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鐵得意:“我當時就是看中瞭這一點。”
“他嫂子沒改嫁,他再心疼侄子也不能拴著侄子不讓侄子回去找親媽吧?”
“我都想好瞭,等小晴和他結瞭婚,到時候咱就慢慢滲透,你懂我的意思吧?”
“先讓小晴懷個孩子,然後讓小晴私底下攛掇那倆拖油瓶回鄉下找親媽,這麼一來……”
他冷笑。
兩個拖油瓶回去鄉下之後想再回城裡可就難瞭。
而且屆時他的好女婿有瞭自己的親兒子,保準也再沒心思想著給早死的大哥養孩子瞭。
“好!”康蕓激動得不行,“這門婚事找得好!”
果然就像她傢老頭子說的一樣,有點問題,隻不過都是小問題。
尤其這麼一琢磨,這小問題可太好解決瞭。
白鐵:“可不是好嘛,你都不知道我托瞭多少人幫著介紹。”
“而且你別看他出身鄉下,這出身鄉下也有出身鄉下的好處。”
康蕓:“比如?”
白鐵:“比如他那老爹老娘離他遠,老傢偏得很,回去一趟得坐火車,火車下車瞭還得倒小客車再倒牛車。”
“光是用嘴說路程都覺得繞,更別提兩個一輩子沒怎麼進過城的鄉下人往外走瞭。”
他冷哼:“怕是走丟瞭也找不到他們兒子。”
康蕓一下就明白瞭白鐵話裡的意思。
“你是說……他們不能進城,但是咱未來女婿隻能紮根在城裡,這麼一來……”
豈不是隻能和他們這嶽傢走得近?
“我的天老爺啊。”康蕓做夢都想不到女兒離瞭婚還能找到這麼和她心意的好女婿。
這情況簡直能把壽建柏甩出二裡地去啊!
“但是……”康蕓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大哥沒瞭,那以後他傢養老是不是就得靠他一個人瞭?”
“這個不用咱操心。”白鐵大手一揮,“我早打聽完瞭,他老傢那邊同姓的親戚多,傢裡出點什麼事兒都有人能搭把手。”
“更何況故土難離,到瞭咱們這個年紀都明白,最離不開的就是傢鄉,人講究一個落葉歸根,他爸媽還得在老傢看著地,怎麼說都不可能跑到這邊生活。”
康蕓這下是徹底把心放回到肚子裡瞭。
再沒有這麼讓她滿意的女婿人選瞭。
她抓著白鐵的胳膊,表情因為急切有些扭曲:“趕緊的,等過年之後咱們就趕緊把這事兒給砸瓷實瞭。”
她這麼好的女婿可不能放跑瞭!
“這下放心瞭?”
“放心瞭!還得是老頭子你能耐,得,咱趕緊回去開飯,然後把這好事好好和閨女說一說。”
要是早知道對方條件這麼好,她還特意背著閨女說什麼?
就是當面說她閨女也肯定是一百個同意啊。
白鐵:“你覺得能成?閨女能點頭?”
“肯定能點頭啊!這樣的都不要還想找什麼樣的?”
摩挲瞭下手裡的水漬,白鐵暗自也放下瞭心:“我還以為閨女不能同意,想著先讓你去勸勸閨女呢。”
康蕓信心滿滿:“不用提前打招呼,一會兒飯桌上你就直說,知女莫若母,我跟你說閨女肯定同意,多好的婚事啊……”
……
就如康蕓所說,白雨晴聽瞭她爸給她找的改嫁人選以及對方的條件和情況後。
再沒有更滿意的瞭。
白傢也自此進入瞭和新姑爺議親的進程裡,一傢人從上到下,再沒人肉疼被壽建柏要走的那些錢。
所有人每天對外都是喜氣洋洋的,一看就是傢裡有好事將近。
可現實真的會如他們預想的這麼‘好’嗎?
……
時間如水流,壽建柏和白雨晴離完婚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等再聽到白雨晴消息的時候。
已經不是嘆一句‘物是人非’就能概括心情的瞭。
……白雨晴死瞭。
先是白雨晴被人發現淹死在河裡,後是白建業晚上回傢的時候被人一榔頭敲到瞭後腦勺,死的時候連殺他的是誰都不知道。
噩耗傳開,眾人倒是沒有唏噓多長時間。
公安很快就抓到瞭敲死白建業的兇手,然後拔出蘿卜帶出泥……很快,一樁足以震驚全市的新聞被公之於眾。
白建業是被白雨晴的二婚丈夫陳正懷的大嫂石曉春害死的。
不僅是他,白雨晴也是被石曉春給砸暈之後扔進河裡淹死的。
至於為什麼要說這個案子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則是因為就連最久遠的一件人命案,也就是陳正懷那個淹死在壩裡的大哥……
其實也是石曉春殺的。
案子水落石出,世人皆驚。
壽建柏是在報紙上看到的整件事的全貌。
事情其實沒那麼復雜,即使涉及到好幾條人命。
報紙上的語言鏡頭一開始聚焦的,是那個在偏遠鄉下的陳傢……
陳傢有二子,大兒子陳正氣,二兒子陳正懷。
老人偏愛長子,卻沒想到兩個兒子長成之後會是二兒子更有出息。
於是,一場由長輩倡導,名為親情實則吸血的剝削……開始瞭。
長輩總想一碗水端平,陳傢老兩口則更瘋魔一點兒,他們想兩個孩子財富共勻。
大兒子沒出息,二兒子端上瞭鐵飯碗,那就讓二兒子把那鐵飯碗裡的飯勻一些給哥哥。
這是陳傢老兩口的意思。
他們用孝道壓人,尤其在偏僻的地方,風氣更為守舊,孝道這兩個字就更能壓得人喘不過氣。
陳正懷沒辦法,在父母的逼迫下隻能一直拿自己的工資貼補他大哥陳正氣。
一傢人倒也暫時的相安無事。
無奈陳正氣這個人並不如其名一樣‘正氣’,有瞭能一直供養他的弟弟,仗著父母偏心他,他先是偷奸耍滑再不下地幹活。
後是膽子被越養越大,開始白天在村裡和人賭博,晚上則是把錢散給村裡的寡婦。
就這麼日復一日,他媳婦石曉春一開始還能忍,可後來眼見著自己小叔子越來越出息而自己男人一日日混得越發不像個人。
尤其公婆還把大兒子不學好的鍋扔到她這個兒媳的身上,罵她拴不住男人。
每天變著法的磋磨她。
時間長瞭。
好人都要變態。
於是。
也不知道是存心為瞭報復自己丈夫,還是在漫長的對比之下她真喜歡上瞭出息又優秀的小叔子。
在她的設計下,她和陳正懷有瞭稀裡糊塗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