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裴波說要和自己一起去他婚房察看情況,郭婉的眼神閃瞭閃。
她知道,裴波這是不放心她。
估計是以為顧藝被嚇到發瘋是她在背後做瞭什麼手腳,怕她自己去婚房偷著把做過的‘手腳’給清理幹凈。
這才緊著說要和她一塊兒去,不過是為瞭看著她。
呵。
倒是聰明。
隻不過再聰明,這一次該栽……就得認栽。
郭婉微笑:“行,那咱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個鬧鬼法兒,就像波子你說的,小藝不可能莫名其妙被嚇成這樣……”
裴波不是不願意讓顧藝擔上瘋子的名聲嗎?
不是想找到‘緣由’給顧藝開脫嗎?
她還偏就要讓裴波什麼都找不到。
她就要讓顧藝無緣無故就會發瘋的名聲深入人心!
對面,蘇歲冷眼看著這一切,輕笑出聲。
她能讀懂郭婉和裴波眼神裡的機鋒較量。
襯得旁邊那被裴波死死捂住嘴,眼裡全是嫉妒和憤恨完全不在狀況內的顧藝格外的蠢。
所以裴波是懷疑上瞭郭婉?
正當蘇歲對裴波的敏銳難得另眼相看,覺得裴波既然有所懷疑指不定就能發現貓膩的時候……
郭婉隻用瞭一個動作,就讓蘇歲嘆息著搖瞭搖頭,知道裴波這一次的懷疑鐵定是要無功而返瞭。
隻見郭婉頭一個進瞭裴波和顧藝的婚房,然後後退出來,捏著鼻子。
好像那屋裡有多大的異味一樣。
裴波跟在後頭見狀有些尷尬。
郭婉善解人意地笑笑,面部表情明顯在屏息,等她再一次進到屋裡,在路過窗戶的時候,順手一把推開窗戶……
屋裡味道難聞,她開窗散味合情合理。
沒人會覺得奇怪。
可這窗戶一開,原本借由窗花照到墻上的鬼影自然當場消散無影蹤。
就算顧藝不甘心,壯著膽子想證明有鬼,站在之前受過驚嚇的地方不錯眼的找。
也不會再找到任何有關於‘鬧鬼’的蛛絲馬跡。
顧藝本人回來都不可能再找得到,更別提裴波瞭。
裴波帶著一群人進來,大傢默契的開始四散查找……別說鬼影瞭,連隻耗子都沒有。
眾人原本還因著信瞭裴波的開脫話,覺得顧藝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瘋,說不得真是看見什麼不可言說的臟東西瞭。
本來一個個跟著過來搜查都是提心吊膽的。
哪怕嘴上不說,動作上也是難得的小心翼翼。
就連搬起一把凳子都好像是在捻起一根繡花針一樣的輕柔仔細。
就怕真有什麼臟東西猝不及防地躥出來嚇他們一跳。
懷著這樣謹慎又忐忑的心情,大傢夥兒仔仔細細連塊兒磚都沒放過地搜尋瞭一圈……
毫無所獲。
裴波不甘心,拜托眾人再一次地毯式搜尋瞭一圈……
一圈下來,更確定瞭這屋裡確確實實什麼臟東西都沒有。
這一刻。
眾人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瞭下來,卻又說不清等確定瞭屋裡不鬧鬼後,這心裡的滋味到底是安心還是遺憾。
裴波面上原本信心十足的表情到底繃不住瞭:“不可能啊……”
有那幫忙找‘鬼’的,沒什麼耐心的鄰居見狀不耐道:“不可能什麼,咱們這麼多人都找兩圈瞭。”
“連條地縫都沒放過,老覃剛才連你傢熱水壺都打開蓋子往裡瞟過,啥都沒有。”
“真能整事兒,還鬧鬼,我就說不能聽你媳婦的,你媳婦腦子有問題你不知道啊?”
“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她說的話能信嗎?”
這大過年的折騰他們一圈,白嚇唬他們一次。
擱誰誰不鬱悶?
真要是抓到鬼還好瞭呢,他最起碼還能瞧個新鮮。
結果連隻耗子都沒有,白白耽誤工夫。
有他帶頭,眾人也覺得荒唐:“對啊,波子你看看你傢今天這事兒鬧的。”
……就離譜!
偏偏他們還跟著信瞭,跟著進來找‘鬼’來瞭,這不是跟著犯傻嗎?
“你媳婦腦子有問題你不知道?我看她就是突然犯病瞭,沒緣由,你看你這屋裡什麼都沒有,連個能嚇著她的玩意兒都沒有。”
“她就是犯病瞭你還不信非得帶著咱們找,你們夫妻倆這是溜傻子呢……”
被個傻子給溜瞭,這事兒說出去他們這一大幫子人還不定要被笑話成什麼樣。
他們臉上尚且掛不住,裴波臉上就更掛不住。
一張臉直接黑瞭個徹底:“誰媳婦是傻子?!”
“你們會不會說話?大過年的找晦氣是不是?罵誰媳婦是傻子呢?!”
見他急瞭,一群鄰居直接冷笑著往外走,裴波這純屬是惱羞成怒,誰耐煩和他在這兒幹仗。
再說瞭,他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裴波媳婦就是傻子啊,現在莫名其妙犯瞭病成瘋子瞭,顧藝犯病的時候多嚇人他們又不是沒看見。
要是能找到刺激顧藝犯病的原因還行,他們這些做鄰居的大不瞭以後規避著點。
可現在找瞭,找不到啊!
這就代表以後顧藝但凡犯病那就是隨心所欲防不勝防,說發瘋就能發瘋。
這誰還敢繼續和裴波兩口子打交道?
本來就不準備繼續打交道瞭,自然就沒人再想著給裴波留點面子,不揭人短,不說他媳婦是傻子的事兒。
嗤,留啥面子?
裴波個小白臉也配?
說那些虛頭巴腦的話累不累?
他們現在巴不得給裴波惹翻臉,以後裴傢再有什麼事兒可別再找他們幫忙。
他們連帶著自己傢裡人都恨不得離顧藝這樣說瘋就瘋的傻子遠遠的。
也別和他們提什麼鄰裡情,顧藝發起瘋來親情都不顧呢更逞論鄰裡情瞭。
他們可不想挨顧藝一鐵鍬。
眾人對瞭個眼神,罵罵咧咧一會兒的工夫就散瞭個幹凈。
裴波一雙眼睛陰沉沉的看著這群人的背影。
已經能預想到等風聲被傳出去,他在單位要因為顧藝今天鬧的這一出兒被人笑話成什麼樣兒。
郭婉靠在窗前,好整以暇地看著裴波杵在原地‘平靜’的發瘋。
裴波眼神嚇人卻半點嚇不到她。
她朝後看瞭一眼,見附近徹底沒瞭人,顧藝也暫時不敢往這屋裡湊,這才施施然開瞭口。
“裴波,承認吧,顧藝就是個不可控的瘋子,她就是會無緣無故六親不認的發瘋。”
“今天能打爸媽,明天就能打你,別以為她今天看見你恢復理智瞭,就能以後每一次看見你都會恢復理智。”
裴波臉色更沉:“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