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蘇歲所想,有瞭這樣的底氣,郭婉現在已經是鈕鈷祿婉瞭。
曾經沒享受過的待遇,現在有瞭依仗,郭婉恨不得全都享受一遍……
聽到魏肆說在火勺店門口看見瞭裴巖,蘇歲吃著宵夜一臉驚詫。
“裴巖?這個點兒裴巖在火勺店門口等著買火勺?”
這是什麼天方夜譚。
魏肆要是說在飯店門口看見裴巖和人進去喝酒,蘇歲信。
可這個時間點,魏肆說裴巖頂著寒風去火勺店門口等著買火勺……
蘇歲:“你不會是看錯瞭吧?”
魏肆努力睜大眼睛。
蘇歲戰術性後仰:“好好好,你眼睛大眼神好,不可能看錯。”
“我就是納悶,裴巖大好的時間不跑去喝酒跑去買火勺,這也不像裴巖性格啊。”
魏肆猶豫瞭幾秒,又補瞭一句:“他買完火燒可能是燙手,一路用腳踢回來的。”
蘇歲:“……”你確定他用腳踢隻是因為燙手?
低頭看瞭看自己手裡還冒著熱氣,拿著微微發燙,一看就是被仔細捂在懷裡帶回來的火勺。
蘇歲的沉默震耳欲聾。
她咽瞭咽口水,感覺自己捧著的哪裡是火勺,分明就是魏肆那顆被裴巖比得像金子般的心啊。
無心者買宵夜用腳踢,有心者隻恨自己包得不夠嚴實怕自己妻子吃不到熱乎的……啥也不用說瞭!
蘇歲含淚咽下這暖呼呼的心意,朝著魏肆小貓招手:“快過來,快讓我親一口!”
她態度轉變得太突然,熱情也來得太突然,魏肆看瞭她一會兒,嘴角忽地勾起抹意味深長的邪笑。
那笑容裡不見絲毫欲望,有的隻是滿滿的得意。
就聽魏肆說:“想用我臉擦嘴上的油?呵。”
他這雙眼睛看透瞭太多,必不可能因美色被坑!
蘇歲聞言先是驚愕,旋即惱羞成怒:“魏肆!就你聰明是吧?!”
“你今晚上跟大哥睡去吧,我晚上和大嫂一被窩,你出去!”
……
這邊小夫妻倆算得上是打情罵俏。
對面則截然相反。
沒有‘情’也沒有‘俏’,就剩下打罵瞭。
裴巖頂著一臉的油,臉色陰沉彎腰撿起地上剛被郭婉用來砸他臉的火勺。
郭婉冷眼看他動作:“裴巖,你今天要是敢把這一下給我還回來。”
“敢把這堆破爛玩意兒撿起來扔我臉上。”
“你信不信明天我就上你單位門口哭去?”
裴巖撿東西的動作一頓,手指一點點收緊,他冷笑:“信,怎麼不信。”
“我一根手指頭沒碰過你你都敢上我單位門口鬧,說我打你,現在我要是真打你瞭,讓你有瞭證據,你不得把天給捅瞭?”
郭婉學著他的表情冷笑:“你心裡有數就好。”
瞥瞭眼地上已經成瞭一灘肉泥的火勺,她眼裡陰鬱一閃而過。
裴巖順著她的視線故意踢瞭踢那一灘爛肉,既然形勢沒有郭婉強,他索性也不和郭婉耍橫瞭。
在郭婉的威脅下他認起錯來毫無誠心。
“呀,這火勺爛成這樣瞭你還吃嗎?是我不好,拿回來的時候不仔細,可我記著你以前也不愛吃這玩意兒啊。”
“怎麼,老看對面買著當宵夜吃,你也饞瞭?”
裴巖可不是個笨人,眼珠子一轉就能猜到郭婉心裡想的啥。
他抬腳用鞋狠狠碾著地上的爛肉,狀似無意道:“我買火勺的時候還遇到對面魏肆瞭。”
“他啊,和我不一樣。”
“他傻。”
“就像火勺怕見風似的,剛一出鍋他趕緊接手裡揣衣服最裡邊瞭,燙得直吸氣,你說他傻不傻?”
