一定會和好,因為建柏哥愛白雨晴,不是嗎?”
這個年代說愛太過讓人羞臊,可壽建柏卻是切切實實的愛著白雨晴。
如果不愛,壽建柏怎麼會為瞭白雨晴付出到這種地步。
甚至於無視一直以來與他相依為命的老娘的苦難。
蘇歲:“從建柏哥出差回來的那一天開始,他就見識到瞭白雨晴這人日子過得有多埋汰,多不負責任。”
“可他和白雨晴提過一嘴離婚嗎?沒有吧。”
“哪怕他知道從前是他誤會老娘瞭,知道胡嬸你以前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不是在誣賴白雨晴。”
“是他偏信瞭白雨晴誤會瞭你,他也沒想過與白雨晴離婚。”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愛情使人盲目啊。
蘇歲繼續說:“咱們也不用找借口說什麼他是為瞭孩子,覺得離婚對孩子不好這才不離婚。”
“在白雨晴身上,連這樣的借口都找不到,因為是個人就能看得出來白雨晴不愛她生下來的那個孩子。”
“她連自己親生孩子的死活都不管,或許沒她這個親媽胡嬸你孫子日子能過得更好。”
胡丁蘭有些怔然,是啊,壓根找不到丁點理由替她那白眼狼兒子開脫。
她那白眼狼兒子就是舍不得白雨晴,無關心不心疼孩子。
他就是豬油蒙瞭心瞭,哪怕鬧到這個地步也沒想過要和白雨晴離婚。
現在是在氣頭上對白雨晴不好幾天,等氣消瞭,時間長瞭,白雨晴再裝一裝可憐,說不定倆人又要和好如初瞭。
胡丁蘭苦澀道:“麗芬你還說他出息瞭,他這哪裡是出息瞭,分明就是在和白雨晴鬧脾氣,個沒出息的!”
她知道有句話叫愛之深恨之切,卻不想這句話有一天能以這樣讓人恨鐵不成鋼的方式用到自己兒子身上。
她那白眼狼兒子現在對白雨晴可不就是因為愛之深所以恨之切嘛。
有愛,才會恨。
也因為愛,他才會一直袒護白雨晴,舍不得白雨晴。
閉瞭閉眼,胡丁蘭準確的,一針見血的,用一句話形容瞭自己的不孝子——
“還是閑的。”
蘇歲深以為然:“就是閑的。”
壽建柏躺在那兒無憂無慮閑的沒有事兒幹,這才抓著白雨晴玩時髦的虐戀情深。
倆人獻祭瞭胡丁蘭,包括她們這些大雜院裡隨叫隨到的鄰居。
她們這些鄰居幫著白雨晴‘驅邪’,幫著壽建柏鉗制白雨晴。
幫壽建柏出氣,打在白雨晴身,痛在壽建柏心。
這又何嘗不是他們兩個虐戀play中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