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移,到底是讓他們父子倆喊瞭不少人出來。
眾人忍著氣打著手電筒吵吵嚷嚷罵罵咧咧的來裴傢幫忙。
心不甘情不願卻又拿裴傢人的厚臉皮沒有辦法。
一時間,手電筒的光照得整個後院亮如白晝。
有人急躁道:“你們倒是先把人給抬出來啊,誰傢有板車借一個,黃嬸這體格讓咱們幹往醫院抬誰抬得動?”
尤其這大過年的誰願意往醫院跑。
裴傢簡直不做人!
“抬出來瞭抬出來瞭,誒呀你們穩著點這地可夠滑的,誰手電筒亮幫忙照照地上,別摔瞭。”
裴波:“對,都照照地上,別給我媽摔瞭!”
他們摔瞭不要緊,他媽都這樣瞭要是再被摔一次,老腰還要不要?
正吵吵嚷嚷說著話,忽聽隔壁郭婉和裴巖的婚房裡,一聲熟悉的尖叫拔地而起瞬間蓋過瞭院子裡所有的聲響。
顧藝:“啊啊啊……有鬼啊!”
霎時間,院裡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心頭俱是生出瞭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這樣的情形……好像……他們在近期就經歷過一次……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先是大喊大叫說‘鬧鬼’,緊接著咣當一聲,鐵鍬戰神橫空出世見誰拍誰……
沒錯,在他們的記憶裡就是這樣的流程!
眾人僵在原地面面相覷,下一秒,不知道誰反應快開口喊瞭一句——
“散開!快跑!裴波媳婦又犯病啦!”
霎時間,好不容易被裴傢父子倆喊出來的鄰居們作鳥獸散,原本被眾人合力抬著的黃秀霞也被人扔地上不管瞭。
就在人群散開的幾秒後,不負眾望,鐵鍬戰神再一次閃亮登場。
眾人亂跑時搖曳著的手電光束給顧藝的出場增減瞭不少舞臺效果。
顧藝尖叫著,被光亮晃得更是癲狂,她拿著鐵鍬,朝著離她最近的人的頭頂一通亂揮……
好幾次,在明明暗暗的光影裡,裴大勇感覺自己的老命差一點就要被顧藝給拍沒瞭。
他不止一次的因為鐵鍬堪堪擦過自己的頭皮而心悸到渾身發抖。
命是保住瞭,可這麼來回的提心吊膽眼瞅著心臟要支撐不住瞭。
又是一招橫掃破空朝他襲來,裴大勇腿一軟倒在地上順勢打瞭個滾。
他驚慌道:“波子,你快喊你媳婦讓你媳婦清醒過來!”
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是要中招兒的。
裴波也慌啊,這黑燈瞎火的剛才有鄰居們的手電筒幫著照著還能看清楚點顧藝打到哪瞭。
現在隨著眾人躲回到傢裡,光線越來越暗,別說他爸瞭,他都感覺自己今天要摸黑挨拍。
“顧藝!顧藝是我,你清醒點!沒有鬼!”
“啊,我的腿!顧藝,小藝……你看清楚點我是裴波,你男人!別打瞭別打瞭……”
“誰好心幫忙照個手電筒啊,往我身上照,這烏漆嘛黑的我媳婦不認人瞭……”
沒人管他。
隻有蘇歲人美心善從窗戶後邊打瞭束光照到被打得鬼哭狼嚎的裴波身上。
魏肆看她勁勁兒的幫打光,越照,就越跟幫顧藝鎖定目標似的,裴波挨打就越重。
他忍著笑從蘇歲手裡拿過手電筒,替代蘇歲勝任瞭燈光師的工作。
為顧藝的鐵鍬指引攻擊的方向。
蘇歲朝他豎起大拇指:“你做追光比我做的好,都能預判裴波往哪跑,不愧是你,深夜裡的一盞奪命燈。”
好一出彩虹屁。
魏肆笑得眼淚都要出來瞭。
他伸手揉瞭揉蘇歲的腦袋,一邊好整以暇的看著裴波被打得屁滾尿流,一邊不解道:“這個時間顧藝怎麼可能見到‘鬼’。”
他們都知道郭婉窗花的貓膩是隻能在大晴天大太陽底下才能奏效。
眼下烏漆嘛黑的,顧藝上哪遇鬼去?
難不成是白天被嚇傻瞭,晚上做噩夢把噩夢當真瞭?
蘇歲跟隻樹懶一樣攀在魏肆胳膊上,聞言伸手輕輕彈瞭彈魏肆手裡的手電筒。
輕笑道:“你是不是忘瞭剛才外邊有不少人打手電筒照光?”
隻要是光,就能投影。
尤其剛才他們還是被裴波和裴大勇要求著齊齊朝地上照光。
這光源不像白天來自於天上,是太陽光。
通過眾人的‘齊心協力’,這一次的光源來自於地上,他們把光打到地面,光線再從地面朝上折射……
蘇歲朝郭婉屋子的方向抬抬下巴:“也是顧藝倒黴。”
“郭婉給她婚房裡貼的窗花是靠上的,太陽一照正好能讓顧藝看到。”
“顧藝被嚇破瞭膽,為瞭躲自己屋的‘鬼影’,晚上特意賴在郭婉房裡不走瞭。”
“如果是白天,顧藝說不定真能躲過‘鬼影’,誰讓郭婉屋裡的‘鬼影’是為小孩子準備的,窗花貼的靠下。”
不在顧藝正常的視野范圍之內。
可偏偏今晚上鬧出瞭黃秀霞昏厥的事兒。
蘇歲忍不住笑:“這就叫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顧藝本來白天就被嚇破瞭膽,現在愣是又碰上瞭這麼一場天時地利人和。”
“大傢夥手電筒的光從下往上照,這樣的光照角度,直接和日光投射向下的角度調瞭個個兒。”
“倒是讓那貼得靠下的窗花影子難得被投到高處去瞭,恰巧又是顧藝能一眼就看到的高度。”
“再加上手電筒的光源不穩定,太多光線一掃而過,畢竟他們照的是腳底下的路也不是特意照窗戶上的窗花。”
“這麼一來,站在顧藝的視角,看到的大概就是忽明忽暗時隱時現的‘鬼影’瞭。”
手電筒照到,鬼影閃現一會兒,手電筒的光移開,鬼影就消失。
尤其手電筒作為光源,照射出的光線不穩定,會隨著人的動作,不停的變換照射角度,鬼影說不定會被映得忽閃忽閃的,被拉得更加猙獰。
顧藝白天本來就受瞭刺激,現在又‘撞鬼’,她不崩潰誰崩潰?
明明暗暗的鬼影可比白天還嚇人,白天顧藝都能被嚇到六親不認。
現在被嚇到徹底瘋魔也不是不好理解。
隻能說裴波該,他太過篤信顧藝不舍得傷他瞭,以為隻要自己暴露在燈光下讓顧藝看清楚他是誰。
顧藝就不能再對他動手。
卻不想反倒弄巧成拙,對於現在已然被嚇得喪失瞭所有理智的顧藝,裴波大晚上會‘發光’,這和鬼有什麼兩樣?
她不把裴波打死都算裴波皮糙肉厚結實耐打。