“那賣火勺的離咱們這兒也就這麼一小段路,東西再涼能涼哪去?”
他咧嘴:“媳婦,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你看我沒放懷裡不也順順當當的給你把火勺買回來瞭嗎?”
“當然,吃不吃就是你的事兒瞭,你是願意拿這玩意砸我還是願意真當個宵夜吃瞭,那就和我沒關系瞭。”
“我該做到的都做到瞭,任誰聽瞭都說不出我有什麼不對,大半夜的你說想吃我就給你買,我對你夠好的瞭吧?”
甭管他怎麼拿回來的,也甭管東西是不是好好拿回來的……就說他聽沒聽話買沒買吧。
聽話瞭,給買瞭,誰還能挑他什麼毛病?
就算那愛多管閑事的陳主任再雞蛋裡邊挑骨頭,也說不出他的不是來。
郭婉眼圈通紅,地上的爛肉配上裴巖嘴裡說的這些不要臉的話,讓她都恨不得撲過去把眼前人的臉抓花。
看她氣成這樣,裴巖笑笑不再裝傻:“怎麼,心裡不痛快?”
“是聽我說話心裡不痛快啊,還是吃不到魏肆買的火勺心裡不痛快啊?”
郭婉眼饞對面魏肆對媳婦好都眼饞到讓他去模仿瞭,打量他看不出來呢?
裴巖:“其實咱們夫妻倆現在鬧到這種地步,互相也別裝瞭,你心裡合計什麼我都知道,就算一時不知道,等回頭仔細琢磨琢磨也能想明白。”
不止是郭婉瞭解他的不堪,他難道就不瞭解郭婉有多卑劣?
隨手拖瞭把凳子,裴巖坐到郭婉面前:“你讓我大半夜折騰著給你買火勺去,不就是嫉妒蘇歲嗎?”
嘴臉真夠難看的。
“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你較勁兒的不是這破火勺,你是跟人傢魏肆媳婦較勁兒呢。”
所以他今天就是不拿火勺撒氣,真辛辛苦苦完好無損的給她把火勺帶回來瞭。
郭婉也不能吃兩口。
她心思根本就不在火勺上,也不在他身上。
而是滿心滿眼就盯著人傢對面兩口子怎麼過日子呢!
裴巖譏諷:“後悔瞭吧?後悔當初費盡心思換親瞭吧?”
“發現我不是你想象中那麼好,天天看著對面魏肆對媳婦咋好咋好,你這眼珠子該是嫉妒得通紅瞭吧?”
被說中心事,郭婉色厲內荏:“你閉嘴!”
“我閉什麼嘴。”裴巖聳聳肩,“別說你後悔,我也後悔著呢。”
“我本來那麼能耐那麼漂亮一媳婦讓你給換瞭,我才是最該後悔的那一個!”
他使勁兒往郭婉心窩子裡紮:“聽明白沒?我才是該後悔的那一個,你啊,說實在的,你還真沒必要後悔。”
“你攤上我,日子過成這樣,哪怕把我換成魏肆,你日子估摸著也不能好過到哪裡去。”
郭婉咬牙切齒:“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裴巖盯著她,“意思很簡單,一句話——你不是蘇歲。”
“所以你別看魏肆對蘇歲如何如何好,那是因為他媳婦是蘇歲,我這麼說你能聽明白不?”
“換成我,沒換親,我媳婦是蘇歲我也跟魏肆似的把她捧在手裡怕摔瞭,頂在頭上怕掉瞭,我也願意讓她往我脖頸子上騎。”
他笑得極其欠打:“所以問題的關鍵從來都不是嫁給誰你才不會後悔,也不是我和魏肆區別有多大……而是你和蘇歲的區別啊。”
“簡單來說就是——